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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介意?!比烁咄乳L的,一步從她身邊跨了過去。 “不能讓你白跑了一回?!毕λ桓市牡脑俅螖r住人,“你從很遠(yuǎn)的地方來,走了許多路,不想找個(gè)地方歇歇腳?” 那人眸中輕閃,大概是覺得她說話有趣,停下腳步回道:“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風(fēng)餐露宿,這里不是我的目的地?!?/br> “難道你不想吃頓熱乎的飯菜,再做出決定?”夕霜平時(shí)不怕湖狼,但是想著自己在昏迷不醒的時(shí)候,被三只湖狼包圍,頭皮發(fā)緊。朱雀的話不錯(cuò),這人怕真是她的救命恩人。 “阿霜的廚藝好著呢,不吃會(huì)后悔的?!敝烊阜畔率?,開竅知道幫忙說話了。 那人的眉毛一動(dòng),眼底的笑意更加明顯:“這里雖然是個(gè)小地方,也是修靈處,廚藝再好不過是個(gè)雞肋?!?/br> 夕霜被對方的耿直堵得說不出話來,又實(shí)在挑不出毛病。 天秀鎮(zhèn)上十之八九走的都是修靈路,放眼望去,整個(gè)鎮(zhèn)上連一家做吃食的鋪?zhàn)佣疾灰?。平時(shí)吸收靈石足夠,還不用浪費(fèi)時(shí)間在一日三餐之上。 夕霜悻悻然的收回了手,那人卻是不走了:“我想要吃一碗熱湯面,不知你會(huì)不會(huì)?” 灶房的炊煙升起,朱雀雙手撐在小窗前,看一眼忙碌的夕霜,看一眼院子里一派悠閑的客人,笑著低聲問道:“阿霜,他好心好意把你背回來,你不問問人家名字?” 夕霜把水瓢扔出來,沒砸中朱雀,正好落在那人腳邊。他抄手撿拾,舉起看了看道:“我姓韓,單名一個(gè)遂。” “阿霜姓廿,廿夕霜,是這樣寫的?!敝烊感ξ挠檬种刚戳似袄锏乃瑢懺谧郎?。 “這個(gè)姓氏倒是不多。”韓遂照著她的樣子,寫了自己的名字,“我不過隨口說的,沒想到你們這里的食材還真不少?!?/br> “我們開鋪?zhàn)幼錾猓行┤藦暮苓h(yuǎn)的地方來,拿不出報(bào)酬,留下食材也是一樣的。”小圓倒茶端過來,仍然不停的咳嗽。 “小圓是傷了肺葉,不會(huì)傳染的?!毕λ匠鲱^來解釋,“你不用擔(dān)心?!?/br> 韓遂接過茶杯,握住小圓的手腕,十四五歲的少年,身形清瘦,臉色白中帶青:“他的傷有幾年了,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br> “沒晶石,治不好?!毙A不喜歡陌生人碰觸,雖然這人的手掌溫暖很暖,“阿霜已經(jīng)盡力了。” 韓遂任由他往回抽手,兩個(gè)人的力氣懸殊,小圓根本掙脫不開,尷尬的咬著嘴唇不吭氣。 夕霜?jiǎng)傄鰜斫鈬?,聽到韓遂溫和的說話:“阿霜已經(jīng)盡力了,那你自己呢,你自己有沒有盡力?” 小圓聽他說的直白,眼圈一下子紅了。 “你,你還有她,不是一家子,也算是住在一個(gè)屋檐底下?!表n遂另只手分別指了指三人,“據(jù)說還有個(gè)鋪?zhàn)?,鋪?zhàn)硬辉趺促嶅X,要養(yǎng)活三個(gè)人。這里不比凡人的地界,吃口飽飯能過一輩子。你的傷不是治不好,就看你想不想治了?!?