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場”的相互作用，名為勢不兩立。

“公司都傳邵總是同，你知道吧?！碧K沁馨壓著嗓音小聲對程鶴白說。聽見后者應(yīng)了一聲，方才又說：“當然和他在一起，能爬得更高。有不少女藝人都想這樣干。不過可惜邵總壓根不理會。”

“沁馨。”凌青原深情地叫了她名字，卻含著點到為止的意思。

“抱歉，我就隨口這么一說。”蘇沁馨嘻哈一笑而過：“也聽說邵總他習(xí)慣了換舊衣服，沒誰能一直被他穿在身上?！?/br>
“沁馨，今天開心嗎。”凌青原把手臂給她挎著，安靜地說要送她回家。蘇沁馨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牽著他小臂一點。

譚岳的目光如滿月入水，始終籠在凌青原左右。他覺得他們倆都太克制了，太過于隱忍退讓。這本來就是一條孤注一擲的路，比起瞻前顧后，更該披荊斬棘才是。譚岳覺得無法再忍受有任何人在他那么近的距離，自己卻只能遠遠地護他平安。

余成淵把秦子鈺送回到譚岳身邊，瞇著眼睛端詳他克制的模樣，笑說：“子鈺不在，讓譚先生都魂不守舍了?！?/br>
秦子鈺是非常討人喜歡的女人，她聽聞余成淵這么說，連忙上前挽住譚岳的手臂問他有沒有想自己。

“當然，你沒看譚先生都沒有請別人跳舞嗎?！庇喑蓽Y搶先一步代替譚岳回答了。秦子鈺聽他這么一說，宜喜宜嗔，一雙巧目流光婉轉(zhuǎn)。

譚岳點到為止：“感謝余先生今日的邀請。”

“哪里，要不是譚先生，我都無緣和子鈺暢情共舞?！?/br>
以譚岳和余成淵的點頭之交，站著說三句話都嫌多。他們倆自知再無言可說，便互相頷首告辭了。譚岳領(lǐng)著秦子鈺離開會廳，聽見她柔聲問他是否真的只和她跳舞了。

譚岳為她打開車門，護花使者地讓她先進后座，自己落座關(guān)門后方才肯定地說了一聲是。還容不得秦子鈺欣喜萬端，他又補充道：“余先生除了和他表妹，也就只和你跳舞了?！?/br>
車開出去一陣，譚岳開口：“子鈺，你相當迷人。不過我們倆，做不得真的?！彼X得提前斷了她的念想比較好，也免得害她陷得太深：“我心里有人?！?/br>
秦子鈺還沒反應(yīng)過來，錯愕地望著他。

“說來是我的問題。如果這場情侶的角色扮演，你想退出，任何時候都可以?！?/br>
兩人陷入漫長地沉默。秦子鈺悠悠吐了一口氣，攔起頭發(fā)捧著臉頰看著譚岳：“你提前透底該是違反游戲規(guī)則的吧。”

譚岳看著窗外，依然沒有說話。

秦子鈺又嘆息：“你有時候真是誠實得不像圈里人。”

譚岳只是一筆帶過：“每個人總有自己的規(guī)矩準則?！?/br>
“幸好我沒有陷得太深。”秦子鈺稍帶落寞地笑笑：“不管怎么樣，你是個好男人。”

“這句話你先存著，十年之后再對我說。如果我們還是朋友的話。”譚岳轉(zhuǎn)回臉，深深地看著她：“子鈺，你是個無與倫比品貌絕佳的女人?！?/br>
秦子鈺迎著譚岳的目光，覺得他過于寧靜，該不像是夸獎人時該有的神情，卻是在暗示什么。忽而閃過一念，迫切問道：“那件事是真的？”

“……而且晶瑩剔透?！?/br>
秦子鈺靠回坐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悶聲笑了一會兒：“你知道么，我高興……因為到底不是我輸了。行，我答應(yīng)你，用十年時間看你是不是個好男人?！鼻刈逾暺较⒘诵σ?，語調(diào)曠遠：“不過……違規(guī)啊，你在我這兒基礎(chǔ)分太高。”

譚岳也笑了：“這都還沒扣嗎？”

“你要知道，我評分標準是很奇怪的?？赡苁且粋€不太公正的裁判吧?！鼻刈逾暥厒鱽砼赃吥腥藧偠男β暎挥商ь^望他：“如果你一直瞞著我，做假地哄我，待我最后知道真相，會一筆把分扣到負?！?/br>
“真糟糕。我本是想讓你厭惡我的。看起來好像事與愿違了?！?/br>
“你真是……像雪松一樣率直，卻比鐵梨還固我?！鼻刈逾曂嬷种?，語調(diào)悠長：“放心吧，在你變成不及格之前，我都是向著你的?！?/br>
“你這般善解人意堪比白衣天使，真是被讓人倍感受用如沐春風?！?/br>
“油嘴滑舌，減一分。”

譚岳追問他還剩多少分，秦子鈺喊著再問就減，死活都不肯告訴他。

隔日是除夕，凌青原自然回了程家。程鷺白已然放假在家，挺貼心地幫著忙忙叨叨的程母在小廚房里做菜。

“哥。”

凌青原在殘破的木門前面站了一下，看烏兮兮油漬漬的廚房里，倆人落腳都難。結(jié)果就被程鷺白不領(lǐng)情地往外轟。

凌青原在院子里叫。自從回到娛樂圈，他就找回了之前的生活狀態(tài)，尤其和譚岳走到一起之后，幾乎更是用本性生活。有時看著程鶴白的樣貌，他甚至?xí)秀薄?/br>
程鶴白，他還有親人，有一個值得善待的女人為母親，還有一個不省心的丫頭為meimei。凌青原想了想便朝程母喊道：“媽，下次換個房子吧。”

“換什么換，又不是不能住。鷺白還要上學(xué)呢?！?/br>
忙了一下午，母女倆終于把飯菜準備完畢，等著六點下鍋。凌青原有點大老爺們手一甩的架勢，坐在堂屋里嗑瓜子看電視。電視還是后來程家生活環(huán)境改善了，程母下大決心買的——為了看電視里的鶴白。

“鶴白哥?！背铁槹滓矞愡^來，抓了一把瓜子：“過了年我就要考試了，你不幫我突擊突擊？”

凌青原想起來這茬事兒：“平時怎么學(xué)的就怎么表現(xiàn)，還要哥教嗎。不過就一條，考不上你也別想著娛樂圈了?；仡^看看專業(yè)課，大不了學(xué)門技術(shù)。”

“哥，大過年的你這臭嘴！”程鷺白瓜子殼噴她哥一臉，看著電視上網(wǎng)絡(luò)上被眾多小女生小粉絲迷戀稱為貼心鄰家大男孩兒的家伙，狼狽而滑稽地抹臉，偷偷地有些快意。果然這是她的特權(quán)，只有做meimei的才能這樣對她哥。

“我不希望你在宏新待下去，或者走造星這條路?！绷枨嘣瓫]跟小丫頭片子一般見識，很回歸主旋律地說道。

“為什么。”

凌青原坦誠：“哥和他們有些過節(jié)。說過節(jié)未免太輕，總之就是有矛盾。怕他們遷怒到你身上?！彼匆姵铁槹纂y以置信地睜大眼睛，頓了頓又說：“譚岳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娛樂圈哪里是三言兩語講得清的。”

程鷺白收斂了玩鬧的心性，知道她哥說的是正事，便認真附和道：“我知道，污蔑抹黑無所不用其極。居然說