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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葉沁竹轉了個身,攤開雙手。 “這次大哥哥為國盡忠,在明面上幫了太子,姑且算是太子的人。 然而,大哥哥如何保證無人知曉你的謀劃?擠身擠入皇帝的視野,不僅會給大哥哥帶來富貴,更會帶來災禍。 皇帝興許還未完全相信你,太子很有可能猜疑你,即使汀蘭他們依舊信任你,你的舉動也增加了暴露的風險?!?/br> “這一次去添香樓,大哥哥想必是會被責罵的?!?/br> “但從另一個角度想,能讓皇帝連大哥哥這種游手好閑之徒都派,可以想象整個寧國空虛到了何種地步。 大廈將傾,即使大哥哥拼死捍衛(wèi),又有什么用?” 現(xiàn)在的葉沁竹不明白,明明彰顯自己在這個時候有弊無利,為什么葉笙還會義無反顧剿滅匪賊,換取這杯水車薪的獎賞。 葉沁竹在葉笙面前張開小臂,侃侃而談,話音落下時,卻又再次凝眸看向葉笙。 “大哥哥,我說得可對?若覺得我說得對,可否引我去見見添香樓的人?” 葉沁竹第一次如此要求時,葉笙把她趕到了墨欽院。 葉沁竹第二次如此要求時,葉笙開始認真考慮起她的建議。 “不可以和蘭兒說?!弊罱K,葉笙選擇和眼前這個小姑娘約法三章。 葉沁竹點頭。 “我叫你跑,你立刻跑,不許回頭?!?/br> 葉沁竹點頭。 “若是有一天計劃敗露,絕對不要承認自己參與其中。” 葉沁竹點頭。 也不知道她認同了沒有……葉笙苦笑一聲,拉著她的手走出葉府大門。 跨出門檻,登上馬車,靠著大哥哥,來到歡聲笑語的歌舞樓。 那一曲驚鴻的都知彈著細碎的琵琶曲,那絕艷的面容明眸皓齒,一笑芳華慢,一舞中原破。 白胡子的老先生慢條斯理地給男人搭著脈,在一旁臉黑得比鐵快更甚的男人面前聲聲驚呼。 面容冰冷的男人坐在正席,在門被打開的瞬間抬起眸子。 “葉笙,前來領罰?!?/br> 葉笙苦笑著站在門口,臉上是不易察覺的黯淡。 “若要罰你,恐怕三哥自己也得被狠狠地罰?!睏钋浍k看了眼出現(xiàn)在身后的葉沁竹,“明明已經(jīng)被忌憚,卻偏要打敗敵軍,逼得安國兵退百里?!?/br> “明明自身難保,卻還要心系天下,關心百姓?!睏钋浍k敲著茶碗,自顧自道,“該罰,該罰?!?/br> “那王公子請說,該罰我些什么?”葉笙坦然入席,在楊卿檀身旁的位置坐下。 楊卿玨隨意一點,正中站在門口的葉沁竹。 “罰你介紹一下,這如同仙女下凡般的姑娘,到底是從哪里來的?!?/br> 楊卿檀的目光從葉沁竹身上掃過,那小姑娘不慌不忙,冷靜上前,朗聲說道: “小女是這位公子的三meimei,閨名沁竹?!?/br> 踏進添香樓時,葉沁竹便把自己從葉府、自己的那個小圈子里拎了出來。 這里不再是那個歲月靜好的宅院,或是人脈關系極小的墨欽院。 休懿大陸,有國,有民,有天下。 ------------ 第八十七章 論天下 “葉笙,你為什么把她帶來?”楊卿檀臉色如冰,目光冷冷射穿葉沁竹。 葉沁竹還未答話,一聲嬌嗔便從身后傳來。 汀蘭裊裊婷婷步入,信步走到了楊卿玨對面,在桌案前坐下。 休懿大陸上存在椅子,但大陸上人談論事物時,仍然習慣于跪坐的姿勢。 “葉狐貍能帶她meimei來,想必這位meimei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她的頭向后擺,露出修長白嫩的頸部,朱唇輕啟,道了一聲: “葉家三姑娘,既然你來了,那jiejie先考考你?!?/br> “你對我們的事,知道多少?” 汀蘭伸手探入袖中,從袖筒里抽出一捆畫卷,嘩啦一下在桌上鋪開,黃綠青紅交錯的寧國地圖被攤在葉沁竹眼前。 “那小女子便獻丑了。”葉沁竹含笑,她大步走上前,站在葉笙身側,將手指指向地圖。 “當今的形勢,內憂外患。如需自保,僅僅在京城忍辱負重并不能取。 圣上常駐京城,并把京城當做唯一的樂園。 但從邊疆到京城,有一處險關,這處關口若是攻破,整個京城便暴露無疑,難守。 所以,哪怕是為寧國求一線生機,我們也需要京城外的勢力做支援。 寧國東南方向,風調雨順,堪稱魚米之鄉(xiāng),皇帝恨不得把眼珠子貼在上面。 寧國正北方對著安國,此時他們雖然偃旗息鼓,但不出半年必將卷土重來。 因此,如果要選取一個地方作為根據(jù)地,我認為會是西南方。 雖然山高皇帝遠,但西南的士兵保存著一定戰(zhàn)斗力,同時正因為不在皇帝勢力范圍,更夠更輕易被招攬。 如果對象是旁人,可能還會有將不知兵的風險,但如果是三皇子出馬,再做點小動作……” 葉沁竹聲音細小,同時保證周圍的人都能聽清。 “可是三皇子,竹有一問?,F(xiàn)在安國尚未徹底進入寧國境內,國內的氣象還算安定,若是這個時候清君側……” 她頓了頓,驚訝地發(fā)現(xiàn)并沒有人阻止她,甚至連楊卿玨也沒有反應。 “以您的名義,十有八九一呼而天下應,三皇子殿下,你是否依舊對你的父兄抱有希望?” 楊卿檀逼視著葉沁竹,而那妙齡的少女坦然揚起頭,和他的目光于空中交接。 其實楊卿檀和葉笙,犯了同一個毛病。 以旁觀者的角度,葉沁竹明白兩人對天下蒼生的悲憫。 一旦戰(zhàn)火燎原,這一片片黃土大地上悲歡離合的百姓,都將變?yōu)橐粋€個單薄無力的數(shù)字,甚至連被記錄的資格也沒有。 葉沁竹連動手殺人也不曾,根本沒有資格去質疑那兩人,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她依然有義務提醒兩人。 天若要殺你,你或任人宰割,或逆天而行。如此猶豫,最后被害的也會是你。 “那你來說說?!睏钋涮吹闹腹?jié)指著葉沁竹,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