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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尋琴記(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5

分卷閱讀25

    ,京城已無立足之地,便逃到了臨安?!?/br>
“在下逾矩了……”裴云惜不便多問緣由,只因這人幫助過自己,權(quán)當(dāng)他是好人吧。

賀廉也不再多言,待裴云惜休息片刻,臉色稍霽,便領(lǐng)著他出了陋室,直奔城門。賀廉的人緣交際似乎十分不錯,他與守城的士兵打了聲招呼,那人便開啟了城門,放裴云惜出了城。

“賀大哥,改日在下登門厚謝。再會。”裴云惜作揖行禮,向他道別。

“嗯?!辟R廉沒有拒絕他的請求。

奔赴至郊野的客棧,已是三更半夜。

野外蚊蟲成群,蛙鳴陣陣,暑氣余韻未消,蒸得人滿頭大汗。裴云惜口渴難耐,敲開客棧大門時,被小二怨氣沖天地埋怨了一番。

“這位客官,咱都打烊了,要吃飯尋別家去吧,要住店咱這兒只剩下等房了?!毙《愤B天,睡意朦朧。

裴云惜自顧自尋了個杯子,倒了壺已涼透的茶水,咕咚咕咚灌下,才舒心道:“小二,上等房七號的客人還在嗎?”

小二覷他一眼,懶懶地走到柜臺翻記錄,“還?莫非是尋住了七日的那位公子?”

“正是?!?/br>
“哎呀那不巧,他前日便結(jié)賬退房走了?!毙《昂笠环?,確認(rèn)道,“確實走了,唔……我記起來了,他留了封信,說是他弟弟尋他,便交給他。”

裴云惜大吃一驚,放下茶杯,快步走到柜臺,“他走了?什么信?”

小二對那位公子印象極深,畢竟不是每位客官都成日不出房門,需要送餐的,那公子面色愁云,整日在房中練字,還托他去買宣紙,雖說字畫店離這兒挺遠(yuǎn),但好在這公子給的小費不少,跑個腿還是可以的。

“我找找啊……”小二蹲在柜后,翻找了一番,才叫道,“找著了找著了!”

小二把信抽出來,遞給裴云惜,“我一瞧公子這長相,便知你們二位是兄弟啊嘿嘿……”

無暇搭腔的裴云惜急忙展開信看了起來。

云惜:

若你讀至此信,那我定已不在客棧??嗟绕呷?,我深思良久,逃避終不是良策,若霍齡娶你,便是大哥之罪,故顏面算何?大哥愿求人相助,便是你道大哥懦弱無能也罷。

兄明惜留

信被攥在裴云惜的手心,揉成一團(tuán),雖然裴明惜沒有指名道姓,但他已猜出大哥是去求戴洺洲了。臨安城中,還有誰的臉面大過霍齡?只有戴朗戴侍郎的獨子了。

裴云惜失魂落魄地走出客棧,游魂般飄蕩在田野鄉(xiāng)間?;爻侵仿o盡,他想起夏夢橋故作玄虛的模樣,夏家如何松口讓家中嫡子嫁給一個男人?定是有人出面游說。這么說來……戴洺洲接手了這事,等于薄肅也知曉了這事?!

原來他都知道……

瞬間的難堪擊倒了裴云惜,使他腹中的絞痛狠狠加重,痛得他四肢無力,直癱坐在鄉(xiāng)間草地里。頭頂明月當(dāng)空,身邊蚊蟲撕咬,薄肅不顯山不露水地坐在馬車?yán)?,面對著他,不問任何,僅是送他回府。裴云惜當(dāng)他無意知曉內(nèi)情,怎料他無需知曉內(nèi)情……

真真愚蠢至極呀,裴云惜。

那人怕是在看一場鬧劇吧,霍齡要娶裴明惜,未遂,又想娶他,最后卻是娶了他的摯友,怕是再沒有比這更荒唐的故事了。

裴云惜把臉埋在掌心,深深地嘆了口氣,待胃中絞痛稍稍平息,才慢慢爬起來,木然地走回城。等他走到城門下,天已大亮,他看見賀廉和幾個官兵站在一起,說著什么,可他卻無心再上前攀談道謝,一個人避開人群,從僻靜的小路走回府。

裴府門口排列著幾輛馬車,皆是掛著喜綢,綴著喜字結(jié),裴云惜見下人們將一個個紅木箱抬出府,裝到馬車上。

“喂喂,小心著點,別磕著碰著!”裴府內(nèi)有人邊走出邊叫嚷著。

裴云惜見來人,驚異道:“夢橋?”

“云惜,你怎站在此處?起得如此早?!毕膲魳蜻€當(dāng)他是早起,豈知他一夜未眠。

“你這是作何?”他也不解釋。

“自然是搬聘禮了,霍齡帶來的禮金我分了一半給家里,另一半我自己留著,帶著去京城?!毕膲魳虮P算好了,“可是霍齡自己說的,任我處置?!?/br>
裴云惜怔怔地看著他,夏夢橋又道:“你臉色極差,分明是沒歇息好。趕緊進(jìn)去再睡會兒?!?/br>
“可你要走了……”裴云惜不舍地看著他,“你竟要走了。”

“是是是,我是要走了,云惜。但來日方長,總能再見,不是嗎?”夏夢橋豁達(dá)地安慰他,伸手抱住了他,“霍齡的婚契被我撕了,你就寬心吧?!?/br>
裴云惜心中涌起一股無法言說的動容,然而對上夏夢橋笑意盎然的雙眸,卻是道不出半句。

“愿下次再見,你已尋到如意郎君,好生令我艷羨一番,如何?”

“夢橋……”

“好了,你趕緊進(jìn)去再補(bǔ)一覺?!毕膲魳蛭兆∷氖郑跋У醚矍叭?,記住,云惜?!?/br>
夏夢橋去了,裴云惜卻大病了一場。

他起了燒,纏綿病榻數(shù)日,久不見好。第四日,燒有所消退,他意識也略微清醒,瞧見了扶他起身喝藥的人,虛弱無力地喊道:“大……大哥……”

“哎,云惜?!迸崦飨ё∷瑢⒁豢诳诳酀臏幬惯M(jìn)他的嘴中,豈料裴云惜不肯配合,湯藥全灑在了被褥上。

“云惜……”

裴云惜面色灰白,緊緊地閉起了眼,眼角滲出了透明的水色。

裴明惜輕聲哄他,仿佛回到多年前照料幼時的他,“云惜,大哥知曉你在生氣,大哥向你賠不是,但這藥得喝,等身子好了,大哥任你責(zé)罰,如何?……云惜?”

他誘哄著,裴云惜終是默然地張開嘴,將極苦的藥水咽下,裴明惜見他松口,如釋重負(fù),道:“云惜,讓夢橋代嫁,也是下下之策啊……”

裴云惜忽的又睜開了眼,無神地渙散著,嘴中卻道:“好一個……下下之策……”

“我……”裴明惜理虧,雖說夏夢橋代嫁是本人自愿,但在裴云惜看來,卻是推人入火坑,讓他心里難安,自責(zé)萬分。

喉中毛澀,裴云惜用力過了口口水,吃力道:“你求戴大人……便是、便是如此結(jié)果,大哥?”

“這事和戴大人無——”裴明惜猛地頓住,好似想到了某事,轉(zhuǎn)而道,“此事你不可怪罪戴大人,霍齡斷然不肯空手而歸,就此罷休,夢橋代嫁,則是……則是……”

裴云惜見他語塞,便知他大哥也是一陣心虛,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