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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明天要讓大哥陪你去嗎?那些人都是老油條,大哥在能壓得住他們點?!薄安挥昧?,都是公司的人,我能應(yīng)付?!崩钽懭嗳啾亲樱檬謾C收小丘發(fā)給他的郵件,都是關(guān)于明天要見的那幾位老師的履歷和主要作品,還有圈內(nèi)的好友敵人也都赫然在列,預(yù)先溫習(xí)一些背景,聊天的時候也好找話題,小丘是個很給力的助理,凡是李銘想搜集的資料他都能查得到。車里靜悄悄的,李銘認真的看資料,努力把那些東西都記在腦子里,許驚濤不能跟他說話,也不能開車載音響,就默默地開車,偶爾從后視鏡里看看李銘。或許是身體還沒完全養(yǎng)好就開始工作的關(guān)系,他的臉色一直有些憔悴,不像以前那樣紅潤有神采,在人前還能強裝個笑臉,回家后常常累得連笑都不想多笑一下,縮在沙發(fā)上看著東西就睡著了。“要不然,再休息一段日子吧。”許驚濤忽然說。李銘抬起頭,不明所以的“嗯?”了一聲?!拔铱茨阕罱ぷ髁亢艽?,精力不怎么跟得上?!痹S驚濤若無其事的說,好像只是隨口一提,“上節(jié)目氣色也很差。”李銘聞言,摸摸自己的臉頰,自己狀態(tài)不佳自己也清楚,只是他的時間緊迫,容不得再悠哉悠哉地慢慢調(diào)養(yǎng),何況生來就不是那么嬌貴的人,也沒那個嬌貴的資本。“沒關(guān)系,我覺得還行,不算很累?!薄巴米??!痹S驚濤喊了他一聲,卻沒了下文,李銘看著他的側(cè)臉等他把話說完,半晌,許驚濤卻說,“沒什么,就是喊喊你?!?/br>30蘇接到公司上層通知,許氏旗下的部分藝人將要陪同董事長一同參加一個旨在幫助失學(xué)兒童的慈善酒會,作為演藝部近期重推的新人,李銘自然榜上有名。這種機會對于新人來說十分難得,這樣的酒會,與會者不乏達官顯貴、社會精英、商界名流,是攀附結(jié)交人脈的大好時機。社會就是這樣,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少一個敵人少一座山。雖然知道李銘和許驚濤的關(guān)系,但以蘇的閱歷和為人,難免不為自己手下的藝人多考慮一步,她之前也委婉地跟李銘提過,在交際場上不能過分拘泥,只要不觸及底線,一般的人際交往還是需要經(jīng)營的。蘇的提醒李銘自己也上心,他知道自己這方面的能力有限,和身邊的人賣賣萌套套近乎還行,純粹公式化的人際交往就感到吃力,但是只要在娛樂圈生存一天,人際交往就是必修科目,躲也躲不開。這樣規(guī)模的慈善酒會,以前李銘只作為同公司藝人的表演伴舞參加過一次,在后臺遠遠地看著那些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和流光溢彩的養(yǎng)眼美女,聽著身邊的人分明語帶艷羨的八卦哪個是哪個的金主,哪個又被哪個擠兌,就覺得上流社會的人日子過得真累,每日在生活中工于算計還不夠,還要擅長演戲,把自己塑造得光鮮亮麗,現(xiàn)如今自己竟然也穿著考究的站在這群人中間充數(shù),才知道所謂上流社會,也不過是徒有其表。酒會上,李銘遇到了清河。清河看到他時,似乎猶豫了一下要不要來打招呼,那當(dāng)口,已經(jīng)有人上前去與他攀談,紅光滿面的中年商人,硬是將滿滿一杯酒水塞到清河手里,殷勤勸進。清河不慌不忙地語笑盈盈,從容周旋,將那人哄得開懷大笑。