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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滄桑知錦華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7

分卷閱讀157

    破。

齊無傷居高臨下,輪廓顯得格外冷峻清冽:“本王的行蹤,還不必舒郎中過問?!?/br>
哥舒夜破立即語塞,進(jìn)兵部擔(dān)任什么職位自己尚不知曉,齊無傷卻能點明正是五品郎中,看來皇帝對這位子侄的倚重信賴,已是無需多言。

齊無傷緊握穆子石的手,柔聲道:“走罷,咱們回家?!?/br>
廳外已停了一架馬車,正是王府的隨行屬官老龐辦事利索,短短時間內(nèi)從富戶家中征得而來。

看著他二人走出大廳,哥舒夜破太陽xue突突亂跳,口不擇言道:“王爺!你權(quán)勢通天,撒泡尿都硬得能頂我一跟頭,可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去!穆子石是我南柯山的人,你不能強行帶走他……”

齊無傷步履不停,走出大廳,先將穆子石抱上車去,又請陸曠兮進(jìn)得車中,方轉(zhuǎn)過身,靜靜凝視哥舒夜破。

正午的陽光正盛,照在齊無傷的臉上,哥舒夜破卻連骨髓都冷了,這西魏王雖不動聲色殺氣不露,卻像極了一只剛剛捕獵完畢口齒猶帶血跡的雪豹,他不疾不徐,道:“山賊巢xue,早已拆毀,南柯山哪有什么人?便是你舒破虜,也是朝廷的人,是我齊家的人?!?/br>
辭鋒不見銳利,但一句是一句,落地跟鐵錘一般,直砸得哥舒夜破氣血翻涌,一個字都吐不出。

穆子石掀起車簾,看著左拾飛,神色間有厭惡亦有感激,掙扎半晌,道:“多謝你!”

左拾飛勉強一笑,嘴唇動了動,卻不知該說什么。

穆子石略一思忖,道:“左拾飛,你隨我們?nèi)ビ簺隽T!男兒大丈夫,何不黃沙百戰(zhàn)橫刀北塞?你到射虜關(guān),殺敵御外,豈不比跟著哥舒夜破去宸京縛手縛腳來得痛快?即便戰(zhàn)死沙場,也算死得其所,你說呢?”

左拾飛一震,怔怔看向穆子石。

他自打練武成人,就一直向往雍涼軍,哥舒夜破雖然滿心替他打算個好前程,他卻更愿意枕戈守關(guān)征伐于外,只不過不想辜負(fù)了大哥一番用心。

不料穆子石竟如此了解自己,一番話完全就是自己心之念之,盼之望之,一時又是驚喜,又是愧疚,七尺男兒,一瞬間竟紅了眼眶。

穆子石察言觀色,慢慢道:“這可是你最后的機(jī)會……左拾飛,其實我很討厭你,但在山上受你恩惠良多,你待少沖又好,所以我還得勸你一句,宸京非你展翅之地,哥舒夜破也不再需要你鞍前馬后?!?/br>
瞥了一眼哥舒夜破,看他臉色異彩紛呈的又黑又青,不禁笑道:“再說此次你幫我遞刀傳話,大大得罪了你大哥,他能輕易饒過你?”

左拾飛聞言,忙睜著眼又看向哥舒夜破,囁嚅道:“大哥……子石本就不該流落在咱們這些人當(dāng)中?!?/br>
哥舒夜破明知穆子石此舉雖是替左拾飛著想人盡其才,更含著一箭雙雕剪自己羽翼的惡意,但看著左拾飛滿臉歉疚,一雙眼卻是滿含企盼之色,心中一軟,不耐煩的揮揮手:“你滾罷!”

