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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有如此豪言壯語,說是膽大包天也不為過。薄皇后卻是寂靜了頃刻,才道:“好一個賭付真心,可你該明了,皇家的門檻,不是那么好進的。肅兒的婚事,不是他可以決定的?!?/br>裴云惜道:“草民亦曾為此掙扎煩惱,門第之見乃是古今難事,何況草民與薄公子皆為男子,二人相知相戀,怕是會被天下人恥笑。草民百般退縮,是薄公子堅決地留住了草民,他道,愿護草民一世周全,賭上草民的真心……草民的真心怕是不值錢的,可有一點,那便是全然歸屬于薄公子。”“呵……”薄皇后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戴洺洲悚然地望著她,生怕她下一刻便發(fā)威施罪,“裴云惜。”“草民,在。”“你的真心,可不過是說說?肅兒的好,怕是無人不曉,打小起,他回絕過多少姑娘,你可知?”“草民,不知?!?/br>“那你憑何說自己是真心?”這一句逼問威而不怒,卻滿是輕蔑。裴云惜雙手緊緊握拳,他明白該是他表露決心的時刻,于是他緩慢而堅定地抬起頭,恭敬卻不卑怯地望著薄皇后,“那便由草民縱身一躍,以示真心!”說罷,他轉(zhuǎn)身向畫舫外奔去,戴洺洲反應(yīng)極快,立即跟了出去,他喊裴云惜的名字,卻止不住他的腳步,只見沖到甲板上的裴云惜猛然縱身一躍,直接跳進了西湖!這陽春三月,湖水冰冷,況且畫舫已開出老遠,望不見河岸,裴云惜這一跳,簡直要送命?。?/br>“船家!來人!快救人!”戴洺洲急得大喊。卻見裴云惜奮力地撲騰著,朝無邊無際的岸邊游去……說明:沒想到,下一章就要完結(jié)了…第三十二章陽春三月的西湖水到底是冷,冷得徹骨。裴云惜游了數(shù)丈開外,漸漸體力不支,衣衫濕透,緊裹身子,使得他愈發(fā)沉重,耳畔隱約聽見戴洺洲驚慌失措的吼叫聲,卻被水花蓋去。游著游著,便真真是要劃不動了,裴云惜吃力地想,若是這顆真心沉到了湖底,那也是天命,怪不得誰,就怨自己與薄肅緣分太薄,無法廝守。戴洺洲急切地喚來了畫舫的船夫,命他趕緊下水救人,那船夫膽小地推說西湖水深又寒,不適宜下水救人,只命船頭調(diào)轉(zhuǎn),開回去撈人。戴洺洲并未表明身份,無法威嚇船夫,只得盼裴云惜這傻子多堅持一會兒,等他們過來相救。薄皇后冷著臉從艙內(nèi)出來,見遠方起伏著豆大的身影,道:“說跳就跳,倒是干脆。以此來證真心,我算是開了眼……”戴洺洲一想起裴云惜是裴明惜珍視的親弟,若是他出了不測,裴明惜怕是會傷心欲絕,恨死自己罷。如此他便愈發(fā)著急,催著船夫加速駛?cè)ァ?/br>“公子您瞧,那不是戴公子嘛!”阿萍站在甲板之上,極目遠眺,忽的發(fā)現(xiàn)了令他驚訝的一幕,“咦,戴公子怎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作何呢?”薄肅微微側(cè)首瞥了一眼坐在身邊的黃飛云,低聲道:“師父,待我一瞧?!?/br>黃飛云忍不住哼道:“不管何人,怕是都比我這師父要緊?!?/br>薄肅已與黃飛云僵了整整一夜,黃飛云罵他腦子糊涂,凈會惹事,還全然不顧他這個做師父的和親jiejie的擔憂,千里迢迢獨自跑來臨安,只為和一個男人私會,盡失皇族人的身份。薄肅面對他痛心疾首的呵責,全程沉默不語,黃飛云氣的想砸了他的琴,這時他的臉色才驟變,一把奪下琴,道:“師父,您身為琴師,竟如此不惜琴么?”“你你你……你這是在指責為師?”黃飛云登時吹胡瞪眼,不可置信道,“此琴幾何,為師賠你便是!”薄肅將寄情摟在懷中,定定看著他道:“無價?!?/br>如此一來,師徒二人又是不歡而散,當夜晚飯黃飛云都不肯出屋來吃,薄肅命阿萍送一份去,黃飛云扔了出來,他失了平日的風(fēng)度氣度,被他這個不爭氣的徒兒攪得心煩意亂。夜半,他聽得屋外琴音繚繞,空明回蕩,遂披衣起身,開門探究。只見薄肅一人獨坐夢池水榭之上,闔眼彈奏。黃飛云靜靜地站在他身后,聽完了整首琴曲,遂忍不住撫掌,道:“琴技依舊,不錯?!?/br>薄肅沉靜了片刻,才道:“此琴乃云惜所贈,自是天籟名器。”黃飛云又差點被他氣得背過氣去,扶著一路的游廊柱子,步履蹣跚地回了房間。翌日,薄皇后的侍女前來請人,黃飛云才與薄肅出府來了西湖。這船開出沒多久,就看見侍女所指的畫舫往回開了過來,薄肅站在船頭,見戴洺洲平時挺沉靜一人,此時手舞足蹈,手指好似指著湖中的某處,隱約在大風(fēng)中聽見他的呼叫聲。“在那里!——快——救人要緊——”薄肅順著他的指處,細細往湖中一瞧,好似有某個物體在起伏飄蕩,這是……一個人?阿萍眼力極好,也盯著看了會兒,脫口叫道:“公子,湖里有人!哎喲,有人掉湖里了——”薄肅緊抿雙唇,死死地盯著那個落水之人,一種莫名不詳?shù)母杏X霎時蔓延心頭,船越開越近,他看見那個人的手白.皙修長,伸出湖面揮舞了幾下,立即沉了下去,連著整個人都瞬間消失不見!薄肅的心猛地也跟著沉了下去,眸中一黯,立即向前跑了幾步,阿萍還當薄肅怎了,卻見他縱身一躍,噗通跳進了水中,往下一沉,又浮出水面,隨即奮力地朝那個人消失的地方游去——“公子——!!”阿萍嚇得頓時癱坐在了甲板上,他不會游泳,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薄肅越游越遠……隨行的侍女見此情況亦是嚇得六神無主,趕忙進艙稟報給了黃飛云,黃飛云驚詫萬分,遂命船加速駛?cè)ァ?/br>薄肅在朦朧昏暗的湖中尋見了仍在微弱掙扎的裴云惜,他拼命靠過去拉住裴云惜的手,一把扣住他的腦袋,將嘴中的氣息渡給了他。靠著單手和雙腳的滑動,兩個人慢慢的浮出湖面,裴云惜已是面色發(fā)紫,毫無意識。薄肅環(huán)著他的脖頸,拖著他游向畫舫。戴洺洲和船夫合力將兩人拉了上來,薄肅一上船,立即跪在裴云惜身邊,替他按壓胸口,彎腰為他渡氣。兩個人皆是濕透,甲板上淌滿了水,密密麻麻的水珠不停地沖刷著薄肅的睫羽,重得他快要睜不開看不清。“慎言……”戴洺洲立在一旁,神色戚戚地望著他。而后卻是無人再語,只因裴云惜遲遲沒有反應(yīng),好似斷了氣一般,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