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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華綺卻仍不知死活地挑戰(zhàn)聞擎的神經(jīng),“聞擎哥哥,你現(xiàn)在疼不疼?” 她笑得冰涼,自己經(jīng)受過的驚嚇和痛苦,總要讓聞擎也常常滋味,他才會長記性。 聞擎垂眸,掩住眼底猩紅。 “疼?!?/br> 虞華綺的淚落在他指間,追問道:“再給你一次機(jī)會,你還,還……敢做這樣殘忍的事嗎?” 聞擎抬手,粗糲的指節(jié)劃過虞華綺細(xì)嫩面龐,神情陰戾,動作卻很輕柔,“我還會做?!?/br> 他看著虞華綺,“阿嬌,如今你愛意正濃,愛屋及烏,自然可以理直氣壯說出,也愛我的疤痕??扇杖彰鎸Τ舐模葮淦み€粗糙雜亂的駭人手臂,你遲早會害怕,會覺得厭惡。” 他的話斬釘截鐵,虞華綺憤怒,“你憑什么斷言?我才不是這樣的人!” 聞擎吻了吻虞華綺因淚意和憤怒,而明亮璀璨的烏眸,“阿嬌就是這樣的人,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br> 在這世上,沒有人比聞擎更了解他的姑娘。 她喜歡翡翠、喜歡貢緞、喜歡蓮花酥,喜歡世上所有綺麗華美的東西,就連用飯,筷子也從不伸向擺盤不夠精巧的菜肴。 她會喜歡自己,自己倜儻絕艷的皮囊居功甚偉。 而她,也是最喜新厭舊的。 珍愛的鳳釵,因?yàn)轼P首摔歪了,即便修好,也不會再戴,心儀的衫裙,因?yàn)榕瘬p壞,即便制出無比相似的,也不會再穿,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明明是喜愛的事物,卻因見過其不堪一面,即便補(bǔ)好,也很快會被厭棄。 何況是朝夕相對,滿身疤痕,丑陋不堪的人? 聞擎知道虞華綺的嬌貴挑剔,亦縱容她的嬌貴挑剔,從未想過要她改。 他只能改變自己。 虞華綺見聞擎說得理直氣壯,狠狠推開他,“聞擎,你根本沒把我當(dāng)成你的妻子,只是把我當(dāng)成你的玩物!你究竟明不明白什么是尊重?做殘酷的決定,不事先同我商量,躺在床上生死不知,也不讓我知曉,還這樣隨隨便便想我,你,你……” 她氣得無話可說,掉了兩滴淚,轉(zhuǎn)身離開,“我回家了,你自己待著吧?!?/br> 聞擎待要追,她咬牙轉(zhuǎn)身,用眼神阻止,“你不許跟著我,什么時(shí)候知道錯(cuò),什么時(shí)候再去虞家見我!” 虞華綺剛換了皮,手臂上傷口甚大,也不知流了多少血,聞擎恐她體虛,逼得狠了,一生氣,會傷及根本,只好由著她離開。 好半晌,凌廈龜縮著走進(jìn)內(nèi)室。 聞擎冷戾的眸光落在凌廈身上。 凌廈趕緊稟報(bào)道:“陛下,虞姑娘已經(jīng)離宮,還把您庫里的送子觀音,羊脂玉蝠紋佩,掐絲琺瑯羊式筆架都帶走了?!?/br> 聞擎揉揉眉心,“行了,你下去吧。” ☆、第76章第七十六章 虞府內(nèi), 人人面帶喜色。 因著先帝孝期未過, 不宜大肆慶祝,虞老夫人只是遍賞虞家上下, 并置了一場家宴。 虞華綺歸家,給祖母父兄都皆帶了禮物,送給鐘儀的貴重補(bǔ)品和禮物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其中最難得的, 便是那尊屏南山的白玉觀音。 家宴熱熱鬧鬧的, 連近日郁郁寡歡的虞父都面帶喜色, 虞華綺同家人說笑了會, 隨后回到掌珠苑。 