穆子石放下車簾,懶得看他們兄弟痛憂參半喜怒交加的別離,也深知從此不必cao心哥舒夜破為難自己,只沖陸曠兮微笑著眨眨眼。

陸曠兮嘆了口氣:“你好好休息罷,就憑你cao的這些心,活該一輩子纏綿病榻?!?/br>
車內(nèi)陳設(shè)雖不華麗,好歹算得上舒適,穆子石窩在榻上的絲綿被中,很是委屈:“先生這話好生毒辣,犯了口業(yè)?!?/br>
陸曠兮哼的一聲,正色道:“我早說過,你若不寬心養(yǎng)氣,必然五內(nèi)俱損,根基一傷再神思過耗,神仙也沒辦法?!?/br>
穆子石本就是強打精神,此刻一脫險境,還真有些撐不住,瞇著眼道:“先生若是被人夾頭夾腦的抽一頓鞭子,也不見得能紅光滿面的活蹦亂跳?!?/br>
陸曠兮眉頭一蹙,低聲道:“為何不將此事告訴王爺?”

左拾飛帶著齊無傷趕到之前,穆子石已整理好衣衫,領(lǐng)口更是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不讓齊無傷看出半點不妥。

穆子石神色一變,急道:“先生,我被……被哥舒夜破……千萬不能讓無傷知曉?!?/br>
陸曠兮知這此事實乃奇恥大辱,便是尋常男子也不愿因此被人憐憫談?wù)?,?dāng)下點頭應(yīng)允。

穆子石放下心來,笑道:“那我先歇會兒,先生自便?!?/br>
96、第九十四章

陸曠兮近日照顧穆子石的傷病,也多日不曾歇好,感覺馬車粼粼而行,想是已離開深州城,馬蹄聲縈繞四周,格外催人入眠,闔上眼,不知不覺沉入夢中。

穆子石躺了小半個時辰,心中諸事盤旋往來,只覺身上忽冷忽熱,鞭傷又痛又癢,根本睡不著,干脆起身,將腦袋探出車外,去尋齊無傷的身影。

四顧一盼,見齊無傷騎一匹青騅,正沖著自己笑??蓢@這匹青騅大蹄碗螳螂膀,神駿無比奔跑如飛,此刻卻不得不放緩步子,隨車而行。

齊無傷身姿挺拔面容英秀,滿身的陽光,蜜色肌膚簡直能發(fā)光一般,穆子石根本舍不得眨眼,瞬也不瞬的凝視著,眼眸恰似清澈溪水里的墨綠寶鉆,似淺實深,流光溢彩。

“怎么又犯了小時候的毛???”齊無傷笑著嘆氣,彎腰摸了摸他的頭發(fā):“不是跟你說過么,你的眼睛可不是嘴,我總看你的眼神猜來猜去的也很累?。∠胧裁?,要什么,直言就是?!?/br>
穆子石抬手攥住他的手指,遲疑了片刻,道:“我要你進(jìn)來陪我……”

齊無傷展顏揚眉:“早說嘛!”

說罷也不下馬,單足扣鐙,直躍入車內(nèi)。

他身材雖高大,這番小巧功夫施展出來,卻是微塵不驚,只風(fēng)聲一輕動,已坐在穆子石身旁,順手摟過他單薄的肩,低聲道:“太瘦了,骨頭都咯得我手疼……看那舒破虜蠻橫無禮,你這些年吃苦不少吧?”

穆子石嘴唇有些哆嗦,卻習(xí)慣性的說道:“還好?!?/br>
齊無傷的雁翎軟甲雖輕便,卻也是能抵箭矢刀槍的甲胄,穆子石蹭了蹭,抱怨道:“硬邦邦的冰涼!”

齊無傷笑嘻嘻的將軟甲卸掉,露出里面一身薄棉箭袖勁裝,又一把將他摟?。骸翱墒嫣沽??不舒坦我再脫!”

穆子石甚是鄙夷,卻得意得心花都開了:“這還差不多?!?/br>
一別多年,但靠在他寬厚溫暖的胸膛上,聽著那熟悉而有力的心跳,漫長的時光就仿佛凝固成了短短一瞬,全無生疏久別之感,只有全心的依賴親密,一如幼時被策馬而來的少年抱入了懷中:“你來得這么快……我還以為要再等上幾天呢?!?/br>
齊無傷道:“我原本就要取道深州城接你來的,皇上一奪位,少沖知曉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