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材實料，我都有幾招是跟他學(xué)的。”

吳大成滿意點頭，這話說得中聽。一得意，忍不住就吹起牛來：“實話說，你羅哥那都是野路子，破綻太多，真要打起來，”他右掌成刀，狠狠劈向空氣，“就這么一下——”

羅讓：“咱們比劃比劃？”

吳大成毫無停頓地接下去：“——我肯定就倒了?！?/br>
小武：“……”

仇任：“……”

“你們什么眼神？”吳大成道，“沒見過羅哥的身手是不是？我活這么大，沒佩服過別人，當(dāng)兵的時候跟班長都干過架，但是你們羅哥，我服?！?/br>
“你當(dāng)我是天生的？”羅讓笑道，“我從小……”

三人望向他。

羅讓搖搖頭：“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了?！币慌勺趲煔舛?，帶著幾分往事不堪回首的悵然。

這句話給小武無限的遐想，看羅讓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以前是服氣，現(xiàn)在簡直是崇拜了。

羅讓道：“我想好了，要是郭留連考不上大學(xué)，就讓他去當(dāng)兵。”

“可別?！眳谴蟪傻溃澳阋詾楫?dāng)兵好??？你看我……算了，不說了。”

小武看向吳大成的眼神也變成崇拜了。兩位大哥都很有故事的樣子，好羨慕哦。

吳大成想起往事，有些感慨，想轉(zhuǎn)移注意力，瞥一眼若有所思的羅讓，肚子里的壞水就冒出來了：“你說你擔(dān)心啥？你家郭留連……不是有你媳婦看著呢嘛?！?/br>
“去?！绷_讓道，“八字還沒一撇，別往外說?！?/br>
吳大成嗅出他口風(fēng)不對：“等等，八字還沒一撇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覺得你真的想跟那個……那個余老師發(fā)展關(guān)系啊？”

羅讓想抓抓頭，結(jié)果只薅到自己的光頭，有點不爽，不耐煩道：“還沒想好?！?/br>
吳大成一拳捶他肩膀上：“你他媽彎啦？！”

羅讓：“說了還沒想好！”

小武聽得迷糊，問仇任：“啥叫彎了？”

仇任道：“就是搞基?！?/br>
小武：“搞基又是啥？”

仇任白他一眼：“就是同性戀！你行不行！”

小武：“我行啊！我超‘行’！”

仇任：“去你的。”

小武抓耳撓腮，有點著急：“余老師就是上次來找羅哥那男的？好看是好看，可再好看也不能生小孩啊，羅哥你還是別搞基了吧?！?/br>
吳大成翹起二郎腿：“小武，這你就不懂了，現(xiàn)在不講究傳宗接代這一套，看對眼了，人跟狗都能結(jié)婚，更何況倆男的？”

小武郁悶：“那我以后不就有個男嫂子了？”

“說得對?！眳谴蟪傻溃坝涀×?，以后見著人，得叫嫂子?！?/br>
“叫誰嫂子？”

“不就是……”吳大成話說到一半，突然被羅讓一巴掌扇腦袋上，差點就撲地上了。他說羅讓怎么突然惱羞成怒了，抬起頭就想懟人，結(jié)果看到羅讓邊上站著一人，一米七多的個子，瘦瘦白白，斯斯文文，不是剛剛聊的余老師是誰？

可也只聽過說曹cao曹cao到，沒聽過說余老師余老師到啊。

吳大成心里一咯噔，再看羅讓，早就畢恭畢敬地站起來了，本來還想問問余老師聽到多少了，這下口都不敢開了。

羅讓低頭看著余希聲臉色，心里早把吳大成幾個罵了個狗血淋頭，余光注意到旁邊坐著的兄弟不明情況，以為有人來找事，擼起袖子就想站起來，心下又是一涼，還好吳大成使了個眼色，讓小武跟仇任一起去把人都壓住了。

余希聲溫和道：“你說做生意去了？”

