個詞完全不搭，不過好在最后圓滿結(jié)束了呢。

    從那個時候開始，多久已經(jīng)過去了呢。

    他們一起邁過的，難道不是亂世中夾雜著生離死別、艱難抉擇的苦痛與溫暖，憑著一腔熱血和毫不畏懼的強大信念，與一個即將到來的新時代相對抗的絕境，刀劍槍彈的森林與死陰的幽谷嗎。

    懷著這樣強大的決意才能并肩走到現(xiàn)在的人，卻要在一切都已終結(jié)的時候，反而慢慢松開相握的手……這還真是不能更糟糕的拙劣劇情了??？所以說到了最后的最后，她果然還是只能做一個刷出BE的炮灰女配，不是嗎。

    “土方先生……關(guān)于這一切，我都感到非常抱歉?！?/br>
    她淡淡地說著，語調(diào)里仿佛也并沒有深刻的悲哀，只有無能為力的嘆息和無奈。

    “我啊，在渡海前往蝦夷之前的那幾個月里，經(jīng)常遙望著北方蝦夷地的方向呢。”

    “雖然暫時見不到土方先生的面，但是我堅信著在相同的一片天空之下，土方先生一定也非常努力地生存著?！?/br>
    “土方先生還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的某處，在我看來，這比什么都好……”

    土方的呼吸似乎有一瞬沉重了許多，像是極力隱藏著心中翻涌著的諸多情緒；但是他仍然沉默著，也并沒有回視她。

    柳泉深吸一口氣。

    很好?，F(xiàn)在就來分別吧。

    “沒有盡力營救近藤局長，并且欺騙了大家這么久……對此，我感到萬分抱歉?！?/br>
    “我沒有立場為自己辯解，但是請看在我也曾經(jīng)為新選組賭上自己性命去努力的份上，我希望您能答應(yīng)我一個請求……”

    “我知道這是很任性的說法……我大概也沒有資格這么說……但是——”

    柳泉再度深呼吸，終于艱難地說出了最關(guān)鍵的那句話。

    “即使不能夠再重逢了……”

    “……我也希望土方先生好好地活在這片天空下的某處，一直活下去?！?/br>
    “直到，大家都承認(rèn)新選組的信仰和精神、懷念新選組作為武士的路標(biāo)所存在著的那些日子……”

    “新選組總有一天會重新贏得大家的尊重、敬仰和懷念。到了那個時候，總得有人能夠堂堂正正地重新把那面誠字旗所代表的、高尚美好令人敬佩的東西傳遞出去……在我看來，沒有比土方先生更好的人選了?！?/br>
    “為了這一目標(biāo)，請您一定要好好活著?！焉鼞?yīng)當(dāng)用于更有意義的事情之上’，您不是曾經(jīng)這么對我說過嗎？”

    “……所以，盡管我沒能做到當(dāng)時和您約定的事情，還是希望您能夠答應(yīng)我這個任性的愿望。”

    即使她一口氣說了這么一大堆話，土方卻仍然頑強地保持著沉默。在她的聲音落下之后，那層彌漫于他們之間的沉默驟然擴(kuò)大，變得令人尷尬起來。

    土方微微垂下視線，眉心緊皺，表情嚴(yán)峻，就像是面臨著多么巨大而難以決斷、無法輕易作出回應(yīng)的困難問題一樣。這種表情即使是在縱橫京都的鬼之副長時代，都很少在他臉上出現(xiàn)。

    注視著他露出這樣的神色，柳泉的心中一瞬間浮現(xiàn)出了某種歉然的憐憫，幾乎要戰(zhàn)勝了即將離別又不可言說的無奈和沉痛。

    副長……原本并不是期待聽到這樣的話，而是想要聽她說，九條道清所說的一切都是卑劣的污蔑，都是妄圖動搖和分裂他們兩人之間牢固羈絆的謊言吧。

    她幾乎要在他臉上看出那種明晃晃的潛臺詞來——他想說的是【只要你說那些都是謊言，我就相信，可是為什么你卻這么說呢】。

    他的呼吸也很沉重，顯示著他正在與內(nèi)心中涌現(xiàn)的種種痛苦、矛盾和為難之處作著斗爭；他甚至微微抿緊了嘴唇，表情像個倔強又無計可施的少年，明明知道自己正要面對的是怎樣一件重要的事情，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才正確，不知道自己作何選擇才不會后悔。

