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
反過來想,也就是看著這小子實誠,不整那些虛的,他才同他耗了一年,這也算是破了周南的記錄了,甚至就這么繼續(xù)刷新下去,周南也覺得不錯。這么想著吧,周南又有點兒想張北了,就有點迫不及待的意思。也正巧到了樓下,周南幾個大步就跑上去了。“張北?我回來了?!钡搅碎T口就喊,一邊掏出鑰匙就開門,卻沒能打開,也不知道是反鎖了還是怎么了。“張北?”周南砰砰的敲著門,老舊的門板門被震起了一陣陣灰塵,嗆得周南“咳咳”了幾聲,“我知道你在家呢,今天你休班??扉_門,好不容易來一趟?!敝苣夏椭宰诱f道。屋里仍舊是一陣沉默。和朋友出去了?不能。自從認(rèn)識張北以來,就沒見他有過哪個朋友,平時休息了除了買菜就做飯,要不就在家里待著,周南甚至沒有見他和家人聯(lián)系過。開始也好奇過,后來一做起來總忘,索性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沒打聽過。更別說,同性戀這個事爆出來以后,廠子里認(rèn)識的那幾個同事躲他也和躲瘟疫似的。周南在門口打著轉(zhuǎn),打消了一個又一個可能,突然就有點不安。掏出手機(jī)就給張北打電話。“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br>周南更加無措了,耐著性子朝門里喊,“張北?開門。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越這么想,周南心里越是發(fā)慌,他用力拍著門,也不管一層層的灰塵在門縫漏出來的光中搖曳了,喊出來的聲音都有點發(fā)顫,“張北?出啥事了你和我說,你把自己鎖里面干什么?自己憋著也——”話沒說完,手機(jī)就響了,周南接通了了電話就喊,“張北,你他媽的——”“南哥,南哥,是我。”周南還沒喊完,電話里那面就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忙著呢?!敝苣蠜]好氣的說道。“南哥,是這樣的。前兩天那個生意又出問題了。”電話里的聲音唯唯諾諾的。“又他媽出什么問題了,不是剛答應(yīng)給那個經(jīng)理抽成嗎?”周南一聽更沒好氣了,從褲兜里掏出煙,脖頸夾著電話,就給自己點了一支。大口猛的吸了一口,煙草順著氣管走了一遭,再一呼,煙霧繚繞中,才感覺舒服了一點。電話那頭聲音也繼續(xù)著,“您是答應(yīng)了,可是那個經(jīng)理翻臉不認(rèn)人。我聽打聽了一下,好像是另一家公司往下壓價。那可不是那些抽成能比的?!闭f完了,連大氣都不敢喘。“廢物!”周南在門口氣的直跺腳,“一群廢物!”說完,就摁斷了電話。又吸了一口煙,這回卻覺得胸腔仍舊是憋悶的,氣的一下子就扔了煙,用腳狠狠的攆。末了抬頭看了一眼死寂的房門,欲言又止,終究是下了樓。心道那可是將近一千萬的生意,耽誤不得。皮鞋踏在臺階上的空空的聲音漸漸的變?nèi)?,直到消失?;覊m仍舊門窗縫隙泄出的斑駁的光影中肆意的飛舞著。第16章第16章16.張北有了點意識的時候,最先聽到的是自己行走間,骨骼之間咯吱咯吱的響聲,張北一瞬想到的是自己看的僵尸片里剛剛被咬的僵尸。屋子里黑漆漆的,兩層窗簾拉的死死的,也不知道外面是陰天,還是月光被擋在在窗外。