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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分鐘后,蕭家的吃瓜大軍主力便增加到了三人。 蕭景云因為行動不便,哪怕整個蕭家大宅都已經為他專門改造過了,輪椅終究也是靠人力驅動的死物,怎么比得上有著健全的雙腿的人行動快呢? 他剛來得及下到大廳里,就看見了另外的五名大師已經聞訊而動,趕過來了,正好在大廳里把葉楠給堵了個正著。 在葉楠還沒到來之前,這提前到達的五個人已經涇渭分明地分成了兩派: 一邊是身著道袍的道士們,年紀有長有少,葉楠眼力好得很,一眼就認出了這些是龍虎山的道家修行者,便把懷的山海古卷默不作聲地往懷里又塞了塞;另一邊則是西裝革履、一看就是俗世的自修者,不光身上沒多少靈氣,還一身都是名牌,半點“不為外物所動”的模樣都沒有。 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有些緊張,當他們在發(fā)現來到這里的第人不過是個小姑娘,還是個一看就不是那種身出名門、身上也沒啥好東西一看就沒有名師教導的人之后,幾乎全都放松了對她的戒備,繼續(xù)開始提防起對方來了。 準確地說,是俗世的自修者在提防著對面的道士們。 道士一派還在眼觀鼻鼻觀心呢,對另一邊的人單方面的敵視一點反應也沒有;在他們的木訥襯托之下,便顯得另一邊笑口常開、和氣生財的人愈發(fā)招人喜歡了。當蕭景云從二樓緩緩下來之時,那西裝革履的三人立刻就站了起來,爭先恐后地迎到了蕭景云的身邊,笑道: “蕭大少怎么親自來了?” “是有什么事情要囑咐我們嗎?直接說就好,不用這么麻煩的?!?/br> “我們今天已經將貴宅的風水好生梳理過了,蕭大少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在這些人的七嘴八舌之下,蕭景云半分不耐煩的意思也沒有。但是他的神色可不像是聽進去了的模樣,倒更像是……因為過分嘈雜,所以連聽都不想聽,自然也就不會上心。 這些風水師們也發(fā)現了蕭景云的輕慢,便慢慢地都住了嘴,打算看看蕭大少接下來要干什么。沒想到蕭景云就在這里止住了腳步,看向葉楠,緩聲道: “你來了?!?/br> ——就這么簡單的一句話,內里包含著的萬語千言即便只字未吐,也猶如白首相逢,傾蓋如故。 就好像他已經在這里、或者在別的什么地方,等了葉楠許多許多年似的。 葉楠都不由得怔了一下,方開口答道: “是我?!?/br> 蕭家二老這才終于把所有的事情都成功地對接到了一起: 這個小姑娘似乎挺招他們大兒子喜歡的,但是她卻又是許君命派來給他看腿的人?! 這就麻煩了! 眾所周知,蕭景云對這些鬼神之事從來沒有什么好感。但是他的腿疾來勢洶洶,連最高深的科技也沒有辦法查出個端倪來;再加上蕭母向來篤信這個,他不忍拂了母親的好意,便允許了每年都有這么一幫人進入蕭家,替他治病就是。 治得好會有怎樣的報酬自不必說,哪怕治不好,只要他們盡心盡力了,蕭家也不會虧待他們的。 這么多年來,蕭家的這個活兒似乎已經成了大家公認的“不好解決但是可以趁機撈錢”的好選擇,也難怪那些風水師們看著蕭景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會不停下金蛋的母雞似的。 要是讓蕭景云因為這方面的問題,和他好不容易能看得上眼的姑娘之間生了嫌隙的話,他們從哪兒才能再找來這么第二個姑娘來?!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的道理,蕭家二老都活了這么多年了,他們可比誰都懂這一套! 蕭父趕緊從二樓走了下來打圓場:“犬子這病棘手得很,辛苦諸位大師了?!?/br> 成年人的世界嘛,就是要這樣互相遞臺階才能客客氣氣地將談話進行下去。這幫香港出身的風水師們也心知肚明這一套虛偽卻通用的禮節(jié),于是也開始有來有往了起來: “不辛苦,這是我們的本職所在嘛,應該的應該的?!?/br> “還請老先生不必過分著急,蕭大少是有福之人,哪怕一時間遭遇困境,也終能逢兇化吉。” “我等定當盡心竭力醫(yī)治蕭大少,還請老先生放心!” 結果他們還在這里熱血澎湃地表忠心呢——當然更多的可能是在對即將到手的豐厚錢財表忠心——一直都在旁邊半闔著眼打坐的老道士突然睜開了眼,冷笑一聲: “就憑你們?別做夢了。” 這已經不是互相給臺階的對話了。這是有人原地徒手拆了一條臺階、打算拿著它掄起來打人的感覺,而且還要專門沖著對方的臉打。 為首的風水師臉色立刻就不好看了,但是還是勉強維持住了表面上的風光: “張道友,你這么說是不是不太好?” 其余的風水師們也立刻站在了他的陣營里,對著這位須發(fā)花白的老道士口誅筆伐道: “雖說我們才疏學淺,但你如此指責我們,難不成是在毛遂自薦,打算跟人家說這個問題只有你能來解決?” “你們龍虎山一脈再怎么有本事,難道就沒聽說過‘聞道有先后、術業(yè)有專攻’?在風水一事上,你們實在不如我們專精,就這么斷定別人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是不是太過武斷了!” 空氣里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大家都是有本事的人,先不說香火鼎盛的龍虎山,光是香港出身的這幾位風水師也都是有大名頭的,否則也不會被蕭家專門請來。沒想到他們還沒來得及施展開手段呢,就被人先落了面子。 越有本事的人也就越有資格傲氣,他們在港內一出手就要少說幾十萬人民幣,今天竟然在這里被人質疑了實力,是個人就不能忍! 就在為首的風水師準備再次反駁的時候,蕭母也匆匆趕來打圓場了: “既然諸位大師都來齊了,那就開始吧?”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大兒子的臉色,發(fā)現他竟然沒有跟以前一樣,冷淡一點頭就要迅速離去、留他們一堆人在這里討論的意思: “景云,你是在這里跟我們一起,還是先回去休息?” 蕭景云沉吟了一下,隨即轉向葉楠,陡然正對著她發(fā)問道: “依你來看,你覺得這是什么情況?” ——他繞過了久負盛名的龍虎山的道士,繞過了在香港大名鼎鼎的風水師,一眼就只認準了葉楠。 別看蕭家二老是他的父母,可是在這里,真正的當家人只有蕭景云一人,他的意思就是整個蕭家的意思: 被他青眼相待了的人,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可以以此為榮了;更不用說蕭家從來出手大方,但凡能跟蕭家扯上一點關系,都意味著名利雙收、盆滿缽溢。 要不的話,這些從來自視甚高的港內風水師為什么要千里迢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