    他們兩人之間的沉默漸漸變得無限延伸，似乎覆蓋住了整個世界，并且令人窒息。

    最后，他終于微微蠕動了一下嘴唇，試著發(fā)出了一點聲音。

    “你總是這樣……”

    他的聲線嘶啞，聲音低沉難辨。說出這么幾個字以后，他卻又停了下來，似乎思考良久，在尋找著能夠表達(dá)自己心情的確切字眼；最后，他好像放棄了一般地又開口了，徑直說了下去。

    “說著要跟我作什么約定……然后，我就相信了你……”

    他頓了一頓。

    柳泉：??？

    一瞬的驚愕之后，她已經(jīng)意會到，他大概想起了之前在箱館的最后一戰(zhàn)中，她以“擊金為誓”作為借口，騙他要去弁天臺場刺探消息的事情吧。

    她的唇角不由得浮現(xiàn)了一絲淡淡的苦笑。

    突然，土方猛地轉(zhuǎn)過身來，直直地盯著她的臉。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種類似于絕望的神情。

    “……我再問你一遍——當(dāng)初在江戶……你真的，并沒有任何營救近藤君的意思，也并沒有真的努力去救他嗎？！”

    他的聲線像繃得很緊、因為過度用力而震顫的琴弦，似乎下一秒鐘就要斷裂似的。他的眼里閃著痛苦得近乎瘋狂的、絕望的光。

    柳泉感到自己的心臟咚地一下，跳漏了一拍。

    心臟那里傳來可怕的顫動，像是下一秒鐘就要咚咚咚地震破胸腔，又像是馬上就要砰地一聲炸裂，迸射出大量猙獰猩紅的鮮血似的。

    土方死死盯著她的眼神宛若已經(jīng)落入陷阱的困獸，他的眼圈都紅了，仿佛有一種野蠻的痛苦在他胸中掙扎而橫沖直撞，假如他不勉力抑制的話，下一刻那種痛苦就會砰然爆發(fā)出來、摧毀這個世界一樣。

    他身上那種深刻的痛苦和悲傷切實地傳達(dá)給了她，讓她一瞬間甚至要產(chǎn)生動搖，想要回答他他所渴望聽到的答案，想要擁抱他因為剛才以一敵多的苦戰(zhàn)而染血甚至受傷的身軀，想要親吻那雙又絕望、又脆弱、又不甘的眼睛——

    ……可是，她不能。

    到了這種時候，她什么都不能做，除了道別之外。

    ［我真是個渣啊……］

    這樣的念頭茫然地浮現(xiàn)在了她的心底。

    因為假如不是她拼命去追逐他的話，他現(xiàn)在就能夠和真正溫柔體貼的女主角小千鶴達(dá)成他的個人線的HE了吧？即使世界毀滅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副長是那種因為害怕世界會毀滅、此身會隕落而退縮不前、轉(zhuǎn)而尋找其它退路的庸懦之輩嗎？！只要能夠?qū)崿F(xiàn)理想、獲得幸福，這個世界是不是會毀滅，根本無所謂吧？

    然而現(xiàn)在她都在做什么呢。為了這個世界不毀滅，所以她摧毀了他實現(xiàn)理想的機(jī)會，剝奪了他獲得幸福的時機(jī)，然后以拯救世界的大義為名，自私地一走了之，把他一個人獨自丟棄在這個大將、兄長、友人、同伴和部下都已經(jīng)離去的荒涼世界里，以為這樣就算是最好的結(jié)局？！

    她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

    土方歲三并不是宗像禮司。他永遠(yuǎn)也成為不了宗像禮司。正如宗像禮司永遠(yuǎn)也不可能成為土方歲三一樣。

    同樣都是犧牲，對于宗像禮司而言，他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