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偵這個警種從成立到現(xiàn)在不過十多年，大家都不是專業(yè)人士。大致弄明白就可以了，太專業(yè)的知識可以請稅務機關協(xié)助。我們主要的優(yōu)勢還是在于我們的特殊身份。”樊翔知道徐遠航外出辦案，中午只吃了一個面包，但他憋著沒理他。此時見他刻苦攻讀的樣子，心里又有些不忍。

“什么意思啊樊隊？”

“威懾啊?！狈栊ζ饋??！昂芏鄷r候只要裝著很懂的樣子就可以，犯罪分子一看見咱們心里就先怯了，不會有閑心考你專業(yè)知識的?！?/br>
“難道你也不是很精通嗎？”徐遠航驚訝地望著他，他一直覺得樊翔無所不能。

“我只是個學犯罪心理學的?！狈栊睦锩雷套痰?，他在對方的眼里看到了一點點很單純的崇拜。“今天到這里，咱們一起走吧。”

“不了，我還是想準備的再充分一些，今天早上的表現(xiàn)太不像話……”

“也好?！狈枵驹陂T口望了他一會兒，很溫暖的眼神。

沒多久，樓下的餐館上來兩個服務員，送來兩菜一湯還有米飯。徐遠航一看就知道是樊翔吩咐的。如果沒有遇到燕黎明，自己會不會成為樊翔所希望的那樣的人呢？他搖搖頭，學習不下去了。盼著樊隊快一點成為樊局吧。拼命干活兒破獲大案要案給對方帶來好的政治資本和工作業(yè)績——他對自己的好，只能用這種方式回報了。

徐遠航把餐盒挨個兒打開看了看，沒有一點食欲。其實這一整天他的精神都有點恍惚，只是強迫自己不去想罷了。燕黎明的飯館兒昨天剛開張，晚上老板本人就讓自己連打帶那啥給弄殘了，也不曉得今天是個什麼狀況。

“不會昏睡到現(xiàn)在還沒醒吧？”徐遠航害怕起來。“早飯也不知道吃了沒，被自己禍害的那副慘相，午飯晚飯估計也沒法兒出去吃?！彼阶聊バ睦镌届Ｄ羌一锏膹N房里啥都沒有，餓了恐怕只能摳陽臺上的樹皮充饑。

不知為什么，自從兩人有了最親密的身體接觸以后，他有點怕和燕黎明見面，電話都鼓不起勇氣打。手指在燕黎明的名字上懸了好久，一不小心抖抖地撥了出去。

“喂……”響了好久才接，燕黎明的聲音聽起來沙啞無力。

“你，你沒事吧？”

“沒事徐隊?！毖嗬杳黝D了一頓?！安挥脫摹Ｎ叶汲酝晖盹埩?，身上不疼，也沒有發(fā)燒，自己一人兒老老實實躺在床上看電視呢?！彼诸D了頓。

“你不用特意來看我?！?/br>
“哎呦?！毙爝h航被氣樂了。“我說燕黎明你幾歲了？跟誰撒嬌呢！”終于聽到對方的聲音，徐遠航的心里一下子踏實起來。他這才發(fā)現(xiàn)，這一天里他是有多渴望再見到那個人。關了電腦，他拿起車鑰匙頂著一張傻笑的臉飛跑著下樓。

徐遠航的車就停在樓前。他先去街邊的藥店買了消炎藥，又去超市買了一大袋子食材放到后座，正要拉開前門的時候，手突然停住了——他被一粒暗處飛來的小石子兒打中了屁股。在車邊默默地站了一小會兒，他慢慢轉過身，向著大樓拐角處一個黑漆漆的角落走去。

黎明嘴里嚼著口香糖痞子哄哄地靠在車上，看見徐遠航慢吞吞地走過來，趕緊站直了身體點頭招呼。

“徐隊晚上好?！?/br>
徐遠航?jīng)]說話，伸平手掌放到他面前。燕黎明把口香糖乖乖地吐到他的手心里，看著他反手按在自己的擋風玻璃上。

“干嘛呢，大晚上的?！?/br>
“等我馬子下班?！?/br>
“來多久了？”

