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覺，而后找出棉衣來與柴娘一道清洗縫補(bǔ)。

    “婆婆，您厚衣裳帶了未？”范溪翻了一下，沒見外祖母的衣裳，不由出聲提醒，“您拿出來，我們一道縫補(bǔ)清洗。”

    “帶了，就在包袱里頭，我已縫補(bǔ)過，不必再勞神?！?/br>
    范溪推推她肩膀，“您拿出來我瞧瞧嘛?！?/br>
    柴娘原本不想拿，禁不住范溪一聲聲催促，只好去拿，未了還搖頭笑，“小管家婆。”

    “會(huì)管家有甚不好？”范溪與柴娘一道進(jìn)內(nèi)室，“會(huì)管家才是福?！?/br>
    柴娘去包袱里將厚衣裳拿出來，一件夾衣，一件棉衣，還有一條兩層的厚粗布褲。( ?° ?? ?°)?最( ?° ?? ?°)?帥( ?°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

    范溪見了，暗自點(diǎn)頭，她舅母兇歸兇了些，對(duì)老人倒不算差。

    柴娘見范溪的神情，忍不住笑道：“怎么著？這下放心了罷？”

    范溪伸出手去摸那棉衣，道：“婆婆，這棉都是老棉，怕冬日不夠暖和，家中正好有新棉，不如將棉衣里頭的芯子換一換罷？”

    “老棉怕甚？誰家的棉衣不穿十?dāng)?shù)年？我這棉衣還未夠五年，不必?fù)Q，倒是你們兄妹幾個(gè)，好好做一身衣裳，莫凍到了。我看你這一年又長高了些許，去年的衣裳不合身，可得大改?！?/br>
    “是得加長一截?！?/br>
    “就加長，不得加寬吶？”柴娘絮叨，“我去將碎布拿出來，你兩個(gè)兄長亦是，都得將衣裳加長加寬。你大兄還好，二兄去學(xué)堂，可得好生瞅瞅要怎么改，莫露出痕跡，惹人笑話?！?/br>
    范溪于是尋出布來與柴娘一道在廊下改衣裳。

    眼見日頭逐漸偏西，不再灼人，范溪道：“婆婆，我們?nèi)ダ镱^將娘扶出來曬曬太陽罷？”

    “好生生，曬什么太陽？”

    “曬太陽長力氣，娘曬一會(huì)，病也好得快一些?！狈断_往里走，回頭等她外祖母跟上。

    柴娘不信曬太陽長力氣這話，不過這會(huì)陽光確實(shí)好，人在太陽底下曬曬，不怕熱著亦不怕冷著，剛好三人可以一道說說話，解解悶。

    范溪進(jìn)去之時(shí)，她娘亦醒了，正倚在床頭發(fā)呆。

    見范溪進(jìn)來，她先笑道：“娘不餓，亦不渴，你們不必憂心。”

    “娘，我們扶您出去曬曬太陽，說說話?！?/br>
    安娘子還是第一次聽人說這天氣要去曬太陽，不由驚訝，再一想，自個(gè)小女兒奇思妙想無窮，估計(jì)又是從哪聽來的歪說。不過這天氣曬曬確實(shí)不妨事，安娘子便笑道：“成，那我們出去曬曬?！?/br>
    范溪先扶她在廊下坐了會(huì)，等她眼睛看太陽不花了，方扶她到太陽底下。

    安娘子先前覺得曬太陽有些怪異，曬著曬著，她渾身暖洋洋，那點(diǎn)陰冷消逝一空，倒覺得曬太陽亦挺好。

    范溪沒讓她多曬，估摸著兩刻鐘過去，又將人扶了回去。

    安娘子曬了那么久，身上曬暖了，又乏了，回屋后便甜甜睡去了。

    柴娘在一旁看著，待女兒躺好，不由摸摸范溪頭發(fā)，慈愛道：“我們溪兒著實(shí)是個(gè)精細(xì)人?！?/br>
    “精細(xì)些好?！狈断π?，“婆婆，太陽快下山了，我去澆菜。”

