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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親眼看到那位老人從電腦或者其他設備中拷貝出文件?”我攥了攥手心:“沒有,是那位阿姨去了臥室,又把這個U盤拿給我的?!?/br>“你有確認過里面的文件究竟是什么么?”“那個老太太說是加密文件,只有鄭強知道密碼?!?/br>“但鄭強沒有告訴你密碼,反而對你說,這只是一個測試。”那人的話語愈發(fā)從容,他摘下了黑框的眼睛,露出了極為細長銳利的丹鳳眼來,他低下了頭,像安撫似的拍了拍我的手,又將我緊握的手指掰開。我察覺到他將什么東西塞到了我的手心,詫異去看他,他卻翹起了嘴角,握了下我的手:“事已至此,我希望你不必再對此過分關注,專心養(yǎng)傷,現(xiàn)有的調(diào)查結果,那個U盤并不重要,郵件里接收的信息更為詳盡一些。”“好吧,”我抿了抿干涸的嘴唇,“我即使有心也無力,但我信任組織和上級領導?!?/br>“你還有什么別的訴求么?”“我想在病愈后去祭拜鄭強。”“沒問題,到時候你可以聯(lián)系我,直接撥打鄭強的手機號就好了?!?/br>他重新戴上了眼睛,也松開了我的手,我下意識地抓緊了手心里那一個小小的硬狀物。“他的手機在你那邊?”“手機早就在事故中燒毀了,我重新補辦了他的卡,畢竟要協(xié)助處理后事?!?/br>“請問,你叫什么名字。”“鄭東陽,忘了說,鄭強是我爸爸?!?/br>第29章我用手指描摹著那塊硬物的形狀,但抬不起手,也無法確認,那是不是U盤,只得盡量攥緊,塞到了腿下,又覺得不安全,重新攥到了手心里。鄭強即將退休,我估摸著他該是當爺爺?shù)哪昙o了,但還沒有深入地聊過具體的情況,也無從得知,鄭強的兒子是什么職業(yè)、在做什么。能夠這么迅速地趕到漢東,拿到關鍵信息,并最早同我碰上面,他這個兒子,至少也是個厲害人物。因為他們之間的血緣關系,我對鄭東陽十分信任,但鄭東陽說完了這句話,很快就告辭離開了——他并沒有給我其他的信息,但從他的話語中能夠反向推倒,他對調(diào)查結果并不滿意,這個U盤十分重要,但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把它交給我保管,或許他期望我能破解其中的密碼,但我對此毫無頭緒。很快,醫(yī)生前來更換點滴液,詢問身體情況,我一一作出了回答,配合做了日常的檢查,第二波人前來詢問情況,這一次現(xiàn)場正式了很多,有人詢問有人記錄甚至還有一位記者開了攝像頭。我依舊詢問了紅色的U盤,得知了那個U盤已經(jīng)損毀,也將車上鄭強對我說的話語重復了一遍,表明那只是一次測試,即使損毀了也不會造成很大的影響。我不知道鄭強在車上是在騙我還是騙過可能有的監(jiān)聽,但我的大腦告訴我,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不能說,正如我手中的這塊硬物如果是那個U盤,短時間內(nèi),我不會將它交給任何人。鄭東陽來的時機實在太好,我很難對第一個向我詢問真相的人產(chǎn)生戒備,卻會在第二次述說中有所顧慮和隱瞞,這一天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很多人,有詢問事件真相的,也有所謂慰問看望的,最終還是醫(yī)生將我解救出來,強硬地表示第二天再進行探病和詢問,病人需要更多的休息以避免病情惡化。我還無法進食,腸胃餓得事件太久,已經(jīng)有些麻木了,醫(yī)生換了一瓶葡萄糖,我聽見了門被打開的聲音。那腳步一步一步、一聲一聲,熟悉得近乎習以為常,最終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慢,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我也艱難地看著他。他的頭發(fā)不知何時又留長了些,臉上光潔透亮、熠熠發(fā)光,像是剛剛從時尚晚宴里回來似的。我笑著調(diào)侃他:“你是不是化了妝?”“沒化,趁著你忙做了個全程養(yǎng)護?!?/br>“你也不是個女孩子,也太愛美了?!?/br>“我喜歡你,當然要折騰得好看點,再來見你。”“那謝謝了?!?/br>“不謝,如果非要道謝,你不如多喜歡我一點?!?/br>我們互相調(diào)侃了幾句,張晨轉過身問醫(yī)生:“我能摸摸他么?”“你可以摸他的臉和手,但動作輕一些?!贬t(yī)生很鎮(zhèn)定地回答他。下一秒,張晨俯下了身,親了一下我干涸的嘴唇,我們四目相對,一瞬間眼里都是彼此。他迅速地抬起了身,有些漫不經(jīng)心:“你命可真大,竟然沒死了?!?/br>我想懟他兩句,但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謝謝你趕來照顧我?!?/br>“我沒照顧你,你前幾天在ICU,后來在特護病房,醫(yī)生、護士和護工在照顧你,過一會兒你護工就進來了,等之后去了導管,他幫你端個尿壺擦個身子什么的?!?/br>我知道張晨不是那種會照顧的人,叫他照顧我,我恐怕都不會放心,因而也沒什么失望的,他卻不知道為什么很尷尬似的,又補了一句:“大不了等你能吃東西了,我下廚給你做點好吃的?!?/br>“張晨,”我輕輕地喊他的名字,他嗯了一聲,那一瞬間特可愛,“你也在這里陪了很多天了,好好休息一下,就回去忙你的事吧?!?/br>“陳和平,你什么意思?”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特標準的微笑,像是單純表達不解。“我沒什么意思,”我吸了一口氣,胸口隱隱有些發(fā)疼,“張晨,我謝謝你來陪我,也謝謝你在外面熬了這么久,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期,你那邊工作也忙,還是先走吧。”張晨抬起手,抹了一把臉頰,他的手指搭在鼻尖上,捂住嘴唇,像在極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過了一會兒,他才調(diào)侃出聲:“怎么著,這河都沒過呢,你就想拆橋???”“張晨,你和我不合適?!?/br>“合不合適你說了不算,”他放下了手,用手指尖戳我的臉頰,“就算做不了情人,我和你認識這么多年,你現(xiàn)在重病在院,我說走就走,沒這么辦事兒的?!?/br>我有點尷尬,當年他住在醫(yī)院的時候,我也沒這么陪過,我從未后悔當年選擇離開,但此刻張晨不離開,我總有些躁得慌。好在這時候,護工來了,是個四十來歲的漢子,張晨推開了位置,讓對方幫我擦一下`身體,張晨也沒有避諱的意識,就站在那邊看著,我有點腦仁疼,但也隨他去了,左右是他的工作他的事業(yè),他自己愿意待著,我趕也趕不走。護工很盡職盡責,還想為我換一身衣服,我握著那塊硬狀物,很怕那東西會掉出來或者被人發(fā)現(xiàn),偏偏像墨菲定律一樣,護工挪動我的手的時候碰到了我胳膊里側的癢癢rou,我一個手抖,東西就掉了出去。我心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