“沒多久……”盡管黑乎乎的對方不可能看見，燕黎明還是悄悄把腳邊的幾只煙頭往車底下踢?！疤觳梁趦翰懦鰜??！?/br>
徐遠航?jīng)]再理他，去車里把袋子拿出來讓他抱著，自己坐上了對方車子的駕駛席。他打開車頂燈，看見燕黎明的臉有點紅，伸手在額頭上一摸，果然有點燙。

“晚飯吃得什么？”

燕黎明低著頭笑，肚子很給勁地咕嚕了一聲。徐遠航嘆了口氣發(fā)動車子。

“就沒一句真話?！?/br>
“情趣嘛……”

“拿石子兒遛人也是情趣？話說這石子兒我覺得挺眼熟啊?！毙爝h航側過身盯著燕黎明，眼神咄咄逼人。

“那是?！毖嗬杳餍Φ酶鼌柡α??！捌ü梢埠苎凼?。唔......”話還沒說完，人突然被死死壓在座位上。

“燕黎明你這個死變態(tài)！”徐遠航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嘴。

48徐遠航哪里會和人接吻，激動的不能自己也只是把嘴唇在對方的唇上緊緊貼了兩三秒的樣子。畢竟是在警隊樓下，他飛快地直起腰，看見燕黎明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窩在座位上，眼神呆滯。

“怎么了？”

“沒事。”燕黎明揉揉鼻子坐正，拿過徐遠航的手放在自己的襠部?！坝擦??！?/br>
“你彈簧刀??！”徐遠航瞪大了眼睛。

“所以要注意你的言行徐隊，我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出鞘?！?/br>
“出你XXX鞘……”徐遠航無聲地罵著，小心地開著車子拐上大道。

燕黎明一整天都在低燒。下午去飯館轉了一圈兒，聽經(jīng)理說從早晨到現(xiàn)在客人一直沒斷過，不過絕大多數(shù)都是燕黎明的兄弟朋友還有生意上的伙伴們帶著人來捧場。燕黎明臉上還青青紫紫的，沒好意思出去打招呼，坐了一會兒就到經(jīng)偵支隊的樓下蹲點去了。回到家他有點堅持不住，蓋著毯子躺在沙發(fā)上聽徐遠航在廚房里忙活。水聲，切菜聲，還有萬年不用的抽油煙機轉動的聲音。燕黎明的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安逸，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醒醒燕黎明，吃完飯把藥吃了再睡。”被徐遠航輕輕搖醒，他費力地坐起來一看，茶幾上擺好了熱氣騰騰的飯菜。

“你只能吃青蛤蒸水蛋和牛奶饅頭?！毙爝h航遞給他一把勺子。要說徐隊的手藝真是沒挑兒，蛋羹蒸的跟豆腐腦兒一樣顫顫巍巍的，混合著青蛤散發(fā)的新鮮味道，讓人食欲大增。

“你那個我也想吃?！毖嗬杳髦钢爝h航面前的雪菜rou絲面。

“不行?！毙爝h航猶豫了一下?！袄锩嬗衦ou絲和辣椒?！?/br>
燕黎明斜乜了他一眼，低頭舀了一大勺蛋羹塞進嘴里。

“真八婆?！彼吐暤亓R。

徐遠航?jīng)]有動筷兒，看著燕黎明把一小盆的蛋羹一掃而光，又就著涼拌菜吃了兩個小饅頭。

“干嘛呢都涼了。”燕黎明吃得額頭上見了汗，接過徐遠航遞過的面巾紙愣住了。

“對不起?！毙爝h航拿起筷子低著頭反復挑著碗里的面條。“我昨天晚上是第一次，沒控制住自己。以后，以后……”他說不下去了。

“以后什么？”燕黎明填飽了肚子，身上也松快了不少，興致勃勃地望著徐遠航。

“等我趕個休息日……要不然第二天沒法上班?！?/br>
知道徐隊說出這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