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路上遇到了李承璟。她不知不覺露出笑意，對著李承璟快跑兩步。李承璟也張開手，穩(wěn)穩(wěn)接住了她。

    程瑜瑾今日穿著大紅吉衣，外面罩著雪白的斗篷，站在那里宛如紅梅臨雪，美不勝收。程瑜瑾撲到李承璟懷里，斗篷在夜幕中幾乎要發(fā)出光來：“殿下，新年快樂?！?/br>
    李承璟也含笑，將她連人帶斗篷一同擁入懷中：“你也是。新年快樂?！?/br>
    “我是不是第一個和你道賀的人？”

    “是?！崩畛协Z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低沉含笑，“我只盼你每年都是第一個?！?/br>
    在這種時候，程瑜瑾沒有理智地和他分析可能性，也沒有回避，而是同樣回抱了他：“會的。”

    新年到后，宮里到處都在喜氣洋洋地放煙花，眾人見了無論認(rèn)不認(rèn)識，有無齷齪，都拱手道喜?；实垡姞钍中牢?，他在乾清宮臺階前看了小半個時辰，便精力不濟(jì)，回宮休息去了。

    皇帝走后，其他皇子、王爺和臣子才敢散開，宮妃也三三兩兩回宮了。李承璟送走了皇帝，無意再在外面耽誤時間，隨意應(yīng)付了幾波來和他賀歲的人，便快步往宮門口走去。

    等在夜幕中看到那個雪白色的身影，李承璟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松了口氣：“你怎么沒走？”

    程瑜瑾聞聲回頭，她手里還提著一盞宮燈，越發(fā)將她身上的紅衣照得暖融融的：“我在等殿下啊?！?/br>
    李承璟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將她手中的燈接過，手掌一轉(zhuǎn)就圈住她的手。程瑜瑾笑，問：“殿下，你這是做什么？”

    李承璟垂了眸子看她，燈光將他的眼睛照得笑意融融，熠熠生輝：“好了，現(xiàn)在你和燈都是我的了。”

    按理兩人回宮自有步輦，但是今日李承璟卻不愿意放開程瑜瑾的手。他可記得大婚慶賀宴那天，程瑜瑾散宴后，等都沒等他，直接自己就回去了。今日卻肯留在外面等他，這對李承璟來說，實在是不小的進(jìn)步。

    李承璟不想讓第三人上來討嫌，便將宮人遠(yuǎn)遠(yuǎn)打發(fā)走，他拉著程瑜瑾的手，就這樣緩慢走在新年第一天的紫禁城中。此時煙火已經(jīng)放的差不多了，唯有乾清宮廣場前還有陣陣響聲，他們背著乾清宮而走，那些喧囂仿佛也步步遠(yuǎn)去。

    空氣中彌漫著深夜的清冷和新鮮的硝火味，有一種奇異的家的感覺。雖然夜風(fēng)冷硬如刀，卻并不讓人厭煩。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享受著難得的靜謐溫馨。李承璟走了一會，忽然說：“瑜瑾，你說我們以后的孩子，像你還是像我？”

    程瑜瑾驚訝，隨后啞然失笑：“殿下，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來？”

    “因為這是我和家人度過的第一個新年，自然就想起孩子來?！崩畛协Z說的平淡，程瑜瑾聽著卻突生心疼。她用力握住李承璟的手，說：“所有數(shù)字里我最喜歡一，因為有一就有二，接下來就會有許許多多。”

    李承璟發(fā)出一聲輕笑，笑聲在夜風(fēng)中清朗好聽，比宴席上的陳年佳釀都醉人。程瑜瑾覺得臉上有點熱，而李承璟握著她的手，很認(rèn)真地暢想未來的事：“要我說，如果是男孩，像我像你都好，如果是女孩，還是像你多一點好?！?/br>
    程瑜瑾好奇，偏過頭看他：“為什么？”

    “男孩娶妻，他無論像了誰，都不會差。但是女孩卻總是要嫁人的，如此說來還是像你多一點好，這樣我不必?fù)?dān)心她日后被男人騙?！?/br>
    程瑜瑾挑眉，似笑非笑地睨李承璟：“殿下，你這話說的可不地道。你夸你自己就罷了，為什么還要踩我？”

