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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沒堅(jiān)持幾秒,再也忍受不住,飛快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把臉埋進(jìn)了臂彎中肩膀無聲顫抖。 沈意濃沒有放縱這股負(fù)面情緒太久,這幾年的經(jīng)驗(yàn)足以讓她很快調(diào)整,沒兩分鐘,她就伸手擦干臉上淚水,吸了吸鼻子站起來。 轉(zhuǎn)過身的那刻,她背脊一僵,目光忽的頓住,正前方玻璃門旁,程如歌正站在那里神色晦暗不明,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他袖子仍舊還挽在小手臂上,露出一截骨骼清瘦的手腕,襯衫底下的肩膀?qū)掗熎街?,線條形狀好看,讓人無法抑制地產(chǎn)生出想擁抱的感覺。 沈意濃立即低下頭,害怕被他看到紅腫的眼睛,結(jié)果剛走到他跟前,就被他握住了肩膀。 “抬起頭我看看?!?/br> 她身形再度僵了僵,半響不敢動作,死死盯著腳尖,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陰影。 程如歌彎下腰來湊近她的臉,眸光直直撞近她眼里,沈意濃一時怔住,被那片漆黑又泛著琥珀色的瞳孔吸了進(jìn)去。 “下次這樣的電話不要接了?!彼粗t通通的眼睛,有些慍怒地說,像是一個無比生氣而遷怒的小孩。 沈意濃卻好像被立刻治愈了,忍著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 “嗯!”她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他,完全眷戀依賴的姿勢。 可能是出于什么奇奇怪怪的補(bǔ)償心態(tài),程如歌晚上做了一桌子的辣菜,仿佛刻意和自己過不去一般,硬生生的要還川湘菜的原汁原味,最后在吃晚餐時,成功把自己辣到流淚。 結(jié)果就是他在旁邊放了一碗清水,一邊涮一邊吃完這頓飯。 睡前他對著鏡子刷了三次牙,終于勉強(qiáng)滿意,出來剛好看到沈意濃在打電話,不由立刻想起了下午時的場景,神色一沉正要出聲。 “噓——”沈意濃小心翼翼朝他豎起一根手指,然后過于安靜的房間,聽到從手機(jī)里傳出來的聲音,特屬于老人的,老邁而慈祥。 “青青囡…”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發(fā)一百個紅包!今天我依然很肥瘋狂暗示! 快點(diǎn)給我評論啦?。。。。ú话盗酥苯犹裘靼?/br> 第27章 “奶奶,李阿姨在旁邊嗎?” “在的在的,就是她幫我打的電話嘞?!辈夭蛔〉膶捄裥β暎蛞鉂膺B著彎起了眼角,程如歌放輕動作走過去坐在床邊,假裝拿起一本書放在手里翻看著。 “青青啊,今年過年不回家嗎?”老人的語調(diào)很慢,帶著長輩慣有的善良和藹,沈意濃心底突然陷下去一塊,微微酸澀。 “過年要拍戲沒時間哦,奶奶,等我拍完了就回家看你?!?/br> “誒誒好,對了,你李阿姨說上次在電視里看到你了嘞!”老人想到什么,像個孩子一樣興奮說道,沈意濃抱著膝蓋笑。 “那下次我拍的戲播了,讓李阿姨放給你看?!?/br> “好好好,你自己一個人在那邊多注意點(diǎn)啊,聽說你那里可冷了!到處都結(jié)冰!可別感冒了?!?