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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說的時候,倒是難得從她臉上看出了幾分情真意切。 莊采薇以她這些日子充分磨練過的解讀人心的能力來判斷,這多半是莊采嫻的真心話,只是不論她有多么不得已的苦衷,莊采薇都不覺得值得同情。 她曾經(jīng)見過最殘酷的戰(zhàn)場,刀光劍影你死我活,所有人為了那一絲勝利的希望都無所不用其極,那些痛苦和血淚都是真真切切的悲情表達。 可是當(dāng)戰(zhàn)爭停歇,眾人抹去眼中的哀傷,還是依舊能笑,依舊能愛,關(guān)心婦孺,展望明天,把最慘烈的最不堪回首的都深埋在心底,用盡全力地好好活著。 而莊采嫻呢? 身居鳳中,養(yǎng)尊處優(yōu),雖說出身不盡如人意,自小卻也沒有受過多少委屈,二嬸金氏親自撫養(yǎng)長大,莊采薇也把她當(dāng)親jiejie一般信任,縱然生活中有多少不開心的地方,也不會比崇天的日子更難過。 可她卻從多年前就處心積慮地挑撥自己和言成簡的關(guān)系,往小了說是兒女情長嫉妒心作祟,往大了說就是用手段防止言成簡徹底獲得莊修然這一個助力。 鑒于她可能和言成簫關(guān)系不一般,莊采薇不吝于把人往壞里想。 這么一琢磨,她忽然也就沒了多少與之虛與委蛇的耐心。 言成簡昨天睡前曾經(jīng)把她摟在懷里相勸,叫她莫要多浪費時間精力在這等人身上,雖說這廝的本意是叫她全心全意關(guān)注他就好,但不得不承認(rèn)這話有幾分道理。 似莊采嫻這樣的人,一擊即中即可,不值得多費心思。 于是當(dāng)莊采嫻提出想要出去更衣一番時,莊采薇很是爽快地點了頭,順便還給帶路的鶴語使了使眼色,叫她見機行事。 沒多會兒,鶴語就獨自回來了,垂著腦袋回稟道:“二姑娘進了更衣間,沒一會兒奴婢去看的時候,人已經(jīng)不見了。” “嗯,”知道她多半就是要借著這個機會做什么,莊采薇篤定地點點頭,道,“搜,大張旗鼓地搜,把承和宮連著清勤宮都搜個遍?!?/br> 說完,她抄起袖子摩拳擦掌,打算親自上陣去把莊采嫻給捉回來,好久沒動手了,想想就激動。 走出偏殿時一眼瞄到前些時候被她扔在一邊的那捆紅繩子,抓起來甩了甩,還挺順手,就順便抄上了。 莊采嫻定然以為自己這邊玩?zhèn)€消失,莊采薇顧忌姐妹名聲定然是悄悄地尋她,到時候她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xiàn),裝作迷路這事也就完了,至于她這期間做了什么,等他們查出來說不定也晚了。 開玩笑,莊采薇是這種按牌理出牌的人嗎? 既然都不打算和對方耗時間了,那莊采嫻的名聲她還有什么好顧忌的,等到戳穿她的把戲的時候莊采薇恨不得把全鳳中茶館里的說書先生都請來呢,這會兒自然是怎么聲勢浩大怎么來! 她自己也沒閑著,憑著多年在崇天軍營觀摩斥候訓(xùn)練的經(jīng)驗,以及熟練的上樹技巧,不多時就在她寢殿后窗外的銀杏樹下發(fā)現(xiàn)了莊采嫻的身影。 雖然不知道她在那做什么,但莊采薇二話不說手中長繩一甩,發(fā)出“啪”的一聲震天響,整個人就從樹叢里跳了下去。 莊采嫻哪里想到計謀還半分沒有用上就被識破,只見眼前紅纓交錯,一下一下打在身上抽抽地疼,頻頻后退還是被莊采薇一瞬間就欺到身前。 銀光一閃,匕首已經(jīng)橫在了莊采嫻脖頸間。 “啊——!”她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尖叫。 “二姐這是迷路了嗎?在我這后窗外面做什么呢?”莊采薇瞇著眼笑笑,一邊把匕首往前又湊了湊,一邊緊緊箍住莊采嫻的手。 低頭一看,她手上正攢著一塊男子的汗巾。 ☆、第四十六章 “這是誰的汗巾?” 在把人押回偏殿之后, 莊采薇捏起那塊汗巾單刀直入地問道。 莊采嫻低著頭不吭聲。 不吭聲也沒用, 莊采薇鼻子里出氣, 攤開汗巾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 既然莊采嫻把這個東西拿來,那就不可能是個看不出來歷的東西,總要有跡可循才好栽贓嫁禍吧? 果不其然在汗巾的角落里有一些影影綽綽的暗紋,不得不說這個使用者還是挺有品位的, 米白色底子上用同色絲線繡的斑斑樹葉,對光看著很有幾分意境。 然而這意境…… “這是……烏大哥的東西?”莊采薇難以置信地說道。 這話一出,莊采嫻竟然眼眶一紅,就嘩啦啦地掉起了眼淚,順便還往地上一跪,梨花帶雨地哭道:“娘娘救我!” ……這是個什么套路? 莊采薇十分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不想莊采嫻卻膝行著往前靠近她,一張帕子哭得濕透, 還想伸手去拉扯莊采薇的裙擺。 你不要靠近啊啊啊??! 莊采薇在心里大叫,她是不怕敵人來硬的, 或是玩陰的,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可是一旦面臨眼淚攻勢就很害怕,鬼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么話哦…… 正這么想著的時候,言成簡下朝回來了,正打算過來問問情況, 一進偏殿看到這個場景,跨出去的那只腳就很想收回來。 莊采薇仔細一看當(dāng)下形勢,自己正站在距離正座不遠的地方高高舉著一條汗巾, 下方莊采嫻哭花了臉在苦苦哀求她的模樣,涼涼,怎么看都好像是她在欺負人?。?/br> 這邊言成簡也很為難,怎么回事?我家薇薇好像正在欺負人,是進去還是不進去呢? 這要是不進去吧,難得薇薇正在發(fā)威,不幫她一把給她撐個腰似乎不太好,回頭指不定還會被她記恨,要是不讓他睡床,這日子就難過了。 可是要進去吧,身為一個公正廉明愛民如子的好皇帝,這般讓皇后為虎作倀似乎也不是很好,畢竟他還是很需要名聲的,萬一被言成簫拿去做文章了又是件頭疼事。 一時間進退兩難,就僵在了那里。 直到莊采薇瞪著眼睛急迫地瞅了他好幾眼,他在心愛的嬌妻和日后的名聲里權(quán)衡了一下,果斷選擇了前者,故作姿態(tài)地走進去,疑惑地問道:“這是怎么了?” 邊說邊走到莊采薇身旁站著。 莊采嫻已經(jīng)是泣不成聲,跪在下首顫抖著肩,似乎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說道:“陛下,求您為民女做主,民女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莊采薇和言成簡面面相覷,不知為何莊采薇還生氣地拿手肘捅了一下言成簡的腰。 言成簡很是莫名,但是媳婦看著呢,趕鴨子也得上架呀,就硬著頭皮清了清嗓子,道:“你有什么苦衷,說來聽聽?!?/br> 莊采嫻先是抬起頭來怯怯地看了一眼莊采薇,然后又垂眸道:“民女的兄長和弟弟,已經(jīng)失蹤多日了?!?/br> “嗯???”莊采薇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