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些，我完全沒有印象了。”

        “你看，你都是記得了，你是鏡川之底的殘魄凝結(jié)而成，因?yàn)楝F(xiàn)身于川水，才會叫做水魄。這名字就是她給你起的，如今叫這個名字，過去也是叫這個名字，從來沒有改變過。”韓遂放開手，見著水魄的狀態(tài)明顯好了些，靈物有了生命力后，意志比一般的修靈者更強(qiáng)，它會恢復(fù)過來的。

        “水魄不是飼主在收我為靈物之后才取的嗎？”水魄把一塊塊碎片粘合在一起，總覺得還少了什么最為關(guān)鍵的部分，“到底是我不記得了，還是她不記得了?！?/br>
        “記得一部分，忘記一部分，投生就是如此，只看記得的是哪一部分了，你不要看朱雀好像什么都沒有忘記，其實(shí)她連怎么飛都不會了。朱雀記得的就是一定要找到投生后的鏡川之主，守著她，護(hù)著她，不離不棄。”韓遂彎身把夕霜從地上抱了起來，就這樣抱在懷里，沿著還確山的山路往上走。

        水魄發(fā)現(xiàn)自己能夠自如地站起來，雖然走起來還有些艱難，卻很明顯是在恢復(fù)的狀態(tài)中了，這樣說來，只能說明一種情況。飼主沒有任何的事，她只是因?yàn)槟脑蛟俅蜗萑肓顺了校宜媚敲窗踩幌楹?，讓人幾乎不忍心去打擾她。

        “你跟著吧，讓我送你們?nèi)タ梢曰謴?fù)得更快的地方?！表n遂沿著山路走，先前被紅龍?jiān)斐鲞€確山盡數(shù)燒成灰燼的假象盡數(shù)抹去后，還確山恢復(fù)成他們前一次離開的樣子。雖然只剩下了半壁山體，依舊是綠綠蔥蔥的盎然生機(jī)。

        水魄低著頭，聽話跟著走，走著走著，它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張口就問道：“要是都和你說的一樣，那么你又是誰，你為什么知道的那么多！比我，比朱雀，比誰都更多?！?/br>
        “我就是我啊?！表n遂沒有回頭，語氣很柔和，“我是韓遂，一個在修靈界山水中游走的人?！?/br>
        “你先前說的是要為寂望平原的第一美人蘇盞茶找尋被殺害的真正原因。你踏遍山山水水是為了蘇盞茶?！彼怯昧u晃著腦袋，不對，不對，這句話眼下說來，怎么越聽越是古怪了，哪里還有蘇盞茶什么事，后來發(fā)生的種種跡象表明，韓遂由始至終就是為了夕霜，就是在找尋夕霜的。

        “找到蘇盞茶被殺害的真正原因，才能找出當(dāng)年是誰竊取了鏡川之心，答案已經(jīng)很明確了，可我沒想到除了尉遲酒，這中間還有肅鳶的插手。”韓遂沒有否認(rèn)水魄的話，“要不是大難當(dāng)前，我會以為接下來很難為。夕霜會不會要寬恕自己的親生父親，不過現(xiàn)在所有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在生死之間，他們已經(jīng)都做出了選擇?！?/br>
        “他們都會死?！彼鞘锹牭较λ袑υ挼?，反而是韓遂遺漏到重要的一部分，“而且會死得很……”

        “很什么？”韓遂居然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而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水魄，“你有什么事瞞著我嗎，或者說夕霜有什么事瞞著我嗎？”

        水魄不知道該怎么說，既然飼主沒有正面把問題告訴韓遂，恐怕是不想讓他知道，只等著一切風(fēng)平浪靜后，再又韓遂慢慢去尋找出答案來。韓遂看著水魄慢慢低下了腦袋，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除了他們?nèi)齻€人會同時在特定的結(jié)界中死掉，還有其他的，還有其他的附加條件?！?/br>
        “我不能說?！彼菕暝艘幌?，還是不敢開這個口。

        韓遂不怒反笑道：“你這話等于是逼我回頭去審問尉遲酒了，既然一開始就是他把控制住鏡川的方法告訴夕霜，那么你們對我有所隱瞞的那一部分，尉遲酒肯定知道的。不過是多走幾步路，也可能是用掉看起來很少的時間，卻讓那一邊苦苦支撐住的修靈者們前赴后繼地死去?！?/br>
        水魄那里經(jīng)得住聽這些，眼見著韓遂當(dāng)真抱著夕霜要掉頭，連忙沖上前去，攔住了韓遂：“你不要再調(diào)頭回去，我告訴你，我把聽到的那些都告訴你?！?/br>
        不過是寥寥幾句話，水魄說完卻好像在心口又多壓了幾塊大石頭，有些透不過氣的感覺。它的翅膀沒有恢復(fù)，只能慢慢靠前肢行走，否則它真想一飛沖天，把心口的郁氣給沖散開來。

        韓遂是沉默的，他疏忽地以為夕霜要和尉遲酒還有肅鳶一起去死，兩個人將會面臨這一世的分離，已經(jīng)是最殘酷的。沒想到此時此刻從水魄嘴里說出來的，才是更加殘忍的另一半真相。鏡魄被撕成無數(shù)的碎片，撒落在整個鏡川之中，無休無止地被沖刷被沉淀，沒有凝合的機(jī)會，也就沒有投生的機(jī)會。他的夕霜再也不能回到他的身邊，也就是在她死后，哪怕是踏遍修靈界的每一寸土地，他都無法再找尋到她的新生。

        永遠(yuǎn)，這一個詞，從來沒有這次聽起來那么撕心裂肺。韓遂念及當(dāng)時夕霜做出決定時，沒有主動攔住她，是他偶爾的天真，把問題想得過于簡單了。水魄小心翼翼地看著韓遂神情的不停轉(zhuǎn)變，開口問道：“我告訴了你這些，你不會生飼主的氣吧，我想她也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br>
        韓遂勉強(qiáng)笑道：“你也是真傻，我怎么會和她生氣？我疼她憐她愛她都來不及，我怎么會生氣，我只恨自己不能為她去做這些，替她去做這些，我不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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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九章：這樣也好

        水魄雖然不知道韓遂要把夕霜送去哪里，可它對韓遂是完全的信任感。突然，韓遂懷中的夕霜輕哼一聲，將醒未醒，水魄一激動起來，連翅膀都有力氣扇動，帶起一點(diǎn)清風(fēng)拂面。

        夕霜的眼簾微開，很清楚抱著自己的人是誰：“韓遂，你來了?！?/br>
        “是，幸而趕得上?！表n遂的聲音恢復(fù)到最常見的沉著鎮(zhèn)定，聽不出一絲異樣。

        “我做了個夢呢，很美很美的。”夕霜微微側(cè)過身，把大半張臉埋在了韓遂的懷中，“夢里面居然還有你，我們兩人在鏡川岸邊說著話，從日出說到日落，誰也不愿意先行起身離開。于是，星星出來了。”

        “我知道?！表n遂言簡意賅，只有水魄清楚他剛才經(jīng)歷過什么，這個男人是不打算告訴夕霜，他已經(jīng)獲知的真相？

        “我們又一起看星星，我就這樣靠在你肩上?！毕λ獰o比美好地笑起來，“再后來，我就睡著了，在夢里睡著了，在這里又醒過來了。一睜眼，見到你的感覺真好?！?/br>
        “那就再閉一次眼睛，睜開時，我還在?！表n遂依然沒有停下腳步，連夕霜也有些好奇，要從他懷中起來看看，他們是否走到了半山腰，被韓遂輕輕按住肩膀推回去，“再閉一次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