/br> “奶奶,我們有暖氣你別擔(dān)心,你才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br> …… 兩人就這樣簡簡單單地說了一會話,最后把老人哄睡去,沈意濃才掛掉電話看向程如歌,目光落在他至今都沒翻動過一頁的書上。 “程老師,你在干什么?”她出聲問,程如歌神色如常,指腹捏著頁角翻動一張,“我在等你打完電話?!?/br> “哦…”她點(diǎn)點(diǎn)頭,做出了然,程如歌看她一眼,合起書本掀開被子上床。 “是奶奶嗎?”他若無其事,沈意濃故意抬杠,強(qiáng)忍住話里笑意。 “是我奶奶,你干嘛叫得這么親密。” 程如歌動作微頓,側(cè)過頭,“叫一聲也不行嗎?”他想了想道:“我也允許你稱呼我的外婆為外婆?!?/br> “……”沈意濃反駁的話都本能要脫口而出,到嘴邊又咽回去。 誰要稱呼你外婆叫外婆—— 嗯,她要。 沈意濃被他這種直男撩弄得有些不上不下,臉都憋得快紅了。 “你們剛才說了什么?”程如歌假裝不經(jīng)意問。沈意濃和奶奶打電話時說的是一種方言,像是江南口音,發(fā)聲偏軟,咬字帶著圓潤腔調(diào),令他想起了吳儂軟語這個詞。 “沒聊什么啊。”沈意濃說。都是一些無意義的閑話,有時候和親人之間不需要說什么重要事情,互相問候兩句便已經(jīng)滿足。 “就是隨便說了說家常?!?/br> 他聽完頷首表示理解,又看向她,突然來了句。 “那你下午電話里說了什么?”哭成了那個樣子。程如歌壓了很久的火才忍住沒去追問,然而現(xiàn)在還是問了出來。 “我很早去查過機(jī)構(gòu)名單,看到了你,你當(dāng)初提交助學(xué)申請的理由是無力負(fù)擔(dān)學(xué)費(fèi),并且在大四時就自己還清了所有的資助金額?!?/br> 程如歌若有所思,“所以,是因?yàn)榧依镪P(guān)系不合嗎?” “你聽到了?”沈意濃表情僵了僵。 “嗯?!彼谷粺o比地承認(rèn),“陽臺門隔音不是特別好?!?/br> “……” “就不小心聽到你最后那一句,后面就結(jié)束了?!彼龥]說話,程如歌打量著她,開口。 “所以是報考的大學(xué)家里不同意,所以鬧僵了嗎?” 不是。 沈意濃在心里回答。 不是大學(xué)的問題,是她脫離了掌控,也不是鬧僵,是決裂。 沈意濃初三那段叛逆期來得莫名,讓所有人震驚又措手不及,在勞素潔忍耐力快到極限時,她突然又回歸原樣,每天循規(guī)蹈矩上學(xué),下一次考試時成績再度回歸榜首。 老師家人都放下了心,以為只是中途出了一個小插曲,青春期的小孩嘛,難免如此。 連勞素潔都是這樣深信不疑的。 直到高考結(jié)束,錄取通知書抵達(dá)家里,她臉上笑容還未揚(yáng)起,就定格消失。 上面并不是她從一開始就給沈意濃定好的本地師范學(xué)校,而是相隔了大半個中國的京都傳媒大學(xué),專業(yè)還是和老師毫不相干的新聞學(xué)。 勞素潔氣瘋了,無法接受,甚至當(dāng)場失去理智想押著她去復(fù)讀。 最后徹徹底底鬧了一番之后,她累了,所有人都累了,只有沈意濃,從頭到尾靜靜坐在沙發(fā)上,只說了一句話。 “媽,我已經(jīng)成年了,我可以決定我自己的人生?!?/br> “好好好?!眲谒貪崥鈽O了,連說三個好字,狠厲決然,一如既往。 “從今天起,你別叫我媽,我受不起,我們家就當(dāng)沒你這個人?!?/br> …… 大學(xué)四年,是沈意濃最輕松自由的四年。 可以隨心所欲吃東西,睡覺,行動,做盡一切想做的事情,像是要把前十幾年欠缺的都一一補(bǔ)回來。 她去報了畫畫班,去學(xué)了溜冰,去吃了路邊攤,去交了幾個好朋友,在下午沒課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