服務(wù)生托著餐盤走過,李銘問他要了一杯純凈水,悄悄晃到離清河不遠的地方,看他和對面的人交談完畢,爽快地將自己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等那人離開,才走上前去,遞上飲料。清河接過杯子,溫和地笑著說謝謝。清河那晚過來,李銘是知道的,那夜太過漫長,他也曾有斷斷續(xù)續(xù)的清醒,聽到清河溫和的聲音教許驚濤該怎么替他清理,又聽到許驚濤說一直在等著清河,只是許、清二人顯然并不想對他提及,李銘便也沉默地裝作毫不知情。許驚濤對于清河的難以忘懷,李銘一點都不意外,當(dāng)年的事情雖然有許老爺子出面將新聞壓了下去,沒有被挖掘出更多內(nèi)幕,但只消和如今兩人相見時的態(tài)度聯(lián)系起來看,不難推測當(dāng)年不愿放手的一定是許驚濤無疑,十八歲的年紀,不知進退,愛得深,恨得深,用盡了全部心力,完全不懂得保留地去愛過,哪是這么輕易就能放下的。這么多年下來,即使許驚濤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對社會閱歷一竅不通,很多事情都不懂的大男孩,即使清河已經(jīng)不在他身邊,可當(dāng)他遇到措手不及的事,最先想到求助的,還是清河。許驚濤對清河的感情,除了愛,還有從孤單少年時便養(yǎng)成的,信任和依賴。清河小口啜著純凈水平緩口腔中酒水的辛辣,李銘在一旁站著,腦子里想著或許是身邊的人和許驚濤的過去的畫面,初識人事的陽光男孩,贏得了聲色場里最驕傲的那顆星星,為他燃燒了全部的愛與恨,直至灰燼。李銘忽然覺得,那應(yīng)該是一段很單純而美麗的愛情,只是在現(xiàn)實面前,不可免俗地烙印上了青春和歲月的淡淡傷痕。“你的單曲我聽了,很不錯,主打歌的舞蹈很帥呀?!鼻搴油低嫡UQ?,“我那幫小女助理們都成了你的粉絲,每天嘰嘰喳喳地討論你,我買了二十張你的單曲準備賄賂賄賂她們,回頭你給我都簽上名吧?!薄败嚿嫌幸呀?jīng)簽好了的,我讓小丘去拿。”李銘主動地應(yīng)承下來,當(dāng)紅前輩的夸獎,難能可貴,何況這個人還是清河。“阿濤沒有陪你來嗎?”環(huán)顧四周,清河沒有看到許驚濤的身影,不覺有些奇怪。“他不喜歡這種場合。”李銘回身望了望不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壓低了聲音,“其實我也不喜歡?!鼻搴庸笮Γ翢o顧忌地用平常的音量說,“有誰喜歡?”“兩位未來的影帝在說什么,笑得這么開心?”突出插進來的聲音,讓清河的臉上瞬間流露出及其厭惡的表情,不知道為什么,讓李銘想到拍戲時清河常常把自己關(guān)在休息室里打電話吵架的那個所謂人渣,可是那種厭惡的表情稍縱即逝,轉(zhuǎn)頭時隨即便換上燦爛熱情的笑臉,“趙總這回投資了好劇,不僅回報豐厚,人也越發(fā)顯得春風(fēng)得意了。”聽清河喊了趙總,李銘才想起來這個男人的身份——趙馭寒,他們合作的這部電視劇的投資人,主業(yè)做的是房地產(chǎn)生意,偶爾投資一些影視劇,也像是在炒股票一般并不很在意盈虧。清河是慣會玩文字游戲的人,表面奉承,實際上帶著軟刺,說出來的話叫人肚子里憋屈卻無處發(fā)泄,一般精明些的商賈恐怕此時已經(jīng)覺得掛不住面子,而趙馭寒卻好像沒聽懂似的,熱情地碰了碰清河的杯子,“當(dāng)然,有清河你在,我完全相信這次的投資是明智的選擇。”“那我就等著喝趙總的慶功酒了。”清河說著,便把杯子里的水悉數(shù)隨手倒進手邊擺著的裝飾花瓶里。趙馭寒眼見清河將一杯水倒光,嘴角噙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