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過他手上的煙扔出窗外。

沈文素進(jìn)門，開燈，把飯菜弄好說：“其實(shí)我的鼻子很敏銳的。”

蘇昭湊到老爺子耳邊說：“這家伙要叛變?！?/br>
沈文素嚴(yán)厲教育老頭：“您自己的身體也注意點(diǎn)！都是為您好！”

老家伙咳嗽、哼哼、蓋被子、裝傻。

蘇昭一邊偷笑一邊往外走。沈文素問他：“去哪兒呀？”

蘇昭說：“吃飯?！?/br>
沈文素說：“我這不是帶來了嗎？”

“因?yàn)槲以谕饷嬗泻贸缘?。”蘇昭對著門玻璃整整領(lǐng)帶，昂首闊步出門。

第四章

沈文素腦中硬盤咔咔作響：媽呀，有jian情的干活！

他把湯勺往老頭碗里一扔，哧溜竄出去：時(shí)代不同了，婦女翻身了；黨政所需，婦聯(lián)所能，這位哥哥，我是看在老爺子的份上拉你一把，免得你重蹈王鎮(zhèn)越覆轍?。ǘ颊f了人家不是因?yàn)檫@個）。

蘇昭疾走說：“你跟著我干嘛？”

沈文素說：“啊？什么？”

蘇昭快步邁下臺階：“回去看著老頭?！?/br>
沈文素說：“尹維馬上到，他說不受導(dǎo)師偉大精神光芒照耀就完全不能學(xué)習(xí)?！?/br>
蘇昭小跑著奔向停車場，剛關(guān)上車門還沒來得及上鎖沈文素眼疾手快一屁股落在副駕駛座上。

蘇昭很生氣，后果很嚴(yán)重。

他猛然一撲就捏沈文素的臉，沈文素躺在下面哎喲哎喲直叫喚：“殘忍！太殘忍了！”

蘇昭黑著臉說：“下去?！?/br>
沈文素喃喃道：“下去就下去唄”

他下去兩秒鐘又上來了，蘇昭幾乎被他氣樂了。

“蘇大少，”沈文素直視他的雙眼說：“這案子是我們倆一塊接的，我雖然沒出庭資格，但做一件事就要承擔(dān)一份責(zé)任。我也不知道你和老師今天討論什么了，但你單槍匹馬沖在前頭時(shí)，也想想你說過的話，去菜市口，也沈文素有的份?！?/br>
蘇昭低頭，最后笑了笑，發(fā)動車輛，五分鐘后停在一家麥當(dāng)勞門口。

沈文素驚詫道：“你還真是來吃飯的？！”

“廢話?！彼嘶穑蝗恢钢嚧巴庹f：“沈文素！快看！”

“哎？”沈文素一扭頭，那人迅速拔了鑰匙跳下車然后把沈文素反鎖在里面。

什、什、什么?。?？沈文素砰一聲貼上車窗，眼睛瞪得溜圓。

蘇昭叉著腰挑眉毛，邁開長腿頭也不回往店里走，然后還故意找了個靠窗座位，翹著二郎腿一邊慢條斯理吃東西一邊對著沈文素壞笑。

沈文素粘著玻璃張大了嘴，完全說不出話來。

“我也沒吃飯……”他摸摸臉，又摸摸肚子，說：“我燉了一下午的綠筍老鴨湯……一口也沒吃到……”

一只小漢堡，那人吃了十五分鐘；平時(shí)發(fā)牢sao說“酸度略遜于陳醋”的咖啡，現(xiàn)在卻啜一口，笑一笑，笑一笑，啜一口，滴滴香濃意猶未盡。

“……我已經(jīng)出離憤怒了?！鄙蛭乃嘏まD(zhuǎn)視線向車頂：“眼不見為凈。”

說不見他吧，他自己倒湊上來了，扔了只紙袋在沈文素懷里，打開一看，全是垃圾食品。

沈文素也不客氣，狼吞虎咽，介紹：“這才是正確的吃法?！?/br>
蘇昭本想斜眼以藐視，卻突然說：“張嘴。”

