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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聊過之后,竟真的開始學(xué)習(xí)了。注意到的人也沒有在意這件事,總之,七皇子做什么都行,他開心就好?!退闫咛熘?,他還是會忘記他學(xué)過的東西。可是哪怕他忘記了學(xué)過的東西,也不記得之前的承諾,卻也還是很認(rèn)真的在學(xué)。這一點(diǎn)惹人驚嘆,而又讓人感慨——學(xué)有什么用呢?分明是……無用功啊。時間一天天過去,偶爾顏臻會去聽太師太傅講課,有的時候,卻又不去。只是對于顏臻,就算是教導(dǎo)課業(yè)嚴(yán)格的先生也從來要求他什么。見著一個上好的苗子,培養(yǎng)培養(yǎng)就是國之棟梁,可是這個苗子,就永遠(yuǎn)是苗子,長不大了,見著只有痛心的份。好幾個老先生,看見顏臻就心窩子疼,然而還要把這口血往肚子里咽,不能讓顏臻看出來半點(diǎn)。這個學(xué)生,上課認(rèn)真,答題優(yōu)秀,一點(diǎn)就通,然而……耐不住他七日一清的記憶啊。想起這件事就只能捶胸頓足了。時間過得很快,顏臻終于又有了想出宮的想法。之前同宣清帝談過之后,他就徹底放開了對于顏臻這方面的束縛,如果顏臻想要出宮,同他報備一聲即可。報備一聲也是為了顏臻的安全,對于顏臻的安全方面,宣清帝素來是看得很重的。而這一次出宮,連顏臻都沒有想到,竟還有這些波折,把他一直以來不曾正視的事情,血淋淋地撕給了他看。第30章七月七日長生殿(4)科舉考試快要開始,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又好像有點(diǎn)急躁。顏臻走在路上,敏銳的感覺到了,這一種浮躁。走著走著,就聽得有人在討論:“今日那人又?jǐn)[了畫案出來畫畫呢,我們且走快些?!?/br>“不曾寫文不曾作詩單這一手畫技再好又如何,科舉又不是考畫畫!他出名單看的那張臉吧!科考在即,他又作畫,豈不是嘩眾取寵?”被他拉著的那人心里面明顯有著不滿,但是還是跟著在走,只是含著酸氣的話,直接就出口了。“你!……趙兄,你這么想就不對了……噓,若只是畫畫那么簡單……哪得這么多人爭先追捧。畫里……另有玄機(jī)?!蹦侨寺牭谩摆w兄”的話,眼里飛快閃過一絲訝然,而后又變作不屑,他看了一眼周圍,低聲在對方耳邊解釋道,然后又道:“況且,不看其他,他的畫,也是好的很的,可還記得,他初到京城,如何揚(yáng)名的?而今他當(dāng)街作畫,去看看,學(xué)一二技法,也是好的。”“我當(dāng)然知道,衡文公大喜夸贊,‘畫可追古,不世丹青’。對他欣賞得很呢?!蹦侨怂崃锪锏?,話頭就一轉(zhuǎn)道:“你說得也是。”兩人就急匆匆的往一個方向跑了。顏臻回頭好奇道:“嬤嬤,什么畫???”顏臻出宮仍是上次那個配置的,人都沒有帶換的。當(dāng)街作畫,嬤嬤腦中一尋思,只能感嘆緣分巧妙了,他們上次竟是趕上了個巧合,見著了對方畫畫:“若是沒有猜錯,當(dāng)是沈公子?!?/br>“沈公子?”顏臻愣住,他已經(jīng)不記得這個人了。嬤嬤眼里閃過一絲疼惜,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解答顏臻的疑問。說什么呢?說你認(rèn)識沈公子,你們是好朋友,你之前還說要娶他?純粹的扯淡,顏臻的記憶里從來沒有過對方的存在。她只能這樣道:“沈公子是個好人?!焙萌耍堑?,好人。除了這樣的形容,還能說些什么呢。“那我們?nèi)タ纯此??”