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早晚還會做更惡心的事?！笨吹洁噾浺獝溃娤夷闷鹂炅?，“我吃。你省省吧，別發(fā)火?！?/br>
“你今天運(yùn)氣好。這是二哥花高價運(yùn)來要招待他的狐朋狗友的。他今天臨時去了杭州。你才有機(jī)會吃?！?/br>
“一頓便餐這么奢侈，還說你父親一分錢都不給你花。都是假的?！?/br>
“我不像你那么有心情天天說假話。我沒奢侈過，父親對我很嚴(yán)格，幾位哥哥則不然。今天是沾了二哥的光。如果你有一對精通國學(xué)和方法論的父母，你就知道被逼迫著必須成為某一種類型的人的滋味了?！?/br>
“我現(xiàn)在只知道逼迫別人而不得的滋味。看來我得向你父母學(xué)習(xí)。”

“得了。吃。我一會兒還有事。沒空在這兒和你瞎扯?！?/br>
“我怎么才能逼你就犯呢?！?/br>
“沒有可能?！?/br>
“一分鐘是可以給的吧。”

“一分鐘是個抽象的概念?！?/br>
“剛才沒想到了，現(xiàn)在想到了。呃……就抱一下吧。”

“抱一下?……之后就不糾纏我了?”

“嗯。”

“成交。”

“我有要求，用心一點(diǎn)……”

“沒問題。開始吧?！编噾浄畔驴曜?，拿起禮盤中濕毛巾擦了擦手，轉(zhuǎn)過身來面對鐘弦。兩個人對視了數(shù)秒，鐘弦一動不動。

“來呀。”

“剛講過，你用心?！?/br>
“意思是要我主動?……沒人比你無賴?！?/br>
鄧憶將椅子向鐘弦移動了一下，他們的膝蓋碰在一起，然后他一副高冷的表情將鐘弦拉過來，抱住。

時間一秒一秒流逝。鐘弦聞著淡淡的香水與體溫混合的甜酥氣息。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再縮小，縮小到像個嬰兒貪戀搖藍(lán)一般。

“我……非你不可。”鐘弦輕輕地、清晰地說。指望這精心地煽情能打開對方的心靈。

“嗯?！编噾浉袅撕靡粫夯貞?yīng)了一聲。

“我只要你一個?！?/br>
“嗯嗯。”

“你能不能有點(diǎn)人性……”

“閉嘴吧。一分鐘到了?！?/br>
鐘弦被鄧憶推開后，感覺到失敗，賭氣不已，眼圈也漸漸紅了。

鄧憶端詳他的表情，“你委屈什么，你說了那么多話，肯定到一分鐘了?！?/br>
“有什么證據(jù)?上法庭也得拿出證據(jù)不是?！彼麖?qiáng)詞奪理。

鄧憶煩惱地看著他，取出手機(jī)立在桌上，打開秒表，“好。讓你再無賴一次又何妨。我們這一次掐表。我給你兩分鐘?！?/br>
手機(jī)上開始顯示兩分鐘的時間倒數(shù)。鄧憶把鐘弦拉過來再次抱住。

鐘弦默默地流下一滴眼淚?！啊也幻靼住銥槭裁匆欢ㄒ@樣。我的感覺你也有……”

“呃，這一分鐘，我是要假裝深情，還是實(shí)話實(shí)”

“實(shí)話?！?/br>
“你的感覺錯了?！?/br>
“扯蛋。”

“我再說一遍，我不……不喜歡你。你別哭……我最討厭你哭，是不是男人。我走了！”

鐘弦推開鄧憶，取了桌上的紙巾捂在眼睛上。

鄧憶沉默了好一會兒說：“我不是在和你玩什么追逐游戲。我們，真的不能?！?/br>
“……你不說實(shí)話，我有什么辦法。當(dāng)初是誰說我們之間要絕對真誠。”

“人的想法是復(fù)雜的，何況……這是個錯誤?！?/br>
“我也沒認(rèn)為這是對的。錯又何妨。我寧愿活在錯誤里……寧愿下地獄。至少能知道活著的滋味?！?/br>
“你總是這么任性?！?/br>
“我替你著想了——我可以偷偷摸摸，沒人會知道。你的前途名聲不會受一點(diǎn)影響——我說過一開始就替你想好了。”

“事情哪會那么簡單。你不明白嗎?問題不來自于外界，而來自于我們自己。如果我任由你胡來，這一次我們就只能一起完蛋?！?/br>
“完蛋……嚇唬誰?會死嗎?”