“唔？”沈文素滿腮幫子鼓鼓囊囊。

“東西吞下去，”蘇昭托著他的下巴，皺著眉頭逼近：“張嘴?！?/br>
沈文素拼命咀嚼，“咕咚”咽下，然后緊緊捂著下半臉縮到門邊。

蘇昭打開車頂燈，沖上來掰他的牙。

沈文素怒吼：“干什么？！買騾子吶？！”

“沈--文素！”蘇昭與他拼蠻力：“你平時(shí)牙痛不痛？最里面有個爛牙讓我看看！”

沈文素奮力抵抗。一輛警用摩托緩緩經(jīng)過，猛然急剎，交警跳下車黑著臉敲玻璃。

蘇昭立刻從沈文素身上爬起來，開門笑得像桃花似的：“誤會啊誤會?！?/br>
警察叔叔問：“駕照呢？”

蘇昭雙手捧上。

警察叔叔瞇眼看駕照，又上下打量蘇昭，蘇昭一推眼鏡，開始偽裝，沉穩(wěn)優(yōu)雅，笑容謙和；他繞過蘇昭凝視沈文素，沈文素也偽裝，和藹可親，三代良民。

警察叔叔冷冷咳兩聲，扭頭就走。蘇昭沈文素微笑著揮手送別，然后迅速逃離現(xiàn)場。

沈文素依然捂著臉，嗡聲問：“去哪兒呀？”

“王鎮(zhèn)越家?！碧K昭把車開上高架：“幸好他在平姐那兒扔了把鑰匙?！?/br>
王鎮(zhèn)越近幾年也奔了小康，勝利進(jìn)駐高級小區(qū)。

蘇昭在保安室登記時(shí)，隨手寫“6幢”，小保安一驚，壓低了聲音問：“來找王老師的？”

蘇昭想那種人怎么就成了“王老師”了，問保安：“怎么了？”

小保安說：“哎喲，不知道來了多少批了！特別是那些穿制服的，一個個氣勢洶洶，我們攔都不敢攔?！?/br>
蘇昭問：“法院的吧？”

“我們不好說，反正都有。”保安說：“王老師也有好幾個月沒看見了呢?！?/br>
蘇昭笑笑，進(jìn)了王家才說：“去撿點(diǎn)殘羹冷炙吧，家都抄幾回了?！彼i門拉窗簾，又探出去看了看：“上次我來，在小區(qū)門口碰見了些可疑人物，只好回頭。今天運(yùn)氣比較好，沈文素，干活。”

沈文素問：“找什么？”

“隨便什么，只要是王鎮(zhèn)越寫過字留過記號的就拿來我看，”蘇昭蹲在堆積如山的報(bào)紙資料前扒拉：“有句話說，‘我認(rèn)為這件事和案件沒關(guān)系，而對方律師卻認(rèn)為有牽連，結(jié)果對方贏了‘，就是這個道理。”

“況且，”他指指書柜：“文素你從那邊找起……況且王鎮(zhèn)越被刑拘后，他所遞交的舉報(bào)材料都被扣壓。目前是在公檢法手里，還是在被舉報(bào)者手里，或者還是干脆被銷毀了，不得而知?？傊浆F(xiàn)在，我們手里沒有一絲有利證據(jù)，而對方卻必定毀證、造假早已完成?！?/br>
“路漫漫啊，”蘇昭脫掉外套，松了領(lǐng)帶，卷起襯衣袖口，換了個舒服點(diǎn)兒的姿勢坐下：“蛛絲馬跡，不可放過。”

他這個人，生了一張漂亮臉蛋，又常常言語輕佻，看起來十分不可靠，其實(shí)卻勤勉而敬業(yè)，訓(xùn)練有素是老爺子的功勞，但技能熟練卻不得不歸結(jié)于個人努力。

人人都想當(dāng)大律師，但大律師往往從每周工作七、八十個小時(shí)起步；所以好律師一般不小資，沒時(shí)間小資。誰真動不動跑到咖啡館看過往人群蕭蕭落葉感懷一下午，那他要么不是律師，要么在自毀前程。

所以沈文素助理，螞蟻一般工作吧。

沈文素從書柜的最上層翻起，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下挪，兩個人心存僥幸整整找了一個小時(shí)，毫無收獲。

想想也正常，電腦已經(jīng)被沒收，抽屜被撬開，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