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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知造了殺業(yè),無話可說。只求淪為畜生時,若為豬羊,能為李頡果腹;若為牛馬,能供李頡駕役;若為鷹犬,能得李頡驅(qū)使。如此,也便算償還了他的恩情了?!?/br>判官默然不語,勾勒幾筆,自命鬼差領(lǐng)他投入輪回去了。而今,便成了這傻傻的老黑。第33章第三十三條命命中注定雪球兒靜靜聽完這一干前世孽債,心中不甚唏噓,嘆道:“如此說來,老黑竟是同我一樣,也是來報(bào)恩的了。”土地笑道:“我也未料到你竟就是那只小貓兒。”雪球兒笑得一絲窘迫,道:“怪我怠惰,若勤些修業(yè),這點(diǎn)子事也不必?zé)﹦谀懔恕!?/br>土地又笑道:“這算什么?我整日也無趣得緊,查查此事,還能當(dāng)個戲文來看,雖說前世慘烈了些,今生卻也陰差陽錯,想來也能落個圓滿。”雪球兒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問道:“何謂落得圓滿?”土地道:“那仲良儉這一世輪回成了狗,本該守主護(hù)主一世,卻因你襄助成了人,可不是得以一償前世夙愿嗎?”雪球兒忙道:“依你所言,苗俊該與他續(xù)上前世之緣才是?而非延延了?”土地微笑道:“姻緣之事我不敢說,只是我想著,那金天元與李頡前世也不過算得至交,亦非愛侶。生未同衾死未同xue,就我這千八百年聽過見過的故事兒看來,這緣分已算是到了頭,也再沒了什么今生再續(xù)的道理才是?!?/br>雪球兒心中暗喜,忙道:“這話也有理,他們二人樓上樓下住了兩年,若不是我從中撮合,至今連話也未必能說上呢,可見確實(shí)沒有緣分了?!?/br>土地笑道:“因你這么一撮合,反倒促成了他們之事,這可不才是命里有數(shù)嘛!”雪球兒聽了這話心中痛快極了,轉(zhuǎn)念一想,又忙問道:“只是那蠢狗殺業(yè)又該如何抵償?”土地一笑,道:“要不說命中注定呢!這一世之前他已在畜生道歷經(jīng)了九十九回,當(dāng)初他屠戮殺敵,死于他刀下者,皆已在這千年之間啖其rou寢其皮,冤冤相報(bào),一干宿怨皆已了了,是以這最后一遭,終于等來了李頡,護(hù)其一生,前緣便算勾盡,下一世也可以再度為人了。因此雖因你提前變成了人,卻也沒什么業(yè)報(bào)了,不過是陽壽有限,自生辰之日算起,估摸著頂多十五六年的光景到頭就是了。”雪球兒聽著前頭還覺得欣喜,可聽到老黑只有十五六年的壽命,卻是一驚,想起他當(dāng)初還寬慰苗俊,說做狗只能陪他十幾年,做了人能陪他一世,卻未料到,雖然將他變成了人,陽壽卻是沒那么容易變的。土地見他神色,知他心中所想,便道:“一命二運(yùn),命里定的雖難改,日子卻是自己過出來的,若想延年益壽也有法子,自今日起再不殺生食葷,清心寡欲,行善積德,最好是落發(fā)出家遁入空門,陽壽極短卻修得壽比南山的和尚老道也大有人在?!?/br>雪球兒苦笑一聲,道:“以那蠢狗的性子,叫他修佛修道?再者說,我若叫他修佛修道了,如何幫他續(xù)上那未了的前緣?”土地笑道:“正是這話了,凡人之所以為凡人,便是看不破紅塵萬象,耽溺其中,難逃人生八苦。