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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年玉琢,對方那雙咄咄逼人的眼睛有鋒刃,饒是常年鍛煉的撒謊精,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假話。他張了張嘴,作出心疼欲絕的神情,狼狽地避開了年玉琢的逼視:“成器,我和你正邪不兩立,其余的話我不想多說,今天來玄陰教只是為了令崖?!?/br>要不是蘇令崖被年玉琢帶走,張君洛根本就不想踏進(jìn)魔教半步。他對武林盟主之位虎視眈眈,更不可能讓年玉琢成為自己的污點(diǎn)。“為他而來?”年玉琢喃喃了兩聲:“那你就請回吧?!?/br>此番和真正的容卿見面,不知怎么說,與他想象中相去甚遠(yuǎn),根本就沒有激動的感覺。在年玉琢一直以來的想象中,自己和容卿相知相交,情感深厚,對方是自己唯一的朋友。他在這段交往中非常投入,可是對方并不如自己一樣投入。索然無味(見光死),說的就是他和張君洛的會面。“來人,”年玉琢朝門口喊了一聲:“送張少俠下山?!?/br>對方對魔教是什么態(tài)度,他感受得到,并不能欺騙自己說,容卿完全不介意自己是魔教教主。“你……”張君洛握緊拳頭:“令崖和你無冤無仇,你何必再激起正派和魔教的矛盾?”“送客。”年玉琢吩咐一聲。不等張君洛離開,他就甩甩袖子從后門離開。嘯風(fēng)殿,李冬面前跪著成排的婢女,攔在門口不許他出去。“你們這些人真壞?!崩疃律啦徽€赤著腳:“滾開!我要出去找玉玉?!?/br>“教主說過,不能讓您出去。”婢女們齊聲說。“亂講。”李冬突然舉起手中的布鞋:“你不讓我出去,我拿鞋鞋打你……”看到那道黛藍(lán)色的身影來了,他的鞋說扔就趕緊扔。一只修長的手,接住李冬扔出去的布鞋:“你們退下。”“教主。”婢女們惶恐告退。“玉玉!”李冬眼睛一亮,赤腳朝年玉琢撲了過去。要是以前,他肯定會假裝絆倒,讓教主來接自己。可是就在李冬準(zhǔn)備把自己絆倒的時候,他敏感地察覺到年玉琢很不對勁,有種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摔死的冷漠。所以他只是小小地踉蹌了一下:“哎呀。”然后眼巴巴地看著年玉琢:“玉玉,痛痛?!?/br>年玉琢冷眼看著他,而不是過來抱著他。好了,等了足足三秒鐘,教主不過來噓寒問暖,也不過來幫自己整理凌亂的衣服,李冬就可以肯定有情況。“玉玉……”他喊年玉琢的聲音小了下去,變得有點(diǎn)膽怯。“不要坐在地上?!蹦暧褡翑D不出笑容,他現(xiàn)在壓根兒就不想笑,也沒有耐心去哄李冬:“來人,把他扶進(jìn)去?!?/br>很快就來了兩個婢女,一左一右扶起李冬。“我不要你們,我要玉玉……”李冬嘴里哼唧道,他被婢女帶走的時候一直看著年玉琢,懵懂的眸子充滿央求。年玉琢站在門口望了望,沒說什么。等李冬再看的時候,門口哪里還有他的身影。這種情況實(shí)在是太反常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教主要么是知道了真相,真正的容卿另有其人;要么是突然抽風(fēng),腦子不正常。李冬坐在床上發(fā)了會兒呆,眼睛從天花板一路轉(zhuǎn)到婢女的身上:“我餓了?!?/br>“是?!辨九郧耙粯庸Ь矗骸罢埞由缘取!?/br>年玉琢回到書房,沉聲吩咐:“暗衛(wèi),傳蔡護(hù)法?!?/br>只聽到一聲膝蓋磕地的聲音:“是?!?/br>不到半刻鐘的時間,蔡九皋走進(jìn)教主的書房,拱手行禮:“教主?!彼詾槟暧褡羵魉^來詢問婚禮籌辦得怎么樣,便滔滔不絕地說道:“成親事宜屬下已經(jīng)張羅得七七八八了,吳長老說后天和大后天都是吉日……”想來教主的成親日子,多半是在這兩個日子中二選其一。“成親之事,”年玉琢說:“不必再繼續(xù)張羅,取消罷了?!?/br>“???”蔡九皋一陣驚訝,怎么就延后了呢,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是,教主?!笨墒撬麄儺?dāng)屬下的,只有聽令的份兒,沒有質(zhì)疑的資格。蔡護(hù)法走后,年玉琢捏緊拳頭,一拳打向身邊的柱子。木質(zhì)的柱子陷入一個深坑,五個凹槽清晰可見。“豈有此理……!”卻原來他捧在手心里疼愛的人,根本就不是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對象。年玉琢的心情非常難受,在今天之前,他總以為見到容卿會使自己快樂,但是事實(shí)證明自己想太多。此時此刻,他覺得心中空得厲害,需要什么來填補(bǔ)那份惱人的空虛。自從知道李冬不是真正的容卿,年玉琢就再也沒有踏進(jìn)嘯風(fēng)殿的正房,他選擇待在隔壁的書房。夜幕降臨,萬木春親自過來送藥。“咦?”他問:“教主不在?”平時這個時候,嘯風(fēng)殿的正房一般都會充滿歡聲笑語,或是教主的假意訓(xùn)斥。今天安靜得有點(diǎn)不尋常。“回萬神醫(yī)?!辨九f:“教主在書房?!?/br>“哦,我知道了?!比f木春端著藥往書房走。“萬神醫(yī)?!辨九皶r喊住他:“容卿公子不在書房?!?/br>“嗯?”那一定是在睡覺,否則粘人的容卿公子有什么道理不粘著教主:“都這個點(diǎn)了,待老夫去叫醒他?!?/br>萬木春走進(jìn)去:“容卿公子?!彼蹲?,因?yàn)槔疃瑳]有睡覺,反而坐在床邊安安靜靜。“你怎么了?”他問。“我這里很難受?!崩疃链磷约旱男目冢骸澳銕フ矣裼窈貌缓??”清澈無垢的眼睛配上那張絕色的臉,真的很難讓人拒絕:“好好好?!比f木春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先把藥喝了,然后我?guī)闳フ医讨??!?/br>“嗯?!崩疃舆^藥碗一口氣把藥喝了。“哎?!比f木春說:“今天這么乖,可是惹教主生氣了?”他只以為是一般的小事,于是笑呵呵道:“走,教主在書房?!?/br>婢女不敢攔萬木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李冬跨出嘯風(fēng)殿的門檻。“教主。”萬木春說:“屬下可否進(jìn)來?”得到年玉琢的一聲‘可’,他一邊推開門一邊說:“容卿公子甚是想念您,我就帶他過來找您了?!?/br>年玉琢猛地回頭:“滾出去!”不止萬木春嚇一跳,李冬也嚇得不輕:“玉玉,抱……”他帶著哭腔站在屋中央瑟瑟發(fā)抖。“……”年玉琢見了他,心臟一抽一抽地悶痛。眼前這個人于自己而言,只是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他甚至不知道對方心智清醒的時候是什么樣子。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扣留一個正派弟子,這不是他應(yīng)該做的事情。“萬木春?!蹦暧褡琳f:“你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