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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案椅用具,更是無一不精巧華貴。眾將領(lǐng)謀士見此富麗堂皇,無不在心中暗嘆──牽蘿如能將這份機巧心思用於正途,斷不至如此輕易覆滅。靜王坐在五龍盤繞的金黃色王座之上,馮衍真就坐在他左手次席,臉上仍然如往常般戴著鐵面具。眾人按官階尊卑就座之後,就見幾個侍從引了化琉藝隊進場,開始獻技。化琉族歌舞與中原相比,少了精致宛轉(zhuǎn)、頌場清平,卻以服飾姿態(tài)魅惑,與觀看者的交流,以及自然情感見長。再加上其中歌者舞者皆為罕見美貌的青年男女,感官上確確實實是種享受。盡管在座的人大都看得目不暇給,靜王的心思卻不在這上,目光時時瞟向左手側(cè)的馮衍真。他臉上的冰冷鐵面具,遮住了所有表情。而他的目光,雖然是看著歌舞表演的,卻冷冽而清華璀璨,瞧不出半絲動心。望著這樣的衍真,靜王雖然稍許失望,卻莫名其妙地心情大好,唇角不由得微微彎起。聲色歌舞縱情,不知不覺窗外天色漸暗,酒至半旬。這時,只見兩名臉描彩色花紋的紅衣男子,長發(fā)以金冠高束,身掛異樣瓔珞,一瘦小一高大,一抱琴一持劍,走入場中。衍真坐在席間,看著那瘦小身影架起琴案,撥弄七弦,竟?jié)u漸握不住酒盞,將清冽酒液全部潑灑在衣袖上。雖然他臉上描了彩色花紋,裝束和從前大不相同……可能別人無法辯認,但自己一眼就能看出,他分明是歸晴!且不說那大半年來朝夕相處、烙入心尖的舉止身形,單單那手琴曲,就是自己平日里聽?wèi)T了的……歸晴為何會在此時此處出現(xiàn)?難道機心和自己猜測的不對……而自己,又該如何面對和解決這個局面……歸晴跪坐在琴案前,指下行云流水的同時,心中不知為何,生出些恍惚迷惑──似乎在什麼時候……自己也曾在與這里相類似的地方當(dāng)眾cao琴獻藝…………那時……自己想看一眼那權(quán)勢熏天的王者容貌,好去和教坊中姐妹小倌們炫耀……後來、後來……像是在印證突然浮現(xiàn)在腦海中的景象般,歸晴抬起了頭,朝靜王的方向望去,卻和靜王左席一對滿含著溫柔急切的眸子對上。……是了,當(dāng)初自己看到的,就是這樣一雙清澈明亮的眸子……淚水,慢慢沿著歸晴的臉頰淌落,將他臉上的彩色花紋洗出兩道蜿蜒。……讓自己揪心掛念的人,讓自己愿以一生相守待老的人……原來,近在眼前……拂靄……對了,蘇大哥此番是為莫將軍報仇而來……他要刺殺的人……想到這里,腦海中忽然一片空白,胸口卻又急又痛,撫琴指法不知不覺中失去輕重。一根琴弦驟然從中間斷裂,發(fā)出錚然哀鳴的同時,割傷了歸晴的手指。原本仇心想等琴音和劍舞都達到最繁復(fù)處,令人眼花繚亂時出手,卻沒料到歸晴的琴弦竟會忽然於中途斷裂。如若此時再不出手,可能今生都再難有機會。隨著琴弦錚然斷裂,仇心怒吼一聲,猱身上前,只見一道銀光銳芒直指上席靜王所在。按照天朝禮法,宴席之上,文武官員及侍從不得持佩兵刃,這幕又事發(fā)突然。所以當(dāng)仇心驟然提劍上前時,大家皆慌亂成一團,只有離得近的幾個侍從及時沖上去,以rou身護在靜王身前。但仇心此舉不過是聲東擊西。一開始,他就知道以自己的能力,絕對殺不了靜王……但佑非的這筆血海深仇,注定要有人背負。見那道銀色寒光方向忽然轉(zhuǎn)變,直指衍真而去,歸晴霎時變了臉色。“……不要、不要傷害拂靄!??!”歸晴驚聲尖叫著,跌跌撞撞地想沖出去阻止這一切。但他長長的大紅色衣擺帶翻了琴案線香,然後重重被地上的琴絆倒在地。仇心聽見歸晴驟然驚叫,竟是喊那鐵面謀士為拂靄。他來不及想什麼,只覺得心中一動,手中寶劍的刺出就猶豫了片刻。滿室寂靜,只聽得哧的一聲利器入rou聲。仇心手中半截劍身,已經(jīng)沒入衍真左肩。鮮血沿著如秋水寒波般的劍身慢慢往下流淌,不停地滴入地上所鋪的厚重羊毛織花地毯。這一劍,到底是失了準頭。歸晴半撐起瘦小的身子,蜷縮在如花瓣般展開在地面的大紅色禮服內(nèi),怔怔地瞧著衍真肩頭處不停流出的鮮血,目光呆滯黯淡。38這刻,靜王麾下的近衛(wèi)軍已經(jīng)破門而入,拔出兵刃,將仇心和化琉藝隊團團圍住。靜王發(fā)狂般推開身邊那幾個近侍,奔到衍真身旁,伸手將他的身子抱入臂彎,急得當(dāng)著這麼多將官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