譬如仲良儉此生機(jī)緣巧合成了人,能與那李頡的轉(zhuǎn)世雙宿雙棲,便是天長地久白頭偕老了,終究百年之時還是會有一人先走,如此來看,十年百年又有何分別?”雪球兒聽土地說得頭頭是道,卻有些似懂非懂,嘆道:“果然畢竟是列了仙班的,說的話與我那主子極像,難懂,難懂?!?/br>土地?fù)u頭道:“你好歹也在畢月童子身邊待了千年,心思竟還如此,形已脫了輪回,神卻不肯看破,恕我直言,你這一遭下凡報(bào)恩,想必也是得道前的一劫。莫要小看了這一劫,若不謹(jǐn)慎,千年道行毀于一旦,也非聳人聽聞?!?/br>雪球兒卻淡然笑道:“我不過一只貓兒而已,本就也未曾想過什么得道升仙,若不是主子當(dāng)初非要帶我到天上去,我而今還不知是個什么形容。在天上混成了這么個半仙之體,陽壽無盡,整日間所想?yún)s也不過還是想做只貓兒,若我果真為此沒了道行,做回貓去,想來也沒什么不好呢。”土地聽他如此說,垂目一笑,便不再勸誡。前世之事心中已有了數(shù),雪球兒又品了品土地所言,略懂了些她話中的意味。世上難有神仙眷侶,相愛之人終究難逃生離死別,若這一切機(jī)緣巧合皆是命中注定,他們二人未完的緣分,也不是生死能拆散的。如此想定,雪球兒心里的石頭也便落了地,到了晚上,與汪路延一并欣然赴約,暗地里留了個心眼,悄悄觀察著苗俊與老黑。苗俊原想著與汪路延獨(dú)處有些累,四個人一起至少不用像上回似的一直陪著笑臉聽自己并沒興趣的話題,總該輕松些才是。然而汪路延卻吸取了上次的教訓(xùn),準(zhǔn)備少說多聽,留心一聽苗俊所言,果然在往咖啡、桌游、創(chuàng)業(yè)、健身這些他熟悉的領(lǐng)域里帶,于是愈發(fā)故意三緘其口,只想聽苗俊說。而雪球兒一心觀察著苗黑兩人的表現(xiàn),也就多一句話都不說。老黑則是內(nèi)心充滿了對苗俊的愛意、對汪路延的敵意還有對雪球兒的懼意,這三股復(fù)雜的情緒在他本就不成熟的腦子里擰成了一團(tuán),便是有話也不知道怎么說了。可憐苗俊一個人拼死拼活地找話題,汪路延則只是學(xué)著他捧哏的樣子“嗯嗯啊啊”地不接游泳的話,雪球兒懶怠開口,老黑腦子轉(zhuǎn)不過來,一頓飯吃下來苗俊簡直要神經(jīng)衰弱了。回家之后,雪球兒暗自琢磨著今日所見。他已經(jīng)百分百確定老黑對苗俊的心思了,只是在他看來,苗俊卻似乎完全只把老黑當(dāng)個弟弟、抑或是說當(dāng)個孩子──甚至還是把它當(dāng)個寵物來看,要怎么做才能讓他的心態(tài)發(fā)生變化呢……汪路延洗完澡哼著小調(diào)走出浴室,心情相當(dāng)不錯,朝雪球兒得意地一挑眉,說:“怎么樣?今天表現(xiàn)不錯吧?”雪球兒納悶道:“什么表現(xiàn)?”“學(xué)會傾聽啊!”汪路延道,“不是你教我的嘛!少說多聽,你看我一直都沒怎么接話,都在聽苗俊說,他應(yīng)該是像我上次一樣傾訴得很開心吧!”“……”雪球兒幽幽地嘆了口氣,說:“我怎么覺著你這心智連那蠢狗都比不上?”汪路延一聽愣?。骸拔矣衷趺戳耍俊?/br>雪球兒抿了抿唇,說:“你覺得,苗俊,喜歡你嗎?”汪路延又是一愣:“喜……喜歡……吧……?”“他,哪里表現(xiàn)出喜歡你了?”“他……”汪路延張口結(jié)舌,“他……跟我約會啊,不喜歡我干嘛跟我約會?”“……”雪球兒簡直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