    “去罷，早些去早些回?！?/br>
    “我知?！狈断宕嗟貞?yīng)一聲后，去挑空水桶澆菜。

    陽光下，她小小的身影慢慢走遠(yuǎn)，柴娘在背后目送她，笑笑，又回來接著縫補(bǔ)衣裳。

    第16章 野豬

    范遠(yuǎn)瞻今日運(yùn)氣不錯(cuò)，居然打著了一頭半大野豬。

    這豬他背到縣城里賣了，換回四百六十多文錢，他將錢收好，這才歸家。

    到家時(shí)，天已全黑，范積蘊(yùn)在院子里頭守著，見他進(jìn)來，悄聲問：“大兄，怎么今日這樣晚？”

    “打了頭野豬，送到縣里賣了?！狈哆h(yuǎn)瞻進(jìn)來，拂去身上的草屑，問：“溪兒沒發(fā)現(xiàn)什么罷？”

    “目前來看，看似什么都未發(fā)現(xiàn)，不過你也知，溪兒她沉得住氣，縱使發(fā)現(xiàn)什么，面上也未必說出來。”

    范遠(yuǎn)瞻頷首，擦著手往里走：“這倒是?！?/br>
    范溪聽到他們的動(dòng)靜，從廚房里走出來，“大兄歸來了？”

    “嗯。今日采到了近四十斤菌子，怕明日一早賣不完，我便送到縣城酒家去了?！辈淮断l(fā)問，范遠(yuǎn)瞻先問道：“溪兒你今日做了什么，聞著好香?！?/br>
    “辣椒炒小魚。”范溪笑，露出潔白小巧的牙齒，“我下午澆菜時(shí)見到溪里許多小魚，就打了兩次，抓到十來?xiàng)l，正好烘干炒豆豉辣椒了。”

    “怪不得那樣香。”

    他們這里炒小魚一般剪了小魚的肚子，而后放到鍋里干鍋烘干，而后再炒。

    這樣烘出來的小魚又干又香，烘出來后再家蒜子辣椒豆豉一起炒，便是一道極為下飯的農(nóng)家菜。

    他們平日很少做這樣的菜，也就近來家里油多，不怕費(fèi)油，方這樣吃。

    安娘子身子骨比先前好得多，晚上吃飯之時(shí)，她還特地出來坐在外頭桌上吃。

    范溪有些擔(dān)憂，“娘，您出來坐，不打緊罷？”

    “無礙，就這一會(huì)兒，我還坐得住。”安娘子溫和地笑笑，“快用飯，飯都得冷了?！?/br>
    安娘子病還未大好，一家人用飯，唯有她喝粥，餐盤里這些辛辣刺激的東西她亦不能多吃，能吃的只那份魚rou粥與幾筷子菜蔬。

    用完飯，一家人歇下，第二日再起來賣田螺。

    范溪賣田螺的時(shí)候與客人說好，今日賣完田螺后，怕近幾日都不會(huì)出來了。

    她話音未落，一老叟便問：“為何，你這生意不是做得好好的么？”

    “就是，可有誰為難你，或是有何難處，與大伙一道說說，說不得大伙可拉你一把。”

    “多謝各位厚愛。”范積蘊(yùn)一邊賣田螺一邊朝這些熱心人拱拱手，“家中并未遇著什么困難，只是河溝里的田螺一時(shí)被撈了個(gè)干凈，縱使我們想接著賣田螺也無法。”

    這年頭無人工養(yǎng)殖，田螺全靠天生地長，沒長成便沒長成，皇帝老子來了亦無法。

    他們這最后一次賣田螺連著菌子一道賣，一共收獲了四百余枚銅板。

    賣完田螺收好檔，范溪與范遠(yuǎn)瞻去豬rou攤子上買了rou與筒骨，范溪原本想順道買兩斤豬腸。

    豬腸方兩個(gè)銅板一斤，即使這般，這種下腳料依舊不怎么能賣出去，許多人嫌它怎么收拾都收拾不干凈。

    范溪倒是知曉不少收拾豬腸的法子，不過這東西收拾起來費(fèi)力，她轉(zhuǎn)念一想，若真要做生意，若原料弄著太費(fèi)事，天長日久下來，成本亦不算低，還不如弄些同樣低廉，卻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