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擊中了他，他更用力地抱住亞當(dāng)，永遠都不想放手。

好一會兒之后，哈利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喃喃地說著什么?！拔也幌胱?，別逼我，我需要你——別逼我走——我需要你——”

“哈赫特，”克薩的聲音響徹他的腦海。“馬上停止。你在說卡魯維亞語?！?/br>
哈利閉上嘴，但無論他怎樣努力也無法冷靜。他的心臟在胸腔里猛跳，他的手指緊緊揪著亞當(dāng)?shù)囊r衫，不愿放手。他不會放手的。不。永不。

“寶寶，”亞當(dāng)?shù)氖种冈诠l(fā)間穿梭?！翱粗?。拜托。來，讓我看看你漂亮的眼睛?！?/br>
亞當(dāng)托住他的臉，哈利順從地從亞當(dāng)胸前抬起頭來。眼淚讓他的視線一片模糊，他幾乎看不見亞當(dāng)。于是，過了一會兒他才意識到，亞當(dāng)正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望著他。

“哈利，”他說?！澳愕难蹨I是粉紅色的?！?/br>
哈利眨眨眼，努力想搞清楚這有什么重要。他聽見身后的克薩在嘆氣。

“地球人的眼淚是無色的，哈赫特?！笨怂_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干得好。解釋去吧，祝你好運?！?/br>
但哈利無暇在乎這個。他只能感受到那疼痛的，仿佛要撕裂他的渴望，和那種即將失去一切的絕望。

“到底……”亞當(dāng)一臉困惑地喃喃自語，他碰碰哈利的臉頰，擦掉他的淚水?！澳阍诹餮?？”

哈利側(cè)過臉去吻他的手指。

“哈赫特，”克薩在他腦中呵斥。

哈利沒有回應(yīng)克薩，只是用臉頰蹭著亞當(dāng)?shù)氖帧?/br>
“哈利，”亞當(dāng)沒有收回他的手，而是輕撫著哈利的臉頰，捧住他的臉，讓他繼續(xù)自己的小動作。

哈利抬眼望著亞當(dāng)那雙困惑的黑眼睛。然后，他輕聲說，“我愛你?！?/br>
亞當(dāng)深吸了一口氣。哈利聽見克薩也發(fā)出了同樣的聲音，但他沒管，仍然望著亞當(dāng)。亞當(dāng)沉默的時間越長，哈利的胸口越疼。

“哈寶，你不能就這么……你總得給我個解釋——去他媽的——”亞當(dāng)俯下身去吻哈利，他的嘴唇饑渴而潮濕，多么多么完美?！拔乙惨粯?，寶寶，”他在唇舌交融中含糊地低語著?！拔覑勰恪！?/br>
哈利被這個吻融化了。他那可笑的身體拼命想把自己嵌進亞當(dāng)體內(nèi)。一切都消失了，全世界都是亞當(dāng)，可是還不夠——

他被從亞當(dāng)身邊一把扯開。他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對著克薩那張冷峻的臉?！霸蹅儸F(xiàn)在離開?！笨怂_的聲音平穩(wěn)極了。

哈利瑟縮了。一個看似冷靜的克薩比一個發(fā)怒的克薩可怕多了。

沒等他開口，克薩拖著他朝門口走去。

哈利回頭看著亞當(dāng)，指望他會來阻攔。但亞當(dāng)沒有，他在原地站著沒動。他看上去很古怪：他目光渙散，滿是困惑，好像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發(fā)生了什么事。他連看也沒看哈利的方向，揉著太陽xue，一臉痛苦的表情。

一股恐懼在哈利心頭彌漫開來。他意識到克薩對亞當(dāng)做了些什么。

“你對他做了什么？”哈利拼命掙扎著想甩開克薩的掌握?！澳愀闪耸裁矗俊?/br>
克薩沒有回答他，他拖著哈利走向一輛出租車，臉色難看極了。他把哈利推進車里，嗓音僵硬地對司機報出亞當(dāng)?shù)牡刂贰?/br>
“你怎么知道亞當(dāng)?shù)牡刂罚俊惫仡^望著咖啡館?！白屛一厝?！求你了，克薩。”

