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而不是總藏著掖著，要讓慎秋來猜他的心思，慎秋哪猜得出來，他比江攬?jiān)频纳窠?jīng)都要粗。

江攬?jiān)凭o張多了，在慎秋口袋里的那只手連動也不動，擔(dān)心他察覺出了什么。

“……”

慎秋嘖了一聲：“你要說什么就說，老是欲言又止我看著都累，我還得聽歌?！?/br>
江攬?jiān)菩挠謶伊耍骸澳阍趺粗?？?/br>
慎秋把他手從自己口袋里撈出來，又插回他自己的口袋：“你掌心出汗了。”江攬?jiān)苿倓偽账值臅r候他就感覺到了。

江攬?jiān)颇D(zhuǎn)頭不語，耳朵根紅了。

慎秋之前還覺得自己看不懂江攬?jiān)?，可現(xiàn)在又覺得他好像還是原來的樣子，就連之前在鎖他的時候也沒變過，任性這一點(diǎn)，一直拴在他身上。

女歌手一直唱著，聽客心思各異。

江攬?jiān)苾?nèi)心斗爭了很久，才遲疑地開口：“我能和你說一件事嗎？”

慎秋目不轉(zhuǎn)睛盯著歌手：“什么？對了，你有沒有覺得她側(cè)顏很好看？”

弧度滿分，形狀滿分，櫥窗內(nèi)打了光在她背面，依稀能看清臉，有種朦朧美。

江攬?jiān)仆﹄y打起的勇氣被他這句話徹底激起來了：“你為什么每次都看別人……看我就好了啊，我側(cè)顏正顏都好看?！?/br>
江攬?jiān)谱孕诺脹]邊，但這話雖說狂妄，但沒道理反駁，他天生知道自己的長相是優(yōu)勢，從小就知道。

慎秋目光瞥過來，懶洋洋的：“你也好看。”

敷衍。

江攬?jiān)票緛矶纪掏掏峦掳胩斓脑挘灰а?，被慎秋敷衍的態(tài)度弄得心癢癢的。要是再不說，慎秋可能喜歡臺上唱歌的歌手都不會喜歡他。

江攬?jiān)瓢阉麛[正對著自己：“……那個……我一直想說來著，現(xiàn)在就直說了，不管你聽還是不聽，我都說了！”

慎秋一臉疑惑：“你想說什么？”

“我知道我說喜歡的時機(jī)不對，不應(yīng)該在關(guān)你的時候說，我應(yīng)該早就和你說了！是我不對，總不肯直說，想讓你先說，所以我錯了。第一，對不起！我做了錯事，不該孤立你，我追人用錯了方法。第二，我從小到大都喜歡你！找了你好多年！第三，你拒絕我我也不會再鎖你！第四，我向別人請教了怎么談戀愛……你別笑……”

江攬?jiān)朴彩枪Ｖ弊诱f的，慎秋一笑，他什么話也說不出了：“……我的話沒說完……”

向別人請教怎么談戀愛，這種事說出來會被一幫子人笑話。

慎秋也是在笑這個，而且看江攬?jiān)?，好像把那幾點(diǎn)列得清清楚楚：“你背出來的嗎？”

江攬?jiān)剖怯胁莞?，而且打了很多遍的草稿，結(jié)合戀愛圣經(jīng)綜合出來的結(jié)果。

不過在現(xiàn)場，他全忘干凈了，不管是順序還是什么，一股腦丟進(jìn)太平洋了：“……我背了，但忘記了。你別笑……你越笑我越不好意思說了……”

江攬?jiān)泼鏌?，一緊張，就忘了，還被人一眼看穿。

“還有嗎？”慎秋問。

江攬?jiān)品€(wěn)穩(wěn)心情，臺上女歌手在唱歌，調(diào)子慵懶，響進(jìn)耳朵里顯得這情緒很浪漫合適，說他想說的那些話。

“……我向別人請教怎么談戀愛了，知道該用什么方法了。所以喜歡得說清楚才行，我是真的喜歡你，不是假的。第五，我也……希望你能喜歡喜歡我！”