/br> 夕霜收回腳,不問不說話,利落的扯出銀絲面,燒水下鍋,另外小鍋中用菌子雞蛋做成打鹵,往煮熟的面條上澆兩勺,親手端到韓遂面前。 面碗放下,夕霜一只手按住了小圓的后腦勺,用足大力氣,直接把人按跪在地上,膝蓋在地上敲出咚咚兩聲:“想治好就別站起來?!?/br> 韓遂一驚后朗聲笑起來:“對,對,就是這樣才好?!?/br> 小圓本來倔強(qiáng)著的脖子,彎了下去。他想到朱雀說的那些話,阿霜為了湊藥錢,接了不該接的單子,差些丟了性命。 眼前這個(gè)男人雖然是初見,開口說話,錚錚有聲,讓人心生信服。 夕霜松開手,小圓依然保持著相同的姿勢,聲音發(fā)澀:“我想把身體治好,不再連累別人?!?/br> “這不是連累,這是緣分。”韓遂的大手握住小圓的肩膀,輕輕一托,仿佛在掂量他的身子骨,“每天這樣煎熬著,日子難過?!?/br> 隨即,韓遂沒有多余的話,拿了筷子低頭大口吃面,一海碗的熱食,瞬間落肚。 “我聽過一句老話,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你這手藝有些像我在凡人渡口一個(gè)攤子上吃過的,有些年數(shù)了,好味道還能記得。”韓遂瞇了瞇眼,須發(fā)再次牽動(dòng),掩藏住眼底的晶光爍爍。 夕霜怔了怔,仿佛在考量是不是要回答他的試探,凡人渡口四個(gè)字,仿佛把她記憶中一塊壓在最深底部的舊磚連帶著撬起來,夾雜不清的還有些說不出口的記憶。 有些事情,她連朱雀和小圓面前都不曾提起過,這個(gè)陌生人好生放肆,張口就問,毫無顧慮。 ------------ 第三章:什么寶貝? ? 朱雀聽了這話,幾乎爬到桌子對面,雙手撐住臉看韓遂:“你還去過凡人渡口?據(jù)說離這里很遠(yuǎn)很遠(yuǎn),那里好不好玩?” “風(fēng)土人情不同,那里農(nóng)耕興盛,其他的和你們這里有幾分相像。”韓遂把空碗往前推了推,眼角余光見夕霜的目光正望過來,“手藝哪里學(xué)的?” “我娘在世的時(shí)候教的?!毕λ^來收碗,藏不住心里話,“我開的是清霜鏡鋪,雖然生意不大,見過的人卻不少?!?/br> 韓遂不接她的話,玩味的挑起嘴角,一副你想說什么盡管開口的架勢。 夕霜咳嗽一聲,這人的形容樣貌光明磊落,雖然落魄,絲毫不見唐突猥瑣:“鋪?zhàn)永锬軌驗(yàn)槿舜蚰デ逅R,也可以修修補(bǔ)補(bǔ)。你往這里一坐,我居然看不出你的鏡魄。你把它藏在哪里了?” 韓遂大方的攤開手,半真半假的回道:“如果我說我沒有鏡魄呢?” “如果你沒有從湖狼群里把我救回來,興許我就信了?!毕λ偷厥掌鹦θ?,把桌上收拾干凈,“既然是救命之恩,是一定要回報(bào)的?!?/br>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連一句和緩的話都沒有。 韓遂的目光從她的臉上劃過,落在屋子的每一處,清透中帶著凌厲,似乎什么都瞞不過他的眼。 “阿霜的脾氣就是這樣,好的壞的都要和她直接說,否則她容易別扭?!敝烊改_步輕巧地跑到韓遂身邊悄悄說,“我也沒看出你鏡魄在哪里,是和人打架打碎了嗎?” 韓遂忍著笑道:“你們鋪?zhàn)拥纳夂脝???/br> “有時(shí)候好,有時(shí)候不好,阿霜忙里忙外的,我們也幫不上什么忙?!敝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