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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對的就改,不對的就不聽。這個道理是有多難理解?文帝曾對妻子說過:“當(dāng)我因為自己的失敗過錯被指出后遷怒他人的時候,才是我真正失敗的時候?!?/br>女皇一直記到今天。所有經(jīng)歷過文帝時期的朝臣,如今還沒有什么感覺,畢竟女皇才登基一天,連昭告天下都十分低調(diào),但很快他們就會意識到,如今的朝廷又好像回到了他們最熟悉的模式,文帝時期的模式。也因此,當(dāng)還在聶家張燈結(jié)彩,準(zhǔn)備大宴賓客的聶家小叔,覺得兒子被抓起來也肯定很快就會被恭恭敬敬放回來,他們有女皇撐腰的下一刻,他們就贏來了全家還沒有享受到加爵就又被削了爵的殘酷現(xiàn)實。女皇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親戚又怎么樣?看見安靜如花的聞家宗室了嗎?那就是你們的榜樣,達(dá)不到的,就老老實實的給我繼續(xù)去當(dāng)平民百姓!一人得道,雞犬還是雞犬,沒道理可以理直氣壯的跟著一起飛升。這回輪到女皇的爹被生生氣暈過去了,她娘倒是挺開心,因為聶夫人早就看不順眼在她家混吃混喝還到處打著她女兒的旗號招搖撞騙的小叔一家了。至于女皇一直擔(dān)憂著的有心疾的老祖母,她短時間內(nèi)都不可能見到這些會給她添堵的人了。老太太年紀(jì)大了,本身就有點糊涂,吃了下頓忘上頓的,隨便和她糊弄的說一句小叔一家被女皇恩賜外調(diào)到外地當(dāng)大官了,這事也就了了。老年癡呆的老太太十天都未必能想起一回,她還有這么一個不省心的兒子和孫子。聶想京在專門囚禁宗室的監(jiān)獄里聽到這一切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不明白他堂妹為何能這么狠。女皇只給獄中的堂兄送去一道口諭:“我忍你數(shù)十年的帳,今日一筆勾銷?!?/br>感情是需要經(jīng)營的,哪怕是家人,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一直忍讓,當(dāng)你的得寸進(jìn)尺超越對方能夠承載的那個極限時,不回踩,就是親情最高的體現(xiàn)。朝中因為女皇連對自己家人都這么狠的雷厲風(fēng)行,而一時間風(fēng)聲鶴唳,再不敢多一個人出來瞎比比。這一筆其實和太-祖當(dāng)年的上位史是有一些相似的,當(dāng)有功之臣開始變得利欲熏心的時候,太-祖用自己的子嗣后代當(dāng)做殺雞儆猴的手段,輕松讓所有大臣明白了一個道理——從龍之功?深得圣心?朕連自己家人都可以這么狠,你們又算什么?想要貪婪伸手前,不如先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我的家人重要吧!謝介聽到女皇這果決的一筆筆決策時,突然詩興大發(fā),教二爺吟誦:“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二爺金子做的鳥架上蹦跳,十足十的諂媚小人:“塌了!塌了!塌了!”房朝辭在一邊糾正謝介:“是樓還沒起呢,就已經(jīng)塌了。”“哦哦,也對。”謝介虛心受教,又轉(zhuǎn)頭教因為要檢查身體而暫時不用回宮的小太子和齊國公主,“和聶家的外祖母一家可以接觸,和那腦子拎不清的就不要廢話了,知道嗎?”“知道啦?!眱蓚€孩子齊聲回答。他們長這么大,也就見過被母親詔進(jìn)宮的外祖母和舅父,堂舅什么的根本都不知道有這樣的存在。這已經(jīng)說明了他們母親的態(tài)度,兩個孩子都是人精,早早就無師自通了人情世故。謝介俯身遞給夢夢一把漂亮的寶石,讓她拿去當(dāng)彈珠玩。等兩個孩子相攜著走了,謝介才對房朝辭道:“若我表哥還在,夢夢和念兒又怎么需要如此早的長大?!痹谥x介看來,童年就該無憂無慮,他寧可他的侄子侄女傻的冒泡,也不想他們這么早熟。孩子的早熟,往往意味著大人的不夠盡責(zé)。房朝辭沒說話,只是摟過謝介單薄的肩膀,親了親他的鬢角。這不是謝介的錯,而是時代等不及他們慢慢長大。忽而,門外有人來報,有人帶著房朝辭的印信求見。房朝辭笑了:“聶想京一倒,我就猜他要回來了。”“誰?”“我‘娘’?!?/br>來求見的是個半大小子,穿著葛布粗衫,十分的不起眼。但卻是房朝辭手中有易容鎖骨之能的高精尖人才,代號九術(shù)。九術(shù)能把房朝辭的娘模仿到惟妙惟肖、以假亂真的地步,當(dāng)然,也能模仿別人,不過需要時間去學(xué)習(xí)和琢磨。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房朝辭匯報他這一路的所見所聞。謝介沒有吭聲,一直在好奇的打量九術(shù),他一直以為房朝辭的假娘怎么著也應(yīng)該是個妹子,沒想到竟然是個女裝大佬。厲害了。“我有違大人重托,沒能查到聶想京背后之人。”很顯然以聶想京的那個腦子,他是想不到要綁架房夫人來威脅房朝辭和謝介這種事情的,哪怕能想到,也做不到如此縝密,計劃周詳。必然是有人在背后給他出謀劃策,房朝辭想要找到的正是這個人。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方太過小心,這一次竟然連九術(shù)出手,都沒有摸到對方的尾巴。房朝辭搖搖頭:“這不怪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吧,你一路也辛苦了?!?/br>“說起來,你娘呢?”謝介等九術(shù)走了,才想起來問房朝辭。謝介知道房朝辭的娘被他娘截胡了,但也就只知道這些,對于接下來的事情是全然沒有頭緒的。“我托殿下把她安置到了更加安全的地方?!狈砍o暫時根本不放心讓他娘來江左。他娘的腦子總是忽然清醒,忽然發(fā)瘋,在江左這種必然會暴露在所有人眼前的場合,很容易就被人針對利用,在一切情況轉(zhuǎn)好之前,房朝辭是斷然不會讓他娘過早的暴露在人前的。謝介理解的點點頭。“小四和六郎還沒有回來?”房朝辭道。謝介搖搖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說是返回茶樹城一探究竟,卻至今還沒有回信。我也派了人去追他們解釋誤會,但是不管是他們,還是去追他們的人,都沒了消息?!?/br>謝介已經(jīng)開始有些擔(dān)心了。“我會想辦法的?!狈砍o拍了拍謝介的手,幫助他冷靜下來。隨后沒過幾日,在臨近年關(guān)、大家都覺得今年不可能再發(fā)生大事,女皇登基就是年度新聞的時候,蓄力已舊的邵老爺子終于發(fā)了大招。再一次接過宰執(zhí)之印的邵老爺子,把他早就已經(jīng)寫好的上書,遞到了御前。通篇沒有一句廢話,全部圍繞著一個主題展開——開戰(zhàn)。他先是追憶了一下他與太-祖的崢嶸歲月,隨后又著重描寫了一下蠻族的囂張?zhí)翎?,以及雍畿的舊日夢華。最后的最后,是文帝決定御駕親征前于三軍前振聾發(fā)聵的三問,我大啟英魂何在?我大啟骨氣何在?我大啟國威何在?!和平外交是強者仁慈的體現(xiàn),不應(yīng)該是弱者無能的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