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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被君莫問所殺。但也總不能永遠這么僵持下去。對視良久,吳風才先有了行動,他動作緩慢地自腰間抽出那柄短劍。薄如蟬翼的劍身在離鞘的瞬間,自動從卷曲的狀態(tài)恢復成豎直,并由于慣性的作用而微微地顫動著,發(fā)出隱隱的龍吟之聲。但吳風并沒有急著出手,只是讓劍尖斜斜向下指著冰封的地面,隨即面上現(xiàn)出淡淡的笑容,望向君莫問:“你的兵器?”君莫問并沒有動彈,只沉靜地道:“任何東西,都可以成為我的兵器。”也就是說,他并沒有慣用的兵器了。吳風微一挑眉,這句話里透露出的信息量實在太多,讓他情不自禁地要思索片刻。江湖傳聞中,之前七大門派的許多高手都是死在面前這位武功深不可測的月恒教主的劍下,然而事實卻是怎樣的呢?據(jù)說在泰山之戰(zhàn)中,君莫問自始至終都是憑著一雙rou掌和渾厚無匹的內(nèi)力,使得在場的高手們簡直沒有還手之力,并沒有使用任何兵器。吳風也可以用自己的雙眼確定,前后兩次所見到的君莫問,身上并不像藏有任何武器的樣子。而他剛才所說的話,更是驗證了吳風的觀察。與此同時,也更彰顯出那個人的可怕。不需要攜帶任何武器,因為若有必要的話,身邊所能拿到的任何東西,就算原本的用途再無害,都有可能在一瞬間變成殺人于無形的利器。只有武功已經(jīng)臻于化境的人,才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讓吳風進一步領(lǐng)略到對方可怕之處的同時,也令他意識到那些有關(guān)君莫問的江湖傳聞多半都是空xue來風的無稽之談。連這個人所用的兵器并不是劍都沒弄清楚,真不知道七大門派的人都在想些什么,而被這種謠言以訛傳訛所惑而秉著一腔義憤死在岱頂之上的那些高手,就顯得無辜卻又不值了。這個人,果然如同自己最初相見時所感受到的那樣,并非是傳聞中以殺戮為樂的人,而多半有著其不得不這么做的苦衷。腦海中浮現(xiàn)出的這個念頭,讓吳風感覺到了些許的欣慰。然而事已至此,無論出于何種原因,對方在泰山之巔殺死眾多中原武林的高手已經(jīng)成為事實,現(xiàn)在為了實現(xiàn)他的野心而對中原武林步步緊逼也是事實,而自己同樣也因為必須要保護的人而手染月恒教的鮮血。即使武功絕世,他們倆卻同樣都已經(jīng)沒有退路。剎那之間,吳風忽然又想起自己仍然下落不明的弟弟吳波。此戰(zhàn)之后,或許,就再也沒有見到他的機會了吧?決戰(zhàn)當前,心里卻又所牽掛,這是高手的大忌。所以吳風心里只是這么微一分神,就強迫自己將弟弟的身影拋諸腦后,全神貫注地警惕起面前的對手來。然而那一個恍惚中帶著些許懷念的神情,卻還是被默然注視著他的君莫問收入眼簾。“你心有牽掛。”沉穩(wěn)而又自信的語氣,并非詢問而是肯定。吳風并沒有奇怪對方為何能夠看出自己的心事,也不覺得有隱瞞對方的必要。明明只是剛見第二面的人而已,他卻總會誤以為對方是自己相識已久的朋友,就連以前為了種種考慮而對整個江湖隱瞞下來的弟弟,若是對方發(fā)問,他覺得自己也會自然而然地說出來。雖然是敵人,但他卻相信眼前這個一身黑衣、面容冷峻的男子,不會利用自己的弟弟加害自己,在這個人的面前,他可以毫無隱瞞。“不錯,我還有無法放下的事情?!?/br>君莫問默默凝視了他半晌,面上忽然現(xiàn)出淡淡的笑容:“此時交手,對你太不公平,你的精神和體力都不是最佳狀態(tài)?!?/br>還有一句話他并沒有說出口,但吳風心里卻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真要交手的話,那輸?shù)娜艘欢ㄊ亲约骸?/br>君莫問從來不是趁人之危的人,難得遇上如吳風這樣的對手,他并不希望自己投機取巧地取勝。凝視著吳風的雙眼,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了自己的決定,強勢得不容置疑:“此戰(zhàn)暫且推后。三個月后,我會再去姑蘇拜訪。”第45章不知不覺一場迫在眉睫的生死之戰(zhàn),就這么莫名其妙地推后了三個月。君莫問甚至還豪爽地答應(yīng),在此之前,月恒教不會再向孟雨宗動手,但前提是他也不能再暗自插手月恒教和中原武林的紛爭。孟雨宗剛剛經(jīng)歷了喪子之痛,雖然不太情愿,但還是被吳風竭力說服。放眼整個江湖,如今有資格跟君莫問一戰(zhàn),有機會阻止月恒教的,恐怕只有這個平時淡泊名利、很少介入江湖紛爭的后輩。既然現(xiàn)在吳風已經(jīng)一肩擔下對抗那個不可一世的魔頭的重任,那么在此之前,為了不讓自己成為他的后顧之憂,孟雨宗也只能暫且忍耐一段時間了。對于君莫問的提議,吳風心底深處,其實是十分感激的。對方一眼就看出他心里有所牽掛,并且慷慨地給了他三個月的時間,去處理會令他在決斗中分神的事情。吳風并沒有忽略,當君莫問稍微提高了聲音說出這個建議的時候,站在石橋另一端的月恒教徒們的臉上,齊刷刷地現(xiàn)出了詫異加古怪的神情。君莫問就這么輕易放過了自己這個殺死他們許多同伴的兇手,就算那些人再怎么仰慕和信任他,恐怕在月恒教的內(nèi)部也還是會產(chǎn)生些許裂痕的吧?雖然這短短三個月的時間,未必能夠讓他順利找回弟弟,但吳風的心里還是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如果可能的話,他真不愿意跟君莫問為敵。并非因為對方的武功深不可測,也絕對不是出于膽怯或畏懼,他只是單純地覺得,比起不共戴天的仇敵,那個人其實更適合做自己的知己。然而卻像是陷入了一個死局,他們彼此都有必須守護的人和事,誰也無法放棄自己的職責,因此就算心里有再多的遺憾和不舍,也只能站在對立的兩面。總有一天,非此即彼,你死我活。最寒冷的二月過去以后,久違的陽光終于再次和煦地遍灑而下,神州大地開始回暖入春,而之前讓江湖中人惴惴不安的嚴峻局勢,也似乎有了些許緩和的趨勢。月恒教不再像之前那樣咄咄逼人,或許是因為與吳風的決戰(zhàn)之約,令得君莫問需要暫緩行動、養(yǎng)精蓄銳,避免在三月之期來臨之前,再度跟他發(fā)生沖突。而中原武林,也因為孟雨宗對吳風的承諾,暫時推遲了暗中聯(lián)絡(luò)結(jié)盟的動作。事實上,許多人本來就因為對君莫問十分畏懼,對結(jié)盟之事并不是特別熱衷,只想著抽身事外,保住自己的一門一派,現(xiàn)在既然有江南吳氏的傳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