拖著僵硬的身子,張北也沒開燈,摸索著到了浴室。開了浴室燈一剎那,晃得張北有點睜不開眼,下意識的伸手去擋。眼睛適應(yīng)了燈光以后,張北從鏡子里看到了一個陌生的人。皺皺的襯衫掛在身上,看不出原本的顏色。黑的,灰的,也看不出是什么的東西斑駁的粘在上面。肩胛骨突兀的支棱出來,顯得襯衫里面空蕩蕩的。蓬頭垢面,胡子拉碴,臉也黑黢黢的。干癟的臉上眍著一雙無神的眼珠,眼角處還掛著眼屎,臟兮兮的。嘴唇也不知道爆了幾層皮,張北伸手拽了一塊,一不小心牽扯了皮rou就出了血。下意識伸舌頭一抿,也沒嘗出什么味道。味覺一牽引,就聞到一股臭臭的味道,好像有身上的,也有屋里的。張北愣怔的看了鏡子里的人好久,鏡子里的人也愣怔的瞅著他。張北歪歪頭,鏡子里的人也歪歪頭。張北眨眨眼,鏡子里的人也眨眨眼。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會兒,也沒什么意思,張北轉(zhuǎn)身一把開了淋浴。冰涼的水嘩嘩的沖下來,打在張北的頭上、肩上,凍得他一個激靈。沖了一會兒,水漸漸的燙了起來,guntang的水帶走了張北什么的冰冷,皮膚也慢慢的燙紅了,身體也靈活了許多。擠了一坨洗發(fā)膏揉成了泡沫后打在頭上,還是感覺頭發(fā)油膩膩的。連著用洗發(fā)膏洗了三遍以后,張北才覺得腦袋輕快了許多。水仍嘩嘩的流著,頭發(fā)被水澆的成片的蓋在了頭皮上,完全遮住了視線。張北從櫥子里找到澡巾,仔仔細(xì)細(xì)的從臉搓到了腳,把皮膚挫的一道道的紅印,鎖骨肋下腰間幾處皮薄的地方都破了皮,打上沐浴露后沙沙的疼。一直沖著水,水溫又慢慢的變冷了,流到地漏的水變干凈了,浴室里臭臭的味道伴著熱騰騰的蒸汽也消散了。張北關(guān)了龍頭。走回到鏡子前,張北遮在眼前的頭發(fā)都捋到了腦后,鏡子里的人也清爽了不少。張北給自己打了厚厚的一坨泡沫涂在了茂盛的胡茬上,軟化的差不多了,換上了新的剃須刀片,從左下頜開始一點一點的刮胡子,漸漸的露出了光潔的下巴。雖然動作一直小心翼翼的,可是還是一不留神,鋒利的刀片滑開了在右臉上滑開了一個一寸多長的口子,血順著口子就留了下來。張北更加謹(jǐn)慎了刮干凈了剩下的胡子后,用水沖了臉,血也慢慢的淡了,可還是往外滲。張北用指肚輕輕的摸著那道口子,有一點點刺痛。裸著去了客廳。一下子摁開了所有的開關(guān)。在客廳茶幾抽屜里的急救箱里找了一貼創(chuàng)可貼,貼在了臉上。柔軟的涂有藥粉的表面熨帖在臉上,張北覺得舒服多了。這才聞到了客廳里也有股臭臭的味道。茶幾上,沙發(fā)上,餐桌上,地板上。泛著酸氣的泡面,陣陣惡臭的嘔吐物,腐爛了的水果,捂臭了的濕衣服。混亂不堪,一片狼藉。張北光著腳,盡可能小心的避開那些穢物。到了臥室,找了一條洗的泛白的運動褲套上,上身套了件圓領(lǐng)T恤。又去玄關(guān)的鞋柜里找了一雙干凈的拖鞋穿上,這才覺得妥當(dāng)了。走到窗前,幾把拉開了厚重的窗簾,打開窗戶。風(fēng)呼的涌進(jìn)來,窗簾上下翻舞。凜冽的空氣一下子就吹散了屋里的惡臭,還帶著點泥土的味道,好像是剛下過雨。張北凍得一下子打了幾個噴嚏。第17章第17章17.蕭瑟的風(fēng)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