她瞧著很正常, 一時(shí)無人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勁。 掌珠苑內(nèi)很安靜,虞華綺獨(dú)自坐在燈下,翻看書卷。 良久,不曾翻動一頁。 巧杏知道皇帝有事瞞著虞華綺, 卻不知瓊輝閣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以為他們兩人只是尋常別扭,見虞華綺情緒低落, 端了盞杏仁酪近前。 “姑娘, 夜里看書費(fèi)眼睛, 您喝盞杏仁酪, 休息會吧?!?/br> 虞華綺怔了片刻, 才放下手中書卷, “好?!?/br> 她笑得勉強(qiáng), 巧杏看了心疼,卻不知從何勸起。 留在虞家的小桃不知內(nèi)情,喜盈盈地進(jìn)門,笑道:“姑娘,陛下派褚大夫來給您請平安脈了,他可真記掛您!” 虞華綺握著瓷勺的手一頓,瓷勺滑落,撞擊碗沿,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隨即,褚鮫便跟在小梨身后,進(jìn)門給虞華綺請脈。 虞華綺記得聞擎今日流了多少血,她見到褚鮫,有心想問問聞擎身體如何,卻又問不出口。 褚鮫哪里知道她的糾結(jié),安安分分請完脈,給她開了滋補(bǔ)回元的藥方,又留下一方青玉葵花盒,囑咐虞華綺一日涂兩次其中的藥膏。 “您身子弱,不比陛下,手臂的痕跡若想徹底消除,至少需要十余日。用了此藥膏,便能好得快些?!?/br> 虞華綺聞言,隱約感受到手臂尖銳的疼痛。 她握著青玉葵花盒,神情復(fù)雜地把玩盒身許久,卻一直沒有打開使用。 虞家新添喜事,虞老夫人滿心關(guān)切孫媳,難得的忽略了孫女,一時(shí)沒注意到孫女的異樣。 可一日注意不到,兩日注意不到,等到第三日,虞華綺仍待在家里,要么寬慰虞父,要么陪自己和鐘儀說笑,絲毫不提及回宮之事,虞老夫人便察覺到不對勁了。 前段時(shí)日還好得宛若蜜里調(diào)油,怎么突然就變冷淡了? 虞老夫人看著正在泡茶的孫女,問道:“阿嬌,你同陛下鬧別扭了?” 虞華綺泡茶的手微頓,隨即搖頭,“不曾。祖母怎么會這樣想?” 虞老夫人探究地看著孫女,“若不曾鬧別扭,阿嬌在家住了三日,怎么絲毫沒有思念陛下,想要回宮的兆頭?” 虞華綺將甘醇的白毫銀針茶遞過去,“祖母,阿嬌只是想您了,想在家多陪您幾日?!?/br> 她最擅長甜言蜜語,幾句話間,就將虞老夫人哄得笑容滿面,歡心的品著茶,無心計(jì)較那些事了。 當(dāng)日午間,圣駕親臨虞府,虞家老少皆畢恭畢敬,出府相迎,唯獨(dú)虞華綺沒有蹤影。 她借著睡午覺的名義,硬是生生將當(dāng)今皇帝晾在掌珠苑外,整整兩個(gè)時(shí)辰。 聞擎見她仍在鬧別扭,也不勉強(qiáng),命人將補(bǔ)血養(yǎng)身的藥品和幾箱新奇玩意兒送進(jìn)掌珠苑,便離開虞府。 這兩個(gè)小冤家你來我往,也不知是在鬧什么,虞老夫人旁觀者迷,看得一頭霧水,但見聞擎并不惱怒,仍一味縱著孫女,索性沒有再管。 如此,時(shí)間又過去三日。 風(fēng)厲霜飛,清晨的皇城寒冷至極。 虞華綺醒得早,擁著錦被,靠在繡床內(nèi)閉目養(yǎng)神。 昌平郡主進(jìn)門,瞧見她無精打采的模樣,笑道:“阿嬌,還沒睡醒啊?” 虞華綺聞言,睜開清幽烏眸,勾勒起淺笑,“你來了,快請坐。” 昌平郡主落座,接過巧杏端來的熱茶,“我聽說,城郊的小豐山已經(jīng)落雪了,那里的紅梅開得最艷,映著晶瑩白雪,仙境一般,故而特來邀你去賞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