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就被打破。

梁瑞沉默了許久，他緩緩?fù)鲁鲆豢跉猓f：“好?！?/br>
江夫人驚喜的看著他，語無倫次的道：“謝謝，謝謝你……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個好孩子……”

梁瑞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不必，我只是答應(yīng)你回去看一眼，也算報(bào)答你當(dāng)初對我的照拂，并不是答應(yīng)就這樣回去了。江家的事情，已經(jīng)和我無關(guān)了?！?/br>
“這就夠了。”江夫人苦澀的笑了笑，她看向梁瑞的眼神盛著滿滿的愧疚，“原本就是我們對不起你，難為你還念著舊情……如果，如果我當(dāng)初能知道真相，能做點(diǎn)什么……”她抓著包的手緊緊的，削瘦的手背青筋露出來，“所以……這都是報(bào)應(yīng)……”

報(bào)應(yīng)嗎？梁瑞有些失神，他覺得事情就是這樣可笑。

也許江慶海說的不錯吧，因?yàn)樗拇嬖谧⒍怂徒懖豢赡苡薪Y(jié)果，哪怕當(dāng)年沒有發(fā)生那些事，哪怕他和江銘在一起了，只要真相還在，總有一天會被揭穿的，而那時候，自己能否肯定自己的心意不會動搖，繼續(xù)無動于衷的和江銘一起？那時候再分開，江銘是不是會受傷更重？

他忽然有點(diǎn)理解江慶海了，這個秘密如同一根刺豎在他的心頭，時時刻刻煎熬著他，一定也是不好受的吧。

梁瑞有點(diǎn)欣慰，從頭到尾，都不是他一個人在痛苦。呵……

他看著江夫人，輕聲的問：“您恨我嗎？”

江銘才是你的親生兒子不是嗎？他才是你真正在意的人不是嗎？如今他為了我而痛苦，你難道不恨我嗎？人，畢竟都是自私的。

江夫人愣了一下，她緊緊抿著唇，許久，說：“曾經(jīng)有過一點(diǎn)吧，看著阿銘那樣子，我很難過……但……我知道這是沒有道理的，對不起你的是我們。后來我便想明白了……如果我真的希望阿銘好，就不應(yīng)該怪你，那樣只會讓他更痛苦……從這點(diǎn)來說，我也是自私的。如果你……改變主意……”她的聲音澀然，顫抖……

梁瑞忽然開口：“謝謝您說了真話，我會和您回去的。”

………………………

梁瑞回到家里，悄悄推開房門，輕手輕腳走進(jìn)小源的房間。

孩子已經(jīng)睡熟了，抱著他的小鹿玩偶睡的毫無形象，整個人滾到了床腳，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夢，睡著了還砸吧了一下嘴巴，梁瑞忍不住撲哧一笑，這個小吃貨。

他看著孩子的臉，用視線細(xì)細(xì)描繪他的模樣……一眨眼，已經(jīng)九歲了呢。

長的和江銘小時候越來越像，真是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明明是他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卻更像江銘。

梁瑞不由得想起了小時候的事，九歲的江銘，還是個熊孩子，從這點(diǎn)來說，小源要比他乖多了。

梁瑞微微嘆了口氣，他原本是想把小源留在這邊的，只是看著看著忽然改變了注意……也許江銘會想要看到他的吧。也許……這也是小源最后一次見他父親的機(jī)會。

自己終究還是沒有辦法做到那么絕情。

第二天，梁瑞親自去學(xué)校幫小源請了兩天假，然后開車出發(fā)。

梁小源朋友聽說要回a市很興奮，一路上不停的問：“爸爸，我們是去看江叔叔嗎？”

“你還記得江叔叔？”梁瑞覺得胸口有些悶，他笑著問道。

“嗯！我很想他，這么久沒見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想我呢~！”梁小源嘻嘻笑著，眼里露出期待的眼神。

梁瑞沒有說話，他的笑容有些勉強(qiáng)。

這一年來，梁小源從來不在他面前提起江銘，他還以為孩子健忘，已經(jīng)不記得了，卻原來不是，只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罷了。

才九歲的孩子而已，不必這么懂事的。

是他做的不好。

江夫人坐在后面，視線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梁小源的身上，她原本一直默不作聲，此刻終于忍不住了，道：“你……喜歡你江叔叔嗎？”

“喜歡呀?！绷盒≡凑f，他好奇的看著江夫人，她一直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很奇怪哦。

“哦……他，他也很喜歡你，一直很想你。”江夫人聲音微微顫抖。

梁小源更好奇了：“你怎么知道他想我呢？”

江夫人深呼吸一口氣，微笑著看著他，“因?yàn)槲沂墙迨宓膍ama，所以我知道他很想你，每天都會想你，還有你爸爸?！?/br>
“哇，你是江叔叔的mama？”梁小源驚訝的睜大眼睛，立刻禮貌的道：“奶奶好。”

江夫人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她側(cè)過頭，輕輕擦了一下眼角，回了聲：“嗯……”

梁瑞的手緊緊握著方向盤，他集中精力看著前面，一副對身邊的對話視而不見的模樣。

梁小源知道不能打擾爸爸開車，開始興奮的和江夫人聊天，這是江叔叔的mama，難怪看起來就很親切的樣子呢！

“奶奶，江叔叔很想我的話，為什么不愿意來看我呢？”梁小源撅著嘴巴，疑惑的道：“這么久了一次都沒有來過，我以為他早就不記得我了……”

江夫人好不容易維持的笑容差點(diǎn)又有崩潰的跡象，眼中是深深的無奈和悲哀，她頓了頓：“他不是不想來，只是很忙……沒有時間?！?/br>
“哦……”梁小源是個懂事的孩子，立刻表示理解：“大人都很忙的！爸爸也是！”

江夫人伸出手，在半空中停頓了片刻，然后落在孩子的腦袋上，輕輕的撫摸了一下他的頭發(fā)。這就是阿銘的孩子，和他長的真像……

“是的，大人都很忙……”江夫人笑了下，溫柔的看著他，“不過這次你能去，江叔叔如果能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的……”

梁小源很高興，隨即又反應(yīng)過來，說：“如果能看到我？難道他會看不到我嗎？”

江夫人的動作一滯，喉嚨哽咽了一下，隨即露出堅(jiān)定的眼神，說：“不，他一定會看到你的，一定會。”

…………………………

梁瑞他們到達(dá)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他們直接來到了醫(yī)院。

江夫人大約是太過激動的原因，下車的時候踉蹌了一下，差點(diǎn)摔倒，她勉強(qiáng)笑了一下，對梁瑞說：“阿銘在icu，我?guī)氵^去?！?/br>
梁小源則被梁瑞牽著手，不明所以的跟著進(jìn)去，為什么看江叔叔要在醫(yī)院？

梁瑞鼻端嗅著醫(yī)院獨(dú)有的消□□水的味道，看著來來往往的肅穆，表情沉重。

江銘的主治醫(yī)師看到江夫人來了，恭敬的把他們帶進(jìn)了重癥監(jiān)護(hù)室，道：“江總受傷很重，全身多處骨折肝臟破裂，腦部也有淤血，雖然手術(shù)成功了，但只要沒有醒過來就隨時還有生命危險(xiǎn)……江夫人，您需要做最壞的準(zhǔn)備?！彼f完，疑惑的看了看梁瑞就出去了，把時間留給了病人家屬。

梁瑞的手垂在身側(cè)，指甲幾乎戳進(jìn)rou里。

他定定的看著病床上的人，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