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3
我說,打得好?!?/br>陸忘機瞪著他小聲嘀咕了一句,當(dāng)即摔門而去。劉承看他氣成那樣,覺得不妥,便問:“先生不打算哄哄他?”“多大的人了,哄什么……”尹春秋把茶水斟上,遞給劉承暖暖手,“容與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隱山書院午后便派人來接他回去。正好柳靜水也在,我們也順道拜訪一下?!?/br>劉承捂著茶盞點點頭正要回應(yīng),陸忘機又折回來,問道:“師兄,你能打得過劉將軍嗎?”尹春秋瞥了他一眼。他繼續(xù)道:“我們來打個賭,我賭你打不過!”陸忘機挑撥離間許久,終于如愿以償?shù)匕褍蓚€人拖出房門。尹春秋接了陸忘機遞來的劍,心中暗暗嘆氣,看著對面那個人就一點勝負(fù)心都沒有,這可怎么打?尹春秋一點想打的意思都沒有,出劍朝人攻去,卻在沖過去的一瞬間收了劍勢,把人撲了個滿懷。簡直鬧著玩的。“咣當(dāng)”一聲,劉承手中的刀掉地上了:“先生……”陸忘機呆了半天,喃喃道:“這……這便打完了?”尹春秋輕笑:“劉將軍的殺人劍,對著我是溫柔刀,你行么?”“這算誰的?”陸忘機目瞪口呆,覺得自己脆弱的心臟隱隱作痛,“你們這叫比試?”當(dāng)然不是比試,是情人間匪夷所思的小情趣。“冷死了,我們進(jìn)屋?!币呵镎f完便拾起劉承掉下的刀,拉著人回去,“砰”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只留陸忘機一個人呆立原地。待到午后,隱山書院派來的車馬到了那入谷石碑處,兩人收到信便帶了容與出谷,坐上馬車朝書院中去。山中的路只修到半山腰正門口,進(jìn)了正門便只能步行。剛下了馬車,便有一眾弟子前來迎接,將容與帶了回去。這些弟子均是一身白衣,個個斯文俊俏,頭戴玉冠,腰系玉佩,背負(fù)長劍。白衣飛舞間透出幾分飄渺仙姿,又有幾分儒雅貴氣,人群之中還隱隱有陣陣暗香撲鼻而來。隱山書院向來重視形儀,在書院訓(xùn)誡中就有一條是“禮人先禮儀”。眾弟子向兩人道了謝,又聽他們要見柳靜水,便請他們到齊賢樓去。齊賢樓是隱山書院眾弟子平日里念書的地方,還沒入樓便能聽到陣陣書聲。令劉承不禁想起當(dāng)年在軍學(xué)念書的時光來。不過這書院之中的環(huán)境可與軍學(xué)區(qū)別極大,至少軍學(xué)之中不會大冬天在屋里生個暖爐,還點一堆熏香。劉承在軍學(xué)里可是年年冬天都被凍得發(fā)抖。此時已經(jīng)不是上課的時候,柳靜水與一眾弟子不過是在閑聊。書院弟子便直接領(lǐng)劉承和尹春秋去了柳靜水在的地方。邁入門中,便見柳靜水一身白衣端坐其中,正與一群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弟子論劍道。便聽一弟子問道:“柳師兄用的是刀,為何與我們論的卻是劍?”立即有一人道:“你怎么連這都不知道,師兄雖然用的是刀,其中蘊含的卻是劍意,自然是要與我們論劍了?!?/br>“我不用刀?!绷o水搖搖頭。眾弟子聞言都覺奇怪,柳靜水的解憂刀可是聞名江湖的,為何他此刻卻說自己不用刀了?柳靜水微微一笑:“天下一切兵器,皆為同源。如果拘泥于形,刀永遠(yuǎn)是刀,劍永遠(yuǎn)是劍?!?/br>眾弟子趕緊噤了聲,都傾耳聆聽起來。“世人追求神兵利器,卻不知神兵利器的本質(zhì),其實與破銅爛鐵無異。入門者需一件好兵器輔助,這是不錯,但卻萬萬不可執(zhí)著于兵器之形,這會使人于劍之一道再難精進(jìn)。練劍,其實是在練心,利器終究是身外物,再強也自身與無關(guān)。唯有淬煉自我心神,才可自無中而生有,天下萬物皆可為劍,甚至于劍隨心至,不再需要形?!?/br>眾弟子均不住點頭,只覺醍醐灌頂。“此時,手中無劍,處處皆劍,劍亦為刀,刀亦為劍,無劍無刀,唯心而已?!绷o水余光瞥到一道紅影緩步走來,慢慢斂了眼底的笑意。“柳盟主的練心一說,境界高深。不過……另有一法,求的是長刀斷骨,敵血濡鞍。”劉承走入場中,忽然換了語氣,冷冷道,“云龍山中的迷魂陣,柳盟主可否解釋?”“這倒不是練心,是練殺了?!绷o水抬頭看向劉承,淡淡笑道,“劉將軍,這是來砸場子的么?”劉承笑道:“不敢?!?/br>柳靜水眼神一冷:“將軍,請?!?/br>隱山書院眾書生還不明白這是發(fā)生了什么,只見柳靜水站起身來,衣袖猛然鼓涌,指尖光芒一閃。森寒的劍意卷過,眾人俱是一驚。劉承抬手,無形的氣息猛烈爆出,迎了上去。在此一瞬,兩人勁氣相斗,無邊殺氣飆出。房中原本溫暖如春,此刻卻被這兩人勁氣攪動,生出獵獵寒風(fēng)。兩人衣裳狂舞,一紅一白,一霸猛強橫,一風(fēng)儀無邊。分庭抗禮,勢均力敵。他們默默注視著對方,面上均是微微變色,無論是誰先快一步,都可以將對方立即斬殺??伤麄冇终l都沒動,只是讓那兩道勁氣相互糾纏。隱山書院眾弟子驚覺不對,連忙結(jié)陣,紛紛拔劍對著這個忽然闖進(jìn)的紅衣人。尹春秋見狀笑了一聲,手指微動,漫天的熏香之中混入一絲不易察覺的異香,那些學(xué)生當(dāng)即一個個倒了下去。這小小迷香也不過是對他們這些資質(zhì)尚淺的小少年有用,那場中兩人仍舊對峙著。尹春秋心知自己若是動手,反而會讓人分神,也未插手,只默默在一旁觀看,直到這房中忽然想起另一人的聲音。“你們兩個這是在干什么呢?”“云先生?”尹春秋一驚,轉(zhuǎn)頭只見這閣中竟然多了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頭。云先生是這書院中的老前輩了,聽說年輕時候還是做過大官的人,后來不知道為了什么,正值壯年便辭官回家,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來了這書院中。他與藥王是好友,常常會跑到藥王谷中找藥王飲酒,這兩年藥王閉關(guān),倒是很少來了。劉承與柳靜水兩人齊齊撤了力,壓在這房中的殺意也頓時消散,似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兩人朝那老人行了禮,柳靜水道:“云先生,晚輩失禮了。”被稱作“云先生”的老頭笑嘻嘻地道:“柳家小子,你怎么給人上著課還跟人打起來了。這個小子又是誰……哎,黑衣旅?是白家小子的學(xué)生啊……”劉承頷首,暗暗心驚。他未曾穿軍服,身上也沒戴任何與黑衣旅有關(guān)的東西,這個云先生是怎么看出來的?那云先生又朝尹春秋看了一眼,道:“小尹,你居然還會來隱山書院了!奇了!”“陪……”尹春秋一時竟然不知該如何稱呼劉承才好,“陪劉將軍來找柳盟主問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