江攬?jiān)频念A(yù)備大綱其實(shí)砍斷了，他因?yàn)榫o張而忘記了，全都是現(xiàn)場發(fā)揮，顯得很認(rèn)真。

慎秋聽他說了這么多，覺得自己也有必要說兩句，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也許有喜歡，也許沒有，他內(nèi)心波動不大，可能是因?yàn)橹耙呀?jīng)知道了的緣故。

其實(shí)那天過生日的時候在寢室，慎秋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但江攬?jiān)乒铝⑺宙i他，那些好感煙消云散了一大半，一步錯步步錯。

“謝謝。”

這話應(yīng)該是可以這么說的，慎秋沒怎么拒絕過別人的表白。以前都沒人跟他表白，所以拒絕的話也不太清楚。

如果被鎖那么久還對江攬?jiān)葡矚g的話，那慎秋就患斯德哥爾摩了，但慎秋只是一個普通人，而且對感情淡泊如水，這不是生活必需品。

慎秋的確是個沒什么脾氣的人，就連拒絕也溫和。

氣氛都感覺凝固住了似的，江攬?jiān)浦浪蔷芙^，但沒想到他連猶豫都沒有就直接拒絕了。

可能是江攬?jiān)颇枪珊軡饬业谋瘋那榫w感染到了他，慎秋才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好像很不委婉。

于是他換了個委婉點(diǎn)的措辭：“那個，能得到你的喜歡，這是我的榮幸?！?/br>
喜歡不喜歡根本不重要，只要別再被鎖一次就行。

慎秋很不喜歡被強(qiáng)迫，被人強(qiáng)行按頭說喜歡，這會讓他產(chǎn)生抵抗情緒，而江攬?jiān)浦暗乃魉鶠槎甲屗咕?，現(xiàn)在被放出來了，不鎖著了，他反而心情淡了許多，能好好的不生氣。

來時吃的藥讓他又有了幾分困頓，打了一個哈欠，眼淚擠出了兩滴，被他很快擦去了。

江攬?jiān)浦讣膺B都好像在褪溫，一點(diǎn)點(diǎn)變冷。

連時間都好像變慢的許多，讓他在這被拒絕的難熬的時間內(nèi)度過得更加煎熬。

他現(xiàn)在的思緒被慎秋那些話攪得四分五裂，四肢百骸都發(fā)疼了，覺得一腔熱忱都踩的稀巴爛。

他回答得時候聲線不穩(wěn)，還很陡：“沒……什么，我還好?！?/br>
一點(diǎn)都不好，渾身上下哪哪都不好。

慎秋后面補(bǔ)充的比不補(bǔ)還要讓人難過，這讓他知道慎秋是真的不喜歡他。愛情這種事真說不出來誰對誰錯，無非就是誰深誰慘，年輕就得走幾道磕磕碰碰的路。

江攬?jiān)谱谝巫由?，風(fēng)撩起他兩鬢散亂的發(fā)絲，暮色四合，江攬?jiān)颇菑埳倌旮惺愕哪橗嬙诠庹罩酗@得更為出色。

他微垂著頭，忍著情緒。

時間慢慢過去，女歌手慵懶的嗓音還在唱著，慎秋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天空仍舊是紅云一片，柏油馬路上多了一點(diǎn)濕跡。

江攬?jiān)粕斐鍪?，掌心掉了兩滴雨水?/br>
老天都替他掉眼淚似的，這想法比老天也覺得他慘要浪漫一點(diǎn)。

面前人拒絕了他的表白，他現(xiàn)在還是不太自然：“下雨了，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想起來江攬?jiān)普f不鎖他，慎秋也就放心了，回去了。

江攬?jiān)剖呛茈S心的一個人，笑怒隨意，對其他人的態(tài)度連好都算不上。唯獨(dú)掉進(jìn)了一個深坑，心意被人糟蹋至此。

他確實(shí)不會追人，向來都是別人對他眾星捧月好好供著，他沒什么機(jī)會也沒什么經(jīng)驗(yàn)，所以走錯了路，好在現(xiàn)在拉回來了。

可拉回來好像遲了。

連產(chǎn)生好感的機(jī)會都沒有，直接被拒絕了。

江攬?jiān)祁^一回喜歡人，初戀就是慎秋，還喜歡了這么多年，這還是他從小到大喜歡的人。

他要是放手，心稀里嘩啦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