司機拿不定主意地看著他倆?！伴_車，”克薩說。當(dāng)然，他那股強勢的氣場讓司機老實地照做了。

哈利張開嘴，還有問題想問，想請克薩讓他回到亞當(dāng)身邊。但克薩向他射來的目光讓他默默地放棄了?？怂_散發(fā)出的強烈的憤怒與責(zé)難讓他覺得想吐。

他交疊雙手放在腿上，轉(zhuǎn)過身去。憤怒和怨恨讓他五內(nèi)俱焚。他不知道該怎樣對付自己的情緒。他從來沒有這么生氣過，尤其是對著自己的哥哥。

但還有一種比憤怒更強烈的情感。沉痛的失落感。

他覺得自己的一部分遺落在了那間咖啡館里。從此，他不復(fù)完整。

Chapter21

一到地方，克薩就下了車，冷冰冰地說：“我希望你別等我動手像拽小孩子似的拽你。自己走?！?/br>
哈利跟在他背后，望著他的背影，敢怒不敢言。人們對克薩的態(tài)度總是介于沒好感的提防和恐懼之間，從前哈利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直到此刻。

希恩笑瞇瞇地開了門。在看到克薩的一瞬間，他的笑容不見了。他臉色一白，接著就漲得通紅。

“我不走?！彼麖埧诰褪沁@句，一副誓死頑抗的表情。

“我等會兒再處理你?！笨怂_用肩膀撞開他，走進屋內(nèi)，簡潔地下令：“關(guān)門，哈赫特?！?/br>
哈利關(guān)上門，雙臂環(huán)胸，做出防衛(wèi)的姿勢?！拔乙膊蛔??！?/br>
克薩轉(zhuǎn)過身，惡狠狠的目光掃射在他們身上。哈利下意識地往希恩身邊靠了一步。他不得不提醒自己這是他的哥哥，不是陌生人。雖然他盡量讓自己放松，但他仍記得克薩施加在他身上的那股超強的感應(yīng)力。照理說克薩的能力不該強到能做那些事，可他做了。也許他終究得承認，他完全不了解克薩。

“告訴你，”希恩說著，把銀色的長發(fā)甩到肩后?！拔也挪粫屇惆盐耶?dāng)個犯了錯的孩子那樣教訓(xùn)。你有話直說，少嚇唬我們?！?/br>
“你要是不愿意被人當(dāng)孩子對待，就別那么幼稚?！笨怂_看了希恩一眼，嘴角挑起一絲嘲諷。然后他看向哈利。“該你解釋了?！?/br>
哈利瞪著他?！拔疫€解釋什么？你已經(jīng)全知道了。你把我腦子里的一切都看光了——壓根沒問我同不同意?！?/br>
“什么？”希恩猛地轉(zhuǎn)過頭，盯著哈利?！八伤趺醋龅玫?？”

希恩知道哈利的感應(yīng)力如今有多強大，當(dāng)然想不通這事。哈利也希望自己知道答案。

克薩解開外套，扔在沙發(fā)上。“我沒全部看完，”他說?！拔姨痼@了。我本該結(jié)了契的弟弟居然跟一個前TNIT文明的成員發(fā)生了性關(guān)系?！?/br>
哈利漲紅了臉?！澳銢]權(quán)利那樣窺探我的腦子。你犯法了！”

“在這種情況下，我想議會會諒解的，”克薩說?！耙皇悄阍谀莻€地球人面前表現(xiàn)得那么放蕩，我也不會強行闖進去。你的契絆呢？”

“在我上次從地球返回卡魯維亞之前，契絆消失了?！惫f?！拔也幌胫亟ㄆ踅O，現(xiàn)在我所有的感官都比以前敏銳多了?！?/br>
克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拔揖椭朗菫榱诉@個?！?/br>
哈利癟嘴?！拔业母袘?yīng)從來沒這么強過。”

“嗯，”克薩干巴巴地說?！拔乙娮R了你是怎么利用它到達這座城市的?！?/br>
哈利愧疚地別開眼。希恩為他抱不平說：“你這個偽君子，你用最最差勁的方式侵犯了哈利的隱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