羅讓訕笑：“你怎么在這兒？”

余希聲看了看周圍，好多都是眼熟的，上次找羅讓的時候見過的。他想了想，對羅讓低聲道：“你跟我過來?！?/br>
他就不讓羅讓丟面子了。

第13章

列車搖晃的車廂里，在車廂與車廂的連接處，兩人面對面站著。余老師環(huán)著雙臂，微微仰頭，標(biāo)準(zhǔn)的“班主任の站姿”，標(biāo)準(zhǔn)的“班主任の凝視”。

好在羅讓沒咋上過學(xué)，對班主任沒有太多恐懼，雖然被抓包有些心虛，但還能挺得住。

余希聲把羅讓掃視個來回，從最看不慣的地方開始，說：“你手臂上怎么回事？”

羅讓順著他目光看向自己胳膊，嚯，青龍白虎，好威風(fēng)。

“買的貼紙?！睂ι嫌嘞Ｂ曇暰€，羅讓猶豫著伸出手掌，慢吞吞張開五指，“很便宜的，五塊錢?！?/br>
余希聲暗暗松口氣，紋身弊處多多，他一向敬而遠(yuǎn)之。

但面上仍然板著臉，兇巴巴：“手伸過來?！?/br>
“哦?！绷_讓伸出手。

余希聲把他整個胳膊奪到懷中，強拽進衛(wèi)生間，湊到水龍頭下，把水開到最大，用力搓他胳膊上的紋身。衛(wèi)生間的門是彈性的，他倆一進去，門就自己關(guān)上了。羅讓不知怎么想的，順手把栓鎖一旋。插銷便伸出來，把門鎖住了。

衛(wèi)生間狹小，即使余希聲占地面積不大，添上個高高大大的羅讓，空間也變得局促起來了。羅讓手又被余希聲拽著，只能逼不得已、迫不得已以及無可奈何地，貼在后者身上了。

嗯，事實就是這樣。

羅讓歪著腰，半個身子掛在余老師背上，呆呆地看著水流淌過自己麥色的肌膚，呆呆地看著余老師白皙靈活的手指在自己小臂上搓揉。紋身一點點褪去，因為持久的搓揉而逐漸透出紅色。

“嘩嘩”的水聲中，余希聲突然問道：“疼嗎？”

羅讓一點沒感覺到疼，于是回答說：“疼的?！?/br>
“知道疼就好?！庇嘞Ｂ暫掼F不成鋼，“學(xué)什么不好，學(xué)人家紋身！還騙我去做生意！你這么做，想過你弟弟嗎？”

羅讓道：“余老師，你也去新城？”

“嗯?！庇嘞Ｂ暱醇y身差不多沒了，便關(guān)了水龍頭，從馬桶邊上撕一段紙，把羅讓胳膊上的水珠擦掉，他邊擦邊說，“我去新城實驗小學(xué)學(xué)習(xí)。你呢？做什么生意，要跑到新城去??？”

羅讓去新城是準(zhǔn)備解決劉忠義的，劉忠義馬上要在新城看守所釋放了。但這個理由當(dāng)然不能告訴余老師。

羅讓道：“有個朋友，工地上有活干，叫我們過去，估計……就是搬磚扛沙包。最近生意難做，總得找出路?！?/br>
余希聲道：“去工地還得先紋個身？”

“假的嘛?！绷_讓撓撓光溜溜的頭皮，說，“貼了玩玩的?！?/br>
余希聲點點頭，神色稍有緩和，抬頭看見他的大光頭，又沉下臉來。但剃光頭跟紋身總是不同的，留怎樣的發(fā)型似乎是人家的自由，他雖是班主任，也不該過多干預(yù)。這時他已經(jīng)全然把羅讓當(dāng)郭留連來看了。

羅讓注意到他目光，卻不必他問，自己就急忙解釋起來：“吳大成那個傻逼，給我介紹了個理發(fā)店，我去剪頭發(fā)，直接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