顏臻揚(yáng)起笑容,眼里有一點(diǎn)好奇向往:“畫通古今,不世丹青,聽起來就很厲害!”嬤嬤遲疑著點(diǎn)點(diǎn)頭,罷了,無論如何,終歸還有她在。他們再次走上了那條路,這次圍觀的人多了不少,但是都不約而同的站得遠(yuǎn)了些,不至于妨礙對方,尤其是畫案正對的方向,是沒有人站在那里的。“好多人啊?!鳖佌榭粗@里的人,踮起腳尖看了看,并不能看見什么,于是扯了扯嬤嬤的衣角:“我們?nèi)テ渌胤娇匆豢窗?,等會人少了,我們再悄悄的回來,好不好??/br>“小公子想進(jìn)去看嗎?如果想,也不必退后,林侍衛(wèi)還在。”嬤嬤道。顏臻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等會來吧……咦,那里的人好眼熟?!?/br>嬤嬤順治顏臻的方向一看,瞬間愣住,能不眼熟嗎?那是二皇子和五皇子啊。然而,顏臻大概是只記得幾年前的他們的模樣,因此只說眼熟。“那是……二殿下和五殿下?!眿邒叩吐暤馈?/br>“啊。”顏臻無意義的出了一聲,就保持了一種可怕的沉默。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有毛病,這種毛病讓他已經(jīng)開始無法忽略下去了。只是他很努力的,還是不想讓自己過分在乎這件事。還是,當(dāng)做不知道吧。“原來是二哥和五哥?!?/br>顏臻的記憶里,二哥話不多,然而卻總是用一種沉沉的眼神看他,而五哥就要直白得多,他見一次懟顏臻一次,不說話也得用一些不屑嘲諷之類的眼神看他,有時候還會威脅詛咒他。顏臻對于這兩個人,都是自動避開。顏臻四處看了看:“誒,嬤嬤,我們?nèi)ツ抢镒蛔?。”先進(jìn)去坐一會兒,久了畫完了人群就散了,那二哥五哥也肯定走了,那時候他再出來就是。書齋斜對面的酒樓最靠左邊的窗戶邊,可不就是那兩人,所幸兩人在聊天并沒有看這邊,否則雖然人多,指不定也就瞧見了。嬤嬤有點(diǎn)驚訝,她并不知道這幾兄弟的糾葛,但是也知道里面定有一點(diǎn)有齷齪了。顏臻性情直白,同誰親近,同誰不親近是一眼看得出來的。等顏臻覺得窩夠了差不多了再出來時,外邊的人已經(jīng)散了,留下沈熙晨一個人在收拾畫具。他反射性回頭去看斜對面酒樓的窗戶,窗戶已經(jīng)關(guān)了。他心里面才松了一口氣。他走近沈熙晨,在一邊看著,卻不知道說什么話。沈熙晨抬頭正好看見他,笑了起來:“你來了啊。好久不見。”顏臻嚇了一跳,他并不認(rèn)得這個人,這個人卻好像對他很熟稔一樣。過了好一會兒,才調(diào)節(jié)好心情,有點(diǎn)期期艾艾道:“——你,我是不是,在哪里,曾見過你?”這句話在嘴邊很輕易的就說了出來,就像他曾經(jīng)說過一樣順溜。沈熙晨一怔,突然大笑起來:“你是在重現(xiàn)初見嗎?”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心里軟了一片,果然還有點(diǎn)孩童脾氣啊。嬤嬤僵著一張臉,就算猜到了,見到這一幕卻還是有些心酸,她想提醒一句,可是沈公子也不是瞎子聾子,定是會看見聽見的。如果聽見她的提醒,他是不是會覺得殿下目中無人?短短時日竟把他忘記了。顏臻聽了沈熙晨的話,怔愣了片刻,就笑了,道:“是啊。”他從記憶里挑挑撿撿找出來一句話:“‘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彼@話說得格外的誠摯認(rèn)真,讓沈熙晨覺出一點(diǎn)怪異的地方,卻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