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凡看見楊西走過來時的姿勢都有點不對了，奇怪的迎上去問：“你怎么了？”

“腿有點疼?！?/br>
呂凡呆了呆，突然反應(yīng)了過來，問：“你剛才是真摔啊？”

“是啊?！睏钗鼽c頭道，“不然還有假摔？”

呂凡無語了片刻，伸出一只手道：“行了，我扶你回去?！?/br>
楊西立馬笑了起來，特別陽光的那種。

等一瘸一拐的回到旅館——其實也就是幾間農(nóng)民的瓦房，劇組包了作休息地——呂凡和楊西倆人住了一間，費用自理，理所當(dāng)然這錢是楊西出的，呂凡占了個便宜。

進(jìn)了屋，把褲子一脫，果然，一側(cè)大腿直到屁|股全都是淤青，看這情勢明天保不定要紫，疼得會更厲害。呂凡看得直抽冷氣，一邊用熱毛巾敷一邊說：“你不是吧你？就算我沒演過戲也知道這種摔不能來真啊，要是演個腦袋嗑到石頭你還真用腦袋去嗑？”

“沒辦法，我不會，只能來真的?！?/br>
“真的不好看的?！眳畏矅@氣道，“你要注意鏡頭，鏡頭要美，柳飛這種紀(jì)錄片出身的導(dǎo)演更注重這個，他就喜歡美的鏡頭，你演再好不上鏡都沒用?！?/br>
“那你給我指導(dǎo)指導(dǎo)唄?！睏钗髯诖惭匕字粡埬樥f，“再說我下午太高興了，情緒不對?！?/br>
“高興什么？”

“我在演電影啊，呂凡?！睏钗鞯恼Z氣歡脫得如同跳跳糖，“男四呢?！?/br>
呂凡抬起頭，看著楊西年輕的臉龐，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家伙并不如他所想像中那么討厭，甚至還有些可愛，他無奈的道：“你可是騙了整個劇組來演戲，我真不知道那些受騙的為什么沒吃了你?！?/br>
楊西一秒都沒猶豫的回答：“因為我長得帥啊?！?/br>
好吧，還是挺討厭的，呂凡在心里說了句，知道今天晚上別想睡好了。

第10章讀檔爛透了

呂凡一晚上沒睡，熬得眼睛通紅“指導(dǎo)”楊西怎么“死”。

楊西有天分沒錯，但這不代表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學(xué)會任何東西，更何況呂凡也不是個好老師，他的經(jīng)驗只來自于一個觀眾以及狗仔的觀察，他只能以他的眼光去看楊西演得怎么樣，不幸的是，楊西演得真不怎么樣。

三點，呂凡差不多已經(jīng)精疲力竭了，楊西卻還是精神奕奕的，眼睛下面一點兒黑眼圈都沒有，這不得不令他心悅誠服。他打了個呵欠，問：“你見過死人嗎？”

“見過?！睏钗魈芍卮?，“屏幕上也見過不少了?！?/br>
呂凡又問：“那見過臨死的嗎？”

“見過。”楊西的回答有點令呂凡意外，“我當(dāng)過醫(yī)院的護(hù)士?！?/br>
呂凡整張臉呈現(xiàn)一股空白，問：“你當(dāng)過護(hù)士？”

楊西居然還認(rèn)真的點頭：“是啊?！?/br>
“你當(dāng)護(hù)士干嘛？”

“體驗一下?！?/br>
“你有護(hù)士的證書？”

“沒有，所以我去的是一家臨終關(guān)懷醫(yī)院，嚴(yán)格來說是護(hù)工?！?/br>
呂凡沉默了幾秒，問：“好賺嗎？”

“好賺?！?/br>
“多好賺？”

“這種醫(yī)院可缺男護(hù)工，一個月七、八千好賺?！?/br>
“北京的?。俊?/br>
“是啊。”

呂凡腦子里也不知在想什么，隨口道：“這么好賺你還不如去當(dāng)護(hù)工?！?/br>
楊西居然也沒生氣，淡定的道：“沒意思?！?/br>
“工作你要多有意思??？工作就是賺錢的?！?/br>
“我又不缺錢?！?/br>
呂凡突然撲過去揪著楊西的領(lǐng)口拎起來用力搖晃，怒氣沖沖的道：“你不缺錢你當(dāng)什么演員?。。繆蕵啡τ袔讉€是喜歡混這行的？大家的理想都是不上班只數(shù)錢好不好！”

“可是我喜歡啊。”楊西睜著紅通通的大眼睛往上看著呂凡，誠懇得讓人覺得好假，“我想演戲?！?/br>
“哪怕你不會演？”

楊西點頭。

“對，你有錢，你不缺，那你先給我點經(jīng)紀(jì)人費！”呂凡怒了，他在這兒頭重腳輕的熬夜幫一個把理想當(dāng)飯吃的家伙，還一點兒好處也沒有，“我要的不多，一萬！”

“沒錢啊。”楊西還是那付誠懇得讓人覺得在犯罪，“我有一百塊你要不要？”

呂凡要抓狂了：“你剛才不是說不缺錢嗎？”

“對啊，我有錢吃穿住，所以不缺錢?！睏钗餍ζ饋?，“反正住哪里都是住，吃什么都是吃嘛?！?/br>
呂凡一把丟開楊西，改揪自己的頭發(fā)咆哮：“我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要碰上你這么個家伙！快，編個故事來讓我開心一點！”

楊西眨眨眼睛，道：“等我有了錢，我就帶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想愛誰就愛誰，看誰不順眼就用錢砸死，再踏上一萬腳?！?/br>
呂凡聽完，默默的在床上像甲蟲般滾成一團(tuán)，無可奈何的道：“真不知道女人為什么會喜歡聽好話，為什么我聽完后感覺更郁悶了?！彼闪藭?，勉強打起精神爬起來，把弄皺的床單小心鋪平，把枕頭擺好，確認(rèn)一切都回歸原地了才看向楊西。

這小子睡著了，躺在地毯上像具尸體般動也不動，自然側(cè)躺，平緩的呼吸著。

呂凡湊過去蹲著看了會兒，楊西睡覺時嘴巴微微張開，看起來像個無邪的孩子，但他就是覺得這小子透著股詭異。他不自覺的傾身過去，正好看見楊西口袋里露出照片的一角，他有些奇怪的輕輕摸出照片，中間試了好幾次，一點一點的往外摸，好不容易成功后拿起來一看就怔住了。

那是先前楊西給呂凡展示的“照片”，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和一個陌生人親密的照片，上次那張他已經(jīng)收走了，楊西也沒向他要，真沒想到還不止一張。不知為什么，他一看見這張照片就覺得心情復(fù)雜，似乎有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堵在腦子里，令他心跳加快、呼吸不暢。他翻來覆去的看著，猛然發(fā)現(xiàn)照片后面有一行手寫字：2000年圣誕節(jié)紀(jì)念。

照片上的人都穿著冬裝，倒是符合季節(jié)，但是那笑容令呂凡覺得陌生，即使是一個人時也從未見過這樣的笑臉，就像他從未見過未婚妻的另一面，這些事情令他怎么也想不通。他盯著那行字，字跡不一樣，明顯不是他寫的，那么，是不是照片上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