“會!一定?！?/br>
鐘弦開始相信鄧憶是堅(jiān)決不肯了?！皼]辦法了，是吧?！?/br>
“對?！?/br>
鐘弦點(diǎn)頭。笑了又笑，“我果然不配。連一次也得不到?！?/br>
“不是給過你兩分鐘了?！?/br>
“你盡情地裝傻吧。我要的是一次真正的滋味?！?/br>
“那……沒辦法。”

“先別急著走。有件事我沒說實(shí)話，我并非真的討厭Kiss。而是……在我放棄自己的時候，我想留一樣?xùn)|西。不想等到發(fā)現(xiàn)那個人真的存在時，我連一件珍貴的禮物都送不出了……”

“呃……會有下一個。”

“沒有下一個。只有你。我可以把它帶進(jìn)墳?zāi)沽?，也可以，隨便扔給全世界。你看著辦?！?/br>
“你的想法是會改變的。有時候比我們想的變的都快?！?/br>
“我經(jīng)過的人多如牛毛，我比你明白，你要不要?”

鄧憶用近似痛苦的眼神看著鐘弦，“別這樣。別緊逼不放?！?/br>
“好。等著瞧，別后悔?！?/br>
鄧憶猛地將鐘弦拉進(jìn)懷里，將嘴唇貼上，但并沒有親吻，只是貼在一起遲疑地停頓著。

過了好一會兒，鐘弦睜開眼睛輕聲說：“以為我在這方面是新手就好騙，沒吃過豬rou還沒看過豬跑，這可不是kiss。”

鄧憶的臉脹紅了，他再次把嘴唇貼在鐘弦的嘴上，漸漸地，用一種極為緩慢的方式生澀地侵占。

鐘弦并沒有此類的經(jīng)驗(yàn)，在感覺到這新鮮的濕涼刺激后，腦袋里像中了一拳頭。他們吻吻停停，蜻蜓點(diǎn)水到漸漸熟練。

桌上鄧憶的手機(jī)剛響了一聲，鐘弦一邊繼續(xù)一邊抓起那手機(jī)關(guān)掉聲音。鄧憶仿佛連那一聲也沒有聽見，他的脖子都泛了紅。

鐘弦的腦子曾有一瞬間變的靈活。他將手探進(jìn)鄧憶的襯衫，摸索那一連串的鈕扣，鄧憶并沒有阻止，大概都沒有覺察，他的手指能感覺到劇烈起伏的呼吸與激烈的心跳聲。他本來只是想在鄧憶的襯衫內(nèi)側(cè)尋找那枚鉆石領(lǐng)扣，但當(dāng)他摸到鄧憶的皮膚，感覺皮膚下的血管都在他指尖輕顫。

鄧憶猛地將鐘弦抱緊，仿佛要將他勒死，停頓了幾秒，又狠狠地將鐘弦推開。鐘弦重重地跌在地毯上時，看到對方則像逃命一樣奔出包房。

是如何結(jié)束的，鐘弦竟在事后怎么也想不起來，只記得自己在包房的地毯上笑的直打滾，他搖晃著他的右手，他摸到了對方堅(jiān)硬無比的證據(jù)。這種強(qiáng)烈的本能早晚會攻克任何人類的意志。他不相信鄧憶會永遠(yuǎn)抵抗得了。除非他從今以后再也不會見他一面。

早晚有一天。

鐘弦笑夠后，爬起來繼續(xù)吃。把鄧憶點(diǎn)給他的慣例都吃光。

早晚有一天……你會跪下來求我給你歡娛，別以為我那么容易打發(fā)。

也別拿死來嚇唬我。

輕生

119

“有什么急事，非要我來呢?”

鐘弦的語速遲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