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9
書迷正在閱讀:Degradation、傷寒雜病論、我這破嘴、干嘛喜歡我、煙西臺記事、【ABO】立憲以后當(dāng)代皇室生存近況(H)、重生之獨立、你說,龍性本啥來著?、彼岸謠·今生、說好的人形忠犬呢
扶正義的,也有汲汲于名利,平庸腐朽的,還有墜入邪道,萬劫不復(fù)的。愛與恨早就深種,長伴了他多年。他十四歲那年才離開深山,到門派中修習(xí)。西澤師叔安排他住在東院,與另外五個稍年長的弟子朝夕相處。他們對孟透還算客氣??擅贤缚傆X得自己可能是孤獨慣了,反而看不慣他們的作風(fēng)。他們不勤加練功,行事懶散拖沓、敷衍隨便。孟透不能接受,但也只得笑著跟他們混在一起。后來出了件事。有一回孟透沐浴完回房間,正撞上那幾個人光果著,在一張床上圍坐著自瀆。屋里最年長的師兄招呼他:“孟透,一塊兒來玩兒?”一人報了個名:“翠碧?!敝車娜碎_始起哄,用枕頭砸他。孟透記得那是門派中做活的小姑娘,臉上有麻子,說話細(xì)聲細(xì)氣。幾個人想象著她的樣子自瀆。師兄說他來得不是時候,先前幾個報的還是門派里漂亮的師姐妹。他吃不消,敷衍幾句就走,臨出門聽到個有點陌生的名——言妙。他徑直去了西澤師叔那兒,請求給他換個屋子。他沒說原因,師叔也沒逼問,當(dāng)即給他安排了另一間房。那是他四個徒弟的房間。暮涑的弟子是百里挑一,而西澤師叔的徒弟是千里挑一。他只收了四個徒弟,據(jù)說這四個弟子,個個睿智果敢,作風(fēng)嚴(yán)謹(jǐn)。他第二日收拾東西離開,幾個師兄一陣?yán)涑盁嶂S:“到底是虛常師叔唯一的徒弟,心高氣傲,不屑與我們這些人為伍?!彼麤]有理會。孟透去西院之前心有余悸,但他真正結(jié)識那四個人后,輕易地同他們打成了一片。在他的印象里,霍止沉默清冷,薛夜活潑熱絡(luò),李行風(fēng)正直沉穩(wěn),江翊文雅溫和,皆是可遇不可求的知己。他本來就愛胡鬧,新的想法頗多。上山后,這種天性被壓制了,他遇見了這四個人,又開始浪到?jīng)]邊。他們不僅在門派里鬧騰,還偷跑到山下的趙臨城去,每回被西澤抓到,都被一頓狠批。五個人,就算被罰面壁,被罰抄書都是一塊兒,依舊很高興。他一來,把西澤原本安分的徒弟都給帶得很不安分了。西澤時常痛心道:“孟透就是那點墨,近墨者黑。”巧的是,他成年后的字就帶了“墨”。他名里的“透”,取的是“通透”之意。他爹認(rèn)為“墨”與“透”相對,就給他取了“墨約”這個字,意在“不拘繩墨”與“博約相輔”。薛夜覺得他的字給人的感覺太濃重,之后也還是喚他“透哥兒”。霍止時常擰著眉頭叫他全名。李行風(fēng)叫的那聲“墨約”客氣得很,他不知怎的,總也聽不慣。江翊……不提也罷。年少那會兒,他當(dāng)然沒想過會跟這些人走散。不過話說回來,薛夜和霍止這些年也變了很多,至少待他的心始終如一。他十五歲那年,永夜城陰靈躁亂,各門派調(diào)遣十七歲及以上弟子前往救助。臨行前幾日,西澤師叔發(fā)令,他的四個徒弟加上一個孟透,也都得去。門派中的大多長輩持反對意見,認(rèn)為這五個人都是極好的苗子,萬一折了忒可惜。然而西澤師叔認(rèn)為他們幾個的實力應(yīng)能保全自身,否則他們這些人就是徒有其名,因此固執(zhí)己見。薛夜的家離趙臨城最近。消息一出,他爹娘連夜從城外趕來,只為見兒子一面。二老的眼睛都濕潤了,薛夜連哄帶勸,好不容易讓他們安安心心地回去了。他們幾個人邊吃伯母帶來的果子,邊賴在床上嘮嗑。李行風(fēng)說:“咱們這一去,不會真回不來了吧。聽說永夜那邊亂著,都被封城了?!痹掚m如此,吃得倒是很悠閑。薛夜翹著個二郎腿,往床褥上一靠:“要是連我們幾個都有了差池,那些師兄更活不成了,是吧霍止?!?/br>霍止坐在離他不遠(yuǎn)的地方,沉靜地擦拭長劍,聞言后淡淡“嗯”了聲。江翊倒完洗臉的一木盆子水,從外頭進(jìn)來,關(guān)上了門:“我跟你們說啊,我在院子里看到師父跟幾個師兄了,那些師兄說不想去永夜,寧可退出門派?!?/br>薛夜笑:“嘿呦,這膽子也太小了點吧?!彼麆偘言捳f完,就看到孟透穿上鞋子開門出去。“嘿,透哥兒,你干嘛去?你不會也膽怯了,想跟師父說不去吧?”孟透粲然一笑,露出幾顆白牙:“我看看熱鬧去?!?/br>好家伙,他話音剛落,一屋子的人都擠過來要跟他一起去看。第43章征靈那些師兄見到他們就臊紅了臉,自覺失了面子。孟透就著檐下紅燈籠的光,認(rèn)出了其中的幾個人,恰是先前與他同住一屋的那幾位。他們沒看多少熱鬧。西澤師叔把他們轟了回去:“夜不安寢,跑這來作甚。”他們常與師父作對,但這種情況都會格外聽話。因此他們乖順地回屋去。孟透走在最后面,聽見師叔震怒的聲音:“孟透與我的四個徒弟年僅十五,他們都沒有你們這般畏縮。你們身為他們的師兄,長他們這么些歲數(shù),說得過去嗎!此事沒得商量!”此后他們便起了爭執(zhí),幾個師兄的嗓音一下子擴(kuò)大了,頗有幾分氣勢洶洶的意味,險些推搡了這位師尊。西澤師叔吹胡子瞪眼,雷霆大怒,將其一頓狠批。師兄們見這架勢,有氣也生生憋回了肚子里,低著頭,像喪家犬一樣。薛夜等了他幾步,見他還張望著,就抓住他的手臂走:“師父的脾氣倔,你又不是不知道,回去睡吧?!?/br>孟透說:“我覺得師叔倒不如放他們走了,也不必強人所難?!?/br>“被趕出暮涑門派的弟子,一生都不能進(jìn)入任何門派。他們脫了宗服,丟了令牌,就是與修道解緣。嘿透哥兒,你說,既然到今日畏縮,當(dāng)初勤苦修煉究竟是為了什么?!?/br>“誰知道哪,沒準(zhǔn)也是跟我一樣,糊里糊涂進(jìn)了師門,就為了混日子?!?/br>薛夜:“你還真敢說?!?/br>……暮涑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年輕小輩征靈前寫一封家信,交與余輕師叔保管。孟透對寫信這件事最感頭疼,每次都是胡寫幾句了事。他那一回寫:“娘,我很想念漓州的紅棗糕和綠豆酥……”李行風(fēng)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終于忍不住道:“孟透,你寫的怎么都是吃的?”江翊將狼毫筆擱下,道:“行了透哥兒,又不是讓你做文章,不必湊字?jǐn)?shù)了。你平日里寫師叔布置的文章都要挖空心思,死去活來。這會兒也就算了。”孟透覺得甚有道理,落款輟筆。他有些奇怪,薛夜怎么這么安分,沒有搭腔。一轉(zhuǎn)頭,看見薛夜神色低落地伏在桌案上寫信。孟透穿上鞋子,蕩到他身邊,低頭仔細(xì)看他的眼睛,調(diào)笑道:“咦,眼睛都紅了?!毖σ箘e過頭去不看他。他嘆口氣,有些無奈地轉(zhuǎn)過身。李行風(fēng)手指朝他的方向點了點,口型是“你啊你”。江翊給他使眼色,讓他別說話,自己坐到薛夜身邊,安慰道:“你娘絕對收不到這封信。我們一定會平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