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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山新聞:一男子在早市持刀瘋狂追砍路人,致1人重傷1人輕傷(配圖3張)。第18章這是楊楨當送菜小哥的最后一天。菜場門口的“海內(nèi)”兩個大字已經(jīng)掉光了漆,顯出銹跡斑斑來,但楊楨抬頭看見它,心里油然冒出了一種類似于立業(yè)的感覺,雖然目前還攤都沒擺上,但這個字眼總是跟成家難分難解,讓人希望倍增,楊楨刻意放縱自己膨脹了一下。他暫時想成的家,不是娶妻生子的家,而是落地生根的家。因為苦嶼城里的那個,或許已經(jīng)由于失去主人而土崩瓦解了。楊楨坐在減速的貨車里,心想海內(nèi)真是個好名字,存知己。攤位他已經(jīng)盤下來了,不過礙于手頭的資金有限,他只租了一個季度。其實一般的租期都是以年為單位,但幫他打聽的大姐是菜市場的老人,無償替他做了擔保,承諾下一季度要是交不上租金,也不會玩攤位空置下來。一道販菜的老板不是很想放楊楨走,單獨請他吃了頓飯,問他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楊楨沒法說實話,一個能欠下高利貸跑路的人,誰知道了都會覺得他人品堪憂,他不得不睜著眼睛撒謊,說之前傷到了頭,為了治療借了巨款,只是打工的話這輩子都還不上。楊楨這個人,跟他說什么都抿嘴笑,幾乎沒請過假,干重活從不往后躲,風里雨里連鬼天氣都聽不到他罵一句,脾氣平和得很,到哪兒應該都招人喜歡。可老板也不能攔著別人還重債,他們平頭老百姓,心思單純,債再少也覺得壓身,他問到楊楨接下來的打算,那位才主動倒了杯酒,端起來請他多關照。老板一聽他要去給自己那些牌友當鄰居,登時驚呆了,他們走大運量運輸?shù)娜?,覺得菜市場那點斤斤兩兩的買賣都不夠塞牙縫,他勸楊楨再考慮考慮,楊楨打了個太極,說要是經(jīng)營不善,還得回頭請老板賞口飯。老板看他態(tài)度堅決,也沒再反復地勸,采銷員一抓一大把,楊楨雖然好用,但心不在這里那干活也就很糙了,而且反正天天往海內(nèi)跑,多他十幾、幾十斤不多。沒有在牌桌上傳不出去的八卦,權詩詩的麻將群里基本都知道楊楨要來搶生意了,不過她們的新鮮勁兒比危機感大。就像新聞里報道的那些名牌大學生回家賣包子、賣水果的噱頭一樣,年紀輕輕的小伙小姑娘,做出名堂那是一個贊,要是做不出名堂,那就是沒追求、沒出息。大家都不是很能理解,楊楨腦子靈光算數(shù)溜、字兒也寫得好,看著像是個受過教育的人,這種孩子不去吹空調(diào)當白領,怎么跑來賣菜了?幫楊楨擔保的大姐將他傷了頭欠債的事一說,作為父母輩的人紛紛都覺得他可憐,在同齡人買房買車生小孩的年紀一個人還債,合該關照他。于是楊楨的倉庫在大家的幫助下也找到了,借了賣冷凍類食品家的一個小角落,老大哥象征性地收了他幾百塊錢……的年租。這讓楊楨覺得感動,不管是中原還是這里,好心人遍地都是,所以盡管他死在算計之下,仍然覺得河山秀美。可恨的人是那些少數(shù),專注地恨他們不要原諒,但也不要錯覺全世界都是惡人,世間最多的還是平實善良的普通人,對他們要像他們對你一樣。下了貨車之后,楊楨像往常一樣開始卸貨,有人打趣地說了句“楊老板親自來給我卸貨,真是不敢當”,后來的攤子就都開始這么叫他,沒什么惡意,純粹是瞎起哄。楊楨笑得直擺手,直到權大姐的倉庫門口才收起笑臉,跟權微表情寡淡地做了個交接。截止到這一刻為止,這天的走向似乎都挺美好。——權微視jian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早晨,楊楨看著老老實實,沒出什么幺蛾子,習慣和平靜使得他放低了警戒。也許是楊楨的親戚背后幫他扛了,也許是放他貸的隊伍不夠有背景和殺氣,不管是怎樣對他來說都是好事。他那對爹媽平時看著對他關懷備至、叮東囑西的,其實都不太經(jīng)得起風浪。他們?nèi)缃襁^成這樣不容易,權微不想任何人來打破平衡。他長這么大,活得特別自我,說自私也不為過,還真沒這么注意力集中地盯過一個人,但盯和關注都是用眼睛在看,權微每天看著楊楨在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即使初衷像防賊,會主觀地扭曲對方的很多行為,但日久見人心,一個人性格里最深的東西,終歸會露出冰山一角。好像除了他,楊楨在這市場里老少通吃,楊楨來得時間跟自己沒法比,可市場里的人對他卻比自己熱情。楊楨的話可多可少,分人,他跟那些大哥大姐們能從貨車上聊進倉庫里,跟他卻總是模式化的那幾句,權微破天荒地感受到了一種歧視,好在他并不是很在意。楊楨應該也有點潔癖,每次割開的包裝繩、塑料膜,都會用手一抄全部收走,裝早餐的塑料袋也都團成一坨塞褲兜里帶走了。權微對孫少寧的邋遢深惡痛絕,因此楊楨這個習慣他給好評。而且權微幾乎沒怎么看過他玩手機,賭球要么去現(xiàn)場,楊楨現(xiàn)在沒條件,要么就在手機上下莊,那他也不玩手機,看樣子像是認真在重新做人。但權微比誰都明白,一個人的本性就像小溪里的鵝卵石,要用痛苦的水流經(jīng)年累月地磨洗,那些惡性的棱角才能消掉。這才幾個月,楊楨除非是個自制力超強的鐵人,否則崩談什么改過自新,但他要真有那種克制力,也就不會有什么賭癮了,因此對于這個人,權微仍然抱著一種迷之矛盾。有時會覺得楊楨這人還可以,意識層面又將他當成了一個危險的不定.時□□。楊楨每天在菜場停留的時間不長,權微跟他接觸的時間更短,兩人不太說話,心照不宣地維持著一種“今天也要對你愛理不理”的雙向冷漠。權微前天剛?cè)ミ^菜場,本來打算這星期都不過去了。可他早起形成了生物鐘,5點缺十多分自然醒了,權微在床上攤了一會兒,睡意一點沒有臨幸的意思,這么早他也沒地兒可跑,權微翻起來套上衣服,還是來了菜市場。斜對面的攤位空置幾天了,權微聽他媽碎碎念,知道楊楨馬上開張,這消息讓他有點頭疼。楊楨當個送菜的,每天在這兒也就待1個多小時,一旦他變成小販,作息跟他父母就差不多同步了,權微不可能一個星期在這兒守3、4個大半天,最好的結果是楊楨走,但別人根本沒招惹他,他也沒借口攆人走,那么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讓自己家里人留個心眼,別跟楊楨太親近。說曹cao曹cao到,貨車徐徐開進來,楊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