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有這么一天你能乖乖的躺在我的懷里，可是不該是這樣的……”

他抬起頭，笑了一下，竟比月輝還要迷人，這么的不真切。

“我要治好你?！?/br>
“表哥，別這樣，你……已經(jīng)盡力了。”施子反手握住他的，扯了一個勉強的笑容，身上漸漸有了疼痛。

“符紙的止痛效果也只有一炷香的時間，忍一忍，要痛得厲害，我給你揉揉，吹一下?！彼酒鹈?，望著施子。

“不……”這邊還沒來得及阻止。

柳瑬便抽了衣帶，掀開了袍子。

雖然早就看過了，但仍忍不住抽了一口氣，抖得無從下手，滿眼的緊張。

原本白皙嫩滑的肌膚上，如今滿是創(chuàng)傷，鞭痕，烙傷……

“唉?！眴〔驹诤竺妫f了一熱帕子，便背過身子走開了。獨自坐守在火篝旁，燒著水。

柳瑬猶豫了一下，拿身子擋住了啞伯的視線，

小心翼翼的拿帕子擦了擦僅存的幾塊好肌膚，眼神暗淡，伏下身子，輕吹著。

一股柔氣夾著熱流拂在了施子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四處游走著，這一陣陣的瘙癢簡直要了他的命。

“疼么？”

“表哥……算了，不……”

剩下的話卻自然而然的哽在了喉。

柳瑬長長的發(fā)垂了下來，烏黑順滑如水般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神情，肩卻在抖，聲音輕柔卻忍不住在顫，一遍一遍的說著：“哥吹一下，疼痛飛掉，不準……欺負我們的小施?！?/br>
施子怔忪，

凌亂的發(fā)遮住了額頭與那顆美人痣。

淚，卻沿著尖削的下顎，

啪嗒一顆一顆掉下。

濺落在施子滿是傷痕的肌膚上，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卻笑著伸著雙手，環(huán)住表哥的脖頸，將他擁入懷。

記憶如潮……

伴隨著疼痛，往事如昔。

那時的表哥……也是這樣子，只是疼惜之情不流露于臉上而已。

許多許多年前夏天，小巷口，有一群潑皮男孩圍著一個iexiaogongzi，嬉笑著，“小雜種，施府來了一個小野娃，沒娘沒爹拎著個老啞巴?！?/br>
“我跟你們拼了，你才沒爹?！?/br>
小石子紛紛砸了過來，

一群毛頭小子打成了一堆。

“一群狗娘養(yǎng)的，給我滾開，誰敢欺負我弟弟?！币粋€欣長的身影砰的把門給打開了。

一群小毛孩哄的散了。

小施子的漂亮衣服被弄臟了，毛發(fā)亂糟糟，一張臉若然欲泣，望著神嫡般出現(xiàn)的表哥，“疼……施兒……好疼?！?/br>
“疼死你活該，誰叫你早上吃兩個饃，把我的也吃了?！北砀缙查_頭不去看他，末了卻蹲下，一步一步移了過來，拉過了他，“那群小子下回好好教訓他們，真疼？”

“嗯?！弊钜槐猓蓱z兮兮的望。

表哥忽閃著眼，左望右望，低頭輕聲說，“哥吹一下，病痛廢掉，不準……欺負我們的小施子?！?/br>
小施子抬起頭，咧嘴笑了。

陽光斜照，灑在這他們兩人之間，溫馨極了……恍若一幅畫……

以致，

過了許久許久，

只要施子疼，

柳瑬就會拿這句話哄他……歲月經(jīng)歷了再久也不會改變，只是如今施子長大了，不會因這句話而笑了，而他的痛，怕是也不會再消失。

施子扯著嘴，笑了一下，

“想什么呢？”柳瑬的手指輕輕擦過他的唇，“笑成這樣。我難受你卻高興是不是？”

“沒?！?/br>
怎么敢啊……

施子縮了縮頭。

身子卻像觸了電似的一顫，反射性的就望向表哥。

流露卻像個沒事兒人似的，撐在他身上笑了。

他狐疑著，眼神向下掃……

沒看錯，

柳瑬的手正探向他的袍子里面……帶著熱氣，暖和和的手掌摸索著向下……給他揉。

揉本事好事兒，

可揉著的位置卻有些值得推敲。

施子苦笑了一下，

放軟了身子，眼神憐憫的望著那只上下辛勤忙碌的手。

半晌……

柳瑬停了。

遲疑的收了手，不可置信般的望著他的眼，怔了怔，才紅了眼眶說，“怎么會這樣……沒知覺了么？”

“有的，只是沒辦法做那事了。”

“他們都對你做了什么！”這一聲幾乎是吼出來的，柳瑬氣得渾身發(fā)抖，一旁的啞伯也聞聲起身，走了過來。

柳瑬一把攬過施子，湊在耳旁輕聲說，“我一定治好你?！?/br>
“表哥，就算治不好，我也不會拖累你的?！?/br>
顧不上傷，一把摟住他，“你在胡說些什么……我說過的，要守你一輩子?！?/br>
柳瑬轉頭朝啞伯說了一聲，“他的傷很重，地上潮又冷，不能躺。讓他在你身上靠一陣子，我發(fā)個符問師傅一件事。”

啞伯忙點了點頭，朝他揮了揮手，意思是，你盡管去。

夜正深……

施子斜躺在啞伯的懷里，若有所以。

另一頭，柳瑬的靈符發(fā)的光竟比火篝還耀眼……黃光中夾雜著白亮……一草一木都能看個真切。

熟悉卻又陌生的懷抱，

讓他想起了曾在將軍府里度過的點點滴滴，那些話語至今還在耳邊縈繞，

施子望著啞伯的臉，眼睛盯著……瞇了起來。

他似乎有所感覺，低頭很慈祥的望著施子，眼里的寵愛于心疼是改不了的。

輕輕地抬起手，略微有些顫抖。

施子無力的笑了一下，抹上了他的臉，“啞伯，你這幾天都去了……”

手指一挑，

“……哪兒?！?/br>
兒子剛落，

一張人皮面具也松松垮垮地落在了施子手里。

“施兒……我?guī)煾笗腥四苤魏媚恪绷柵d沖沖的夾著一張符紙，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過來。

卻愣住了。

三人倒吸一口冷氣，齊愣。

第二十六章遙靈洞的老不死[一]

這是一張怎樣的臉。

劍眉星目，儼然是個相貌俊朗儀表非凡的美男子，或許是由于常年被人皮面具遮蓋住的緣故，膚色蒼白如薄紙，雖然如此依舊無法抵擋那渾身散發(fā)的男兒般渾天而成的陽剛。

施子愣了愣，盯著他的臉傻傻的，柔聲道：“你竟是啞伯……”

那人轉臉咳嗽一聲，苦澀一笑。

但仍小心翼翼的抱著施子，手滑在施子背后，輕輕拍了一下。從他鼻子里嗯了一聲，算是應允了。

他姿態(tài)從容，舉止不慌不急躁。雖是被懷里的人揭去了偽裝，卻也沒半點慍色。

跳躥的火苗，映在兩人身上，他們靜靜的不言語……卻也格外的溫馨。

“混帳東西，放開施兒……”柳鎏像是反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