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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5

分卷閱讀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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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

“阿姨,我媽是不是沒了?!”我又重復(fù)了一遍。

“葉琛,你爸還在等你。你要堅強(qiáng)?!眲⒁虅e過臉,她的聲音已經(jīng)帶上哭腔。

“不可能!不可能!”我用力一掙,掛吊瓶的支架被我撞到了。針頭從手背劃出來,涌出的鮮血灑到被單上。劉阿姨沖著門外喊了一聲,一把按住我的針孔。亂糟糟的聲音不斷的傳進(jìn)耳朵,腦子蒙蒙的。如果我這個時候可以暈過去,也許再好不過。但是我卻清醒的厲害,白晃晃的日光燈就映在眼睛里,一切都那么清楚。我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我媽沒了。

明明我們說好的,等我考上大學(xué),要擺一桌請科里的人吃飯。明明說好的了,怎么不算數(shù)了。她大概是覺得騙了我,我也不會生氣,所以才敢這么肆無忌憚。這樣不好,真的。媽,你是大人了,怎么能和個孩子似的,說話不算數(shù)呢。

就像是被人用一把錐子直直的戳入心臟。整個人都跟著哆嗦起來。我抱著頭把自己蜷起來。又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幾個人。我被按在床上。眼睛已經(jīng)花了。身上本來就沒有什么力氣,我原本也不想反抗,就是疼。心里疼的厲害,就像是突發(fā)心肌梗塞一樣。有什么方法能停住痛。我受不了了。媽,你在哪呢,我疼。

干脆就這樣死掉好了,我垂下雙手,像脫水的魚一樣喘著粗氣,任命的躺在病床上。甚至連被注入了鎮(zhèn)定劑都沒有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已經(jīng)是晚上了,病房里的燈光已經(jīng)被關(guān)上了。從窗外照進(jìn)來的星光落在我床上,就像是被暴露在探照燈下。我想縮到陰影里,可是全身都疼,根本動不了。

我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看到我媽的背影。她拿著鏟子站在灶臺旁,腰上系著金龍魚的圍裙。她側(cè)了側(cè)臉,用下巴指了指已經(jīng)做好的菜,說阿琛,你先把這個端上去??伤褪遣换仡^,為什么就不肯回頭看我一眼呢。

“哥哥?!迸赃叺暮⒆雍鋈缓傲宋乙宦?,這么晚了他怎么還不睡。出于禮貌也許我應(yīng)該應(yīng)一聲,但是我已經(jīng)沒有這個力氣了?!叭~琛哥哥,你睜著眼睛呢,我知道你沒睡著?!?/br>
我沒有說話,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看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

“哥哥。”他又叫了我一聲,我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我懸在床邊的手被握住了。隔著薄薄的紗布,我感覺他的體溫,比我的略低,這樣也好,燒快退了吧。早些回家,你爸媽應(yīng)該都在等你,好好生活。他不再說話,就這么緊緊攥著我的手,小心的避開手背上的傷口。

我剛剛想要反握住,手機(jī)忽然響了起來,突兀的手機(jī)鈴在寂靜的病房聽起來格外刺耳。沒想到竟然還有電,大概是劉阿姨幫我沖好的。我把手從那孩子手里抽出來,按下接聽鍵。

“喂?!眲倓傉f出一個字,就開始不可抑制的咳嗽起來。

“琛兒?!笔俏野郑穆曇袈犉饋砩n老了許多,就像是換了個人?!澳阍趺礃恿耍俊?/br>
“我沒事。還沒確診呢?!?/br>
“你咳嗽得那么厲害。”

“沒事。”我用左手緊緊掐著握著電話的右臂,讓自己可以鎮(zhèn)定一點?!鞍?,我真沒事。應(yīng)該不是非典。好多了。興許過不了多久,燒就褪了?!?/br>
“那就好。你睡吧,挺晚了。”我爸沉默了一會,似乎想和我說些什么,最終沒有開口。“爸就是不放心你,沒事,你別多想。”

“你也別多想。爸你注意身體?!?/br>
“好,我扣了?!彪娫捓飩鱽砹肃洁降拿σ?,我們都避開我媽不談。平時我們父子倆得交流對象只有一個就是我媽,而這次卻誰都沒有提。我爸應(yīng)該已經(jīng)已經(jīng)知道我媽的事情了,患者死亡會第一時間通知家屬。

我一直以為我們仨會好好的過下去,等他們退休了,在家看看電視,養(yǎng)養(yǎng)狗。如果我掙點氣,興許還能讓他們報上孫子。從來都不覺得會有什么絕癥啊,車禍啊這種狗血的事情發(fā)生在我們家的。

原本以為在這種和平年代是絕對不會發(fā)生災(zāi)難的,可是它就這么實實在在的發(fā)生了。是該說世事難料好,還是造化弄人。原本約定好快快樂樂過一輩子的一家人,就這么走散了。我們一家人,就這么走散了。

徹骨的悲涼讓發(fā)燒導(dǎo)致的疼痛忽然什么就感覺不到了。整個人都麻木了,似乎這個世界已經(jīng)和我絕緣了。

我就是個學(xué)生,沒出過遠(yuǎn)門,認(rèn)識的人也就那么幾個。我的世界很小,就是我們那個5,60平米的小房子和我爸我媽。我媽沒了,我世界的半邊天就這么塌了。我頭一次覺得自己這么窩囊,沒用,徹頭徹尾的廢物。明明答應(yīng)過我媽要堅強(qiáng),要幫她好好照顧我爸,可我卻沒有做到。

我把電話放在胸口就這么躺著。窗外透進(jìn)來的光亮一點點推移。天漸漸亮起來的時候,手機(jī)又響了。我摸索著拿起來,貼到耳朵上。太久沒有眨眼,眼睛澀的厲害。

“喂?!鄙ぷ油耆珕×耍曇暨B我自己都聽不出來。

“阿深?是你么阿深?”聽到這個稱呼我忽然就哭了。從得到我媽沒了的消息以后,神經(jīng)就像是被掐斷了一下,什么感覺都沒有了。那些失落的感情再這一瞬間涌到心底。我可以對著我爸故作堅強(qiáng),但是面對著李渭然,卻已經(jīng)無力偽裝。我不敢和我爸哭,因為我怕他擔(dān)心,但是李渭然不一樣。

我捏著電話大聲的哭起來,肆無忌憚的宣泄著自己的哀痛,病房里的其他人被我的哭聲吵醒。一些亂七八糟的聲音傳來,有李渭然的,也有臨床的小男孩的,漸漸的我就什么也聽不到了。也不知道是因為體力透支而睡過去,或者是病情嚴(yán)重而暈倒。就這樣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什么也沒有,什么也不知道,有的時候沒有夢是個可怕的事情。我想見我媽,哪怕是在夢里,讓我見她一眼也好。

疼痛一直沒有間斷,唯一的感覺就是喘氣越來越費勁。臉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扣上了一個呼吸機(jī),等我察覺到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單獨的病房。手背上插著兩個管子,這個角度看不清是什么,只是可以感覺到冰涼的藥水留到手臂里那種輕微的刺痛感。

我慢慢的轉(zhuǎn)動臉頰,這件病房的墻壁是玻璃的,是M院得重癥監(jiān)護(hù)病房。想不到我也有躺進(jìn)來的一天。不知道這里我媽是不是曾經(jīng)躺過,她最后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又是誰。會不會向我這樣,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