    李承璟忍不住笑，他雖然平時總是淺笑，但是像此刻這般疏朗大笑的時候卻很少：“你個傻丫頭，我這是在夸你啊。”

    程瑜瑾含笑瞪了他一眼，道：“那我可真是謝謝殿下。”

    兩人就這樣手牽手，慢慢走回慈慶宮。此刻慈慶宮上下全都整裝站在院子中，臉上含笑，看到李承璟和程瑜瑾后齊刷刷行禮：“給太子、太子妃請安。太子、太子妃新年康順，萬福歸泰?！?/br>
    這些聲音又歡喜又響亮，程瑜瑾聽了不禁露出笑容，李承璟也難得露出笑臉，說：“你們伺候太子妃有功，所有人都賞三個月俸錢。”

    宮女太監(jiān)們聽到更加開心，越發(fā)賣力地說吉祥話。程瑜瑾在滿院子歡欣中走回內(nèi)殿，她在廣場前看了許久的煙火，身上全是硝石味。凈房全天都是有熱水的，她去簡單沐浴更衣，換了全新的中衣，才慢慢朝外面走來。

    內(nèi)殿里紅影重重，外面的燈籠將窗花照得紅彤彤的。程瑜瑾在內(nèi)殿里沒見著人，早已習(xí)以為常，自己單手挽住頭發(fā)，朝里間走來。

    李承璟果然在屏風(fēng)后坐著，瞧見她，很自然地上前接過她手里的頭發(fā)。不過今日他卻沒有像往常那樣替她絞頭發(fā)，而是用力握緊帕子，用帕子吸了吸她發(fā)梢的水，便隨手往旁邊一扔，打橫將她抱起來。

    程瑜瑾猝不及防，下意識攀住他的肩膀。“殿下，你做什么？”

    李承璟抱著她大步朝床帳走去：“自然是辦有利于國家傳承、宗廟祭祀的大事?！?/br>
    程瑜瑾聽到十分無奈，她雙頰緋紅，一手扶在他肩膀上，不知道該推開還是應(yīng)下：“你怎么突然這樣？明天元日，還要大朝賀呢?！?/br>
    “我知道?！崩畛协Z將她放在大紅錦被上，笑著支在她頸側(cè)，“正因如此，所以才更要加緊了。這可是事關(guān)國本穩(wěn)定的大事啊，外面已經(jīng)催了好幾次，你若是再不懷孕，我顏面何存？”

    程瑜瑾咬唇，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耳根通紅：“你這個人簡直……你說這種話，竟然還一副上朝奏事的神情。”

    李承璟挑眉：“那不然呢？像你這樣，脖子都紅了嗎？”

    程瑜瑾?dú)獾玫伤?，立刻就要伸手捂住自己的脖頸。李承璟輕松攔截住她的手，壓在錦被上：“乖，這是我的職責(zé)，今夜配合點。”

    第117章 歸寧

    元日大朝會是一年中最重要的典禮, 程瑜瑾被折騰了半夜，第二天一早還得頂著沉重的九翟四鳳冠和太子妃翟衣，在大朝會上站一整天。

    等晚上回去, 李承璟自知理虧, 對程瑜瑾百依百順。程瑜瑾恨恨瞪他，簡直不想和這個道貌岸然的人說話。直到了第二日歸寧，李承璟還是想笑又不敢笑，處處為程瑜瑾賠著小心。

    初二慣例出嫁女回娘家, 程瑜瑾也不例外，要回宜春侯府。李承璟作為夫婿，自然陪同。

    他們兩人去慈寧宮、坤寧宮告會長輩, 便登車朝宮外駛來。今日宜春侯府格外熱鬧, 程家得知了太子妃要回來，太子也將隨同, 全都早早提起心，如臨大敵。除了程瑜瑾，程家其他嫁出去的女兒, 程敏和程瑜墨, 今日也各自帶了夫婿家庭回來。

    程老夫人一早就全幅披掛，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