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眼前這個HY工地的采購經(jīng)理C。一個不滿30歲的小啰啰，雖然不顯山露水，卻有著很大能量。C見到鐘弦的第一眼，便對鐘弦極度喜愛。這種喜愛很快轉(zhuǎn)向成了對鐘弦的無私幫助。鐘弦能快速地拿下該項目的供貨權，C采購暗中的幫助與指導起到重要作用。當然鐘弦也從一開始便許給了對方豐厚的回報。

大家都是聰明人。合作之初，便已知大概。之后又一路順利?，F(xiàn)在C依然是鐘弦陣營中最被鐘弦重視的一環(huán)。只可惜，小采購C最后被調(diào)離SZ，負責遙遠地區(qū)的項目。

“我們就這么坐在車上嗎?”大科望著工地說?！澳阆雭聿槭裁?”

“小朱為什么最后一通電話，會從這里打出。他來干什么?這個項目是我的。和他半點關系也沒有?！辩娤亦卣f。

“誰知道呢。”大科摸了摸頭發(fā)，“你都不記得了?！?/br>
“他為什么打電話給我?！辩娤铱嗫嗨妓鳌?/br>
兩個人沉默片刻，大科開口：“我想說——所有這一切，都是聽鄧憶一個人說的呀?！?/br>
鐘弦轉(zhuǎn)過頭看著大科?！笆裁匆馑?”

“有沒有那種可能性。鄧憶說了假話。”

“他為什么說假話?！?/br>
“就是為了看你反應。你不覺得，他有點問題?！?/br>
“別瞎猜了。越猜越亂?，F(xiàn)在只假設小朱當時確實在這個工地，他那時來干什么?”

大科實在想不出，便不停搖頭。過了一會兒，他望著鐘弦冷不丁問道：“你昨晚和鄧憶在一起?”

“呃?”鐘弦像沒聽懂。

“你上午給我打電話說敲詐的事，就和他在一起呢吧?李總被敲詐的事也是鄧憶告訴你的。所以我猜，你昨晚和他在一起?！?/br>
“是?！辩娤腋纱喑姓J。一邊向HY工地遼望，做出繼續(xù)觀察工地的樣子。

大科揉了揉頭發(fā)：“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鐘弦沒有立即回答，他在心中搜索了幾遍答案，最后態(tài)度堅定地說。

“我之前有對你說過吧。我對鄧憶有點搞不懂?？傆X得他有問題。”

“嗯。是說過?！?/br>
“嗯?！?/br>
“然后呢?你就和他一晚上在一起?”

“你想哪兒去了。我在想辦法搞清楚他到底是什么問題?！?/br>
“不管他有什么問題。他不是我們的客戶吧，他能給我們帶來錢嗎?他倒是長的挺帥?！?/br>
“你?”

“你是不是被高總弄的……混亂了?！贝罂浦苯亓水?shù)卣f。鐘弦望向工地，從車玻璃上看到身后的大科一臉關切。“你別瞞我。鐘?！?/br>
鐘弦沉默不語。

“忍受高總，是為了兩千萬的訂單。我一直……佩服你能演的逼真。但你和鄧憶是圖什么?你難道現(xiàn)在喜歡和男人睡了?”大科說到后面全部是玩笑的語氣。

鐘弦還是有點惱。“滾蛋。我就和他睡了，怎么地?我跟誰睡和你有關系嗎?”

大科望著鐘弦。鐘弦繼續(xù)望著工地。

大科語重心長地說：“你呀！咱們是合作伙伴。你出了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是不是?我們才是彼此最能信任的人。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真實想法?！?/br>
“你真是啰嗦透了。我能有什么想法。我自有我的目的，你若不信，我也沒辦法。我是因為鄧憶那個家伙，讓我不得安寧，我覺得他有問題。他忽然出現(xiàn)。說是警察，后來又不是。他為什么要圍著我們打轉(zhuǎn)。我想搞清楚，和他走近一點，有什么問題?”

“走近一點，做朋友，都沒問題?！贝罂普f?！翱赡苁俏蚁攵嗔?。但假設，你和他真有什么，你別瞞我。你知道嗎?一想到你和高總的事，我心里就不是滋味?！?/br>
“你干嘛要不是滋味?又不是你?！?/br>
“我知道你有多難受。跟你說句心里話，我覺得不值得。少他一個客戶又如何，少賺了錢，又如何?搞的自己，想起來就惡心，對女人也沒興趣了。這樣有意思嗎?”

鐘弦無可奈何地笑道：“我不惡心。你信嗎?”

大科尷尬地搖搖頭：“不說這個了?！?/br>
巧合

92

鐘弦下車。決定到工地中轉(zhuǎn)一轉(zhuǎn)。大科跟著他下車。

工地為施工期而建的圍墻已老舊待拆，鐵門上銹跡斑斑，旁邊臨時搭建的保安室中，走出一個憨實的年青保安。

“鐘總，好久沒來呀?！?/br>
鐘弦露出笑容?！皝砜纯催M度。下周還有貨要到?！闭f話間將一盒蘇煙扔過去。保安接過，笑臉滿面。然后低聲對鐘弦說。

“快竣工了，你還有貨到？前不久好像他們在搞一體櫥柜的事，你弄不弄？我?guī)湍懔粢?？?/br>
鐘弦點頭笑笑。和大科徑直走進工地。

保安笑呵呵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將煙塞進制服口袋。轉(zhuǎn)身時，發(fā)現(xiàn)又有幾個人走到大門前，頓時喝道：“你們什么事？！”

即將竣工的HY項目，不只樓體已裝飾的差不多，連外面的廣場地面都已經(jīng)鋪繕的干凈整潔。使用的是銀灰色的環(huán)氧彩砂地坪。大科一進來便驚嘆地吹了聲口哨。整個效果美觀的不得了。

鐘弦還記得兩年前，工程剛剛開始之初，這里到處是泥地，管道與建筑原料擺的哪里都是，貨車進到工地常常陷到泥里出不來。開工初期曾在地面上挖了一條排水溝，以解決雨季的影響。排水溝從大門沿著樓體一直延伸到對面的施工圍墻處，一年后，因為施工進度，排水溝被添平造路。重新沿圍墻挖了另一條。

現(xiàn)如今，經(jīng)過這兩三年的修建，呈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棟讓人嘆為觀止的人類智慧杰作。

“我沒明白?！贝罂圃阽娤疑砗笳f。“你收到敲詐郵件。跑到這個工地來能有什么線索？難道那個人會在工地不成？”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一件奇怪的事？”鐘弦注視著正在樓面上忙碌的幾個工人?！白罱l(fā)生的幾件事，都和這個項目有關?！?/br>
大科思索著，“哪些事？”

“玻璃幕墻那個事故?！?/br>
“是的。有驚無險，也沒對我們造成什么影響?！?/br>
“小朱失蹤前最后一通電話——打給我的那個電話，從這里拔出的?！?/br>
“這都是姓鄧的說的?！?/br>
“還有……歐航用小朱的名片，冒充小朱的名字跟采購合作賺點小錢，也是在這個項目的事吧?！?/br>
“歐航？這小子。這事不值一提。哪個工地他不想插一腳？哪個他也沒搞成呀。說明不了什么。還有嗎？”

鐘弦沉吟了片刻。搖搖頭。

“我覺得你想太多了。”大科說。他轉(zhuǎn)身四顧，看向做工地臨時辦公室的板房區(qū)?！澳切┭b飾公司的辦公室還沒拆？”

鐘弦忽然說：“我曾在這里碰到過鄧憶。”

大科轉(zhuǎn)回頭盯著鐘弦。愣了一會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