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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晴咬著牙,總算動作麻利地完成了機心交待的一切。用大麾將馮衍真的身子嚴(yán)嚴(yán)實實裹住,歸晴背起了他,快步走向機心:“jiejie……我們走。”“我們這就去渡口……”機心點點頭,和歸晴一起匆匆朝前走,“現(xiàn)在來不及替他診治,只有到下一個鎮(zhèn)上才能替他找大夫……是死是活,全看他的造化?!?/br>微熹的晨光中,三人有些狼狽的身影消失在西邊渡口方向。5往常,靜王總是習(xí)慣天微明便起身,或練武、或早課,從不間斷。偏偏,今夜他似乎睡得特別沉,直至日上三竿才醒。睜開眼,就看到已經(jīng)打扮齊整的定繡坐在自己身旁,于是笑道:“以往不曾起這般晚,偏偏今日……”“是我點了黑甜香,你才睡得這般沉。”定繡接口,頓了一頓又道,“你那孌童,我瞧著不順眼,已經(jīng)處理掉了?!?/br>“……什么?!膘o王沉默了片刻,才意識到她提的是馮衍真,胸口一陣氣急,“你把他怎樣了?!”“我將他剜rou剔骨,扔到荒郊喂了野狗?!倍ɡC見靜王急得額上青筋根根綻出,心頭不由得氣苦,冷笑出聲,“靜王可曾記得大婚那日,應(yīng)允過我什么?”她自恃娘家甲兵強盛,當(dāng)今天子都忌她三分,做任何事情都有恃無恐。只是她對靜王卻是一片真心,兩人相伴時間又淺,所以平日里尚稱得上恩愛。所以,靜王雖然知道她心性不比天朝女子,卻萬萬料不到她竟能做出這等事體。聽到這話,靜王反而平靜下來,雙目驟然森寒,冷冷地看著定繡。“你這樣看我做什么……”定繡毫不示弱地瞪著靜王,卻在頃刻間瞟到一抹凜冽寒氣從自己頸項處掠過。檀口微張、雙目圓瞪、烏發(fā)披散。一腔血從頸項處噴出后,定繡的頭顱骨碌碌滾落于地,身子慢慢軟倒。靜王將染了血的劍當(dāng)啷一聲棄于地上,大踏步走出房門,看到站在門廊下正在值班的侍衛(wèi)長,沉聲吩咐:“把靜王妃那幾個貼身隨從都給我綁來。”一盞茶的功夫,靜王已經(jīng)來到了馮衍真的房間。在他的面前,靜王妃的幾個隨從五花大綁跪在地上。靜王伸出修長手指,輕輕撫過紅木桌上尚未干涸的粘稠血跡,臉上看不出半點表情:“昨夜,你們把他的尸身棄于何處?”“城、城西郊青石坡……”那幾個隨從是隨定繡陪嫁而來,平時驕橫跋扈被人恭維慣了的,哪見過此等陣仗,早嚇得臉色慘白。靜王點點頭,忽然看到墻角一條家犬在啃著些什么,神色微慍:“這是什么?!”其實靜王的本意是說,這犬怎會在此處出現(xiàn),怎奈那幾個隨從被嚇得怕了,當(dāng)下連連磕頭如搗蒜:“那、那是……馮衍真的骨殖……”聽到這句話,靜王頓時紅了眼,抽出身旁侍衛(wèi)的一柄刀,將那條犬從腰處生生劈成兩段。靜王俯下身子,背對著人群從血泊中撿出兩片顏色慘白、已經(jīng)被狗啃得斑斑駁駁的骨頭。他捧著那兩片骨頭神色凄惶地看了又看,然后用絲帕裹了,收入懷中。再轉(zhuǎn)身,早收起凄惶神色,又是一派皇家威嚴(yán)華貴,靜王邁開大步朝門外走去,頭也不回:“結(jié)果了這幾條狗命,再喊幾個人隨本王去西郊!”頓時,靜王身后刀影血光陡現(xiàn),慘叫哀嚎迭起。枉死城中,從此又添新鬼。領(lǐng)著幾個侍從快馬行至西郊青石坡,靜王卻只尋到馮衍真被撕爛扯碎、沾滿了血漬的衣物。靜王平素是愛潔成癖的一個人,此時也不見嫌棄骯臟污穢,伸臂就將那堆爛成一團污糟的衣物緊緊攏在懷里。拂靄,本王來晚了……你果真被野獸吃得尸骨無存……若本王未曾一意孤行地想要得到你、獨占你……也不會是這個結(jié)果……一念至此,靜王心頭劇痛。他張開嘴,驀然噴出口鮮血來。旁邊侍從見了,早圍了上去,爭著替他抹背舒胸、用錦帕擦去他唇邊血漬:“殿下怎樣?還是快些回去召大夫來看看吧?!?/br>“本王沒事,只是一時氣血上涌罷了。”靜王揮揮手,神色黯然地令身旁侍從退下,“回去吧?!?/br>說完,他抱著那團污糟衣物翻身上馬,動作未曾絲毫失了矯健。現(xiàn)在還不能就此倒下。他怒斬王妃一事非同小可。北方異族本就對天朝虎視眈眈,如今若沒有個好的說詞和方法遮掩過去,怕是兩國兵戎相見、天下生靈涂炭就在眉睫。6歸晴和機心帶著馮衍真,雇了艘不大不小的烏篷船沿水路往西北方向而去。這艘烏篷船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