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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冰的聲音,心臟突突狂跳。 “既然……太子殿下身體無恙,那微臣確實沒有什么事了……”何麟微微頷首。 厲淵居高臨下:“很好,那你可以滾了?!?/br> 何麟手指收緊,面上坦然:“雖是如此,但臣還是記掛太子殿下以及……殿下的之人……的身體,這是臣特制的提神醒腦藥膏,若是殿下和……若是殿下暈車,此藥便可派上用場?!?/br> 何麟低頭,將那方白色的藥盒用雙手奉與厲淵面前。 “本太子……自然不會暈車……”厲淵悠悠的目光睥睨著眼前的這盒藥膏。 “那微臣,就先告退了!”何麟咬牙切齒。 厲淵嘴角上揚,默許了何麟的離去。 簾幔重新放下,厲淵將那方白色的藥膏放在桌上,藥盒與木桌相碰,發(fā)出的撞擊聲雖然不大,但足以讓亦棠正襟危坐。 “他這么火急火燎地把這東西送過來……應(yīng)該是為了你罷……”厲淵雙眸一抬,意味不明的目光便落到了亦棠身上。 亦棠惶笑:“怎么……可能……應(yīng)該是關(guān)心太子殿下……” “我可沒從他的臉上看出他想關(guān)心我的樣子?!眳枩Y拿起茶杯,薄唇輕啟,啜飲茶水。 他如玉脖頸處的喉結(jié)滾動,面色沉悶,看不出喜怒哀樂。 亦棠越發(fā)心慌:“若是殿下不想用這藥膏,收起來便是……” “我確實不會用。但是——”厲淵頓了頓,將這藥膏輕輕揭開,推到亦棠面前:“你身體不舒服,這藥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藥盒一打開,一種沁人心脾的藥香味立刻再空中彌漫開來,光是聞著這味道,亦棠都覺得自己頭腦清新了不少。 亦棠沒有動,她看著厲淵:“殿下……允許我用?” “允許,但僅此一次,你今后都不能用他的東西了?!眳枩Y語氣隨意,但卻不容置疑。 亦棠征愣地望著厲淵,腦子忽然熱熱的。 “怎么,你不愿意?”厲淵長眉一挑,悠悠地看著發(fā)呆的亦棠。 “啊……沒……” “沒有就好?!眳枩Y垂眸,較為滿意地移開了眼。 對于何麟的東西,厲淵總是沒來由的厭惡,眼下這盒藥膏擺明了是打著他的幌子送給亦棠的,厲淵心中對這盒藥膏抗拒異常,但是他又不得不接,因為這盒藥膏來得恰到好處,正好可以緩解亦棠的嘔吐。 車隊依然再行進(jìn),厲淵的馬車調(diào)到最后,車速也降低了不少,車身總算沒有顛簸的很厲害了。 亦棠折騰一路早就累了,靠著馬車壁就睡了過去。但睡她睡得很不安分,眉頭深深地蹙著,右手下意識地護(hù)著肚子。 厲淵坐在一旁,睜著眼默默地注視著沉睡的亦棠。眼神從他的蒼白的臉頰,滑到她用手護(hù)著的肚子上,有些疑惑。 莫非,是肚子疼?還是肚子著涼了? 厲淵思前想后,最終從自己的榻邊拿過一條白色的毯子,小心地放到亦棠的肚子上,緩緩地蓋上。他不擅長照顧人,連給人蓋個被子都顯地有些拙劣,左邊蓋上去了,右邊又滑下來。把右邊弄上去,左邊又滑了下來。 他雙眉一皺,正憤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馬車猛然一顛,亦棠的腦袋從車邊滑落,整個人就那么直直地倒了下來。 他哪還顧得上什么毯子,雙手下意識去接亦棠,直到他那單薄瘦弱的身體真的落在了他的懷里,漂浮不安的心才稍稍放下。 那素白的毯子于兩人腳邊滑落,跌在地上,仿佛被人遺棄。而那原本受外力將要跌落驚醒的人兒,卻被厲淵護(hù)在懷中,小心地?fù)е?,未傷片刻?/br> 這是厲淵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抱著亦棠。 抱在懷里,才清楚地感知到他的身體比想象中的還要單薄。莫名的憐惜之情升起,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將他抱緊,抱得死死的,可又怕動作太大,弄疼了他,驚醒了了懷中的人。 躊躇兩難之間,厲淵仿佛想到了什么。 他懷里抱著的,不過是個男人啊…… 厲淵不禁啼笑皆非,他這般憂心不安,難道自己真的……喜歡? 這種驚悚的念頭再次縈繞上心頭,且難以揮去。 這么一個男人……瘦弱又沒有什么過人之處。他到底……被他的什么給吸引住了呢? 若真的是喜歡,若真的是喜歡…… 不能,不可能是喜歡…… 厲淵抗拒著心中的念頭,可無論如何逃避,那詭異的念想還是找上了他,到最后,他再抗拒,都覺得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了。 亦棠沉睡著,睡夢的最初,仿佛在行進(jìn)一條很長的路,路很崎嶇,一眼望不到盡頭,然后忽然地面震動,她感覺自己在往下陷落,路沒有了,身后該是懸崖。 她驚慌地相要尋找外力,雙手不斷的抓著,然后,倏地落入了一片柔軟當(dāng)中。 她不知道自己被什么拖住了,只是感覺那托著自己的事物很暖,叫她莫名的安心。 接著,周身的景物變化,她來到了一片草長鶯飛的池邊,一切都變得閑適安然。 亦棠醒來已是一個時辰之后了,臨醒時嘴角還微微泛著笑意,仿佛對美夢戀戀不舍。她微微睜開眸子,最初,眼前一片朦朧,看不真切,但是感覺仿佛有什么在注視著她。她不由得用手擦了擦眼,擦完了放下手,一張邪氣華貴的臉無比清晰的映入眼簾來。 “媽呀!” 亦棠心頭一駭,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坐直了。 “咳咳……” 坐好了以后,她用手拍打著胸脯,驚魂未定地咳嗽著。亦棠沒想到自己會看見厲淵,而那一瞬間,她還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從前噩夢里厲淵要將她剜rou蝕骨時的模樣。 這么一來,她駭?shù)孟脍s緊逃離。 “怎么?就著我的肩膀睡了這么久,一醒來連句謝謝都不說就跑了?”厲淵陰鷙著臉坐在原處,語氣沉冷。 亦棠是養(yǎng)不熟的狗崽子么?明明我都屈尊抱了他這么久,他卻一醒來就要跑? 厲淵的眼眸死死的銜住亦棠,仿佛一只老虎瞄準(zhǔn)將要捕食的獵物。 “不、不是的……我剛剛……”亦棠反應(yīng)過來,又是詫異又是后悔。 “剛剛什么?”厲淵步步緊逼。 “我剛剛……是為了太子殿下著想!”亦棠開始信口胡謅。 厲淵:“嗯?” “殿下不是說了么?是您抱著我睡的,奴才又是受寵若驚又是怕殿下手疼,這才趕緊跑……” “呵……行了”厲淵不悅地打斷了亦棠的話,亦棠很識相地乖乖閉上了嘴。 第67章 抵達(dá)獵場(一) 如此這般行進(jìn)了一日, 終于抵達(dá)了狩獵山莊。 這次皇家春搜是在去年冬季就安排上了的, 狩獵莊外的宮殿早已修葺一新, 清幽木樓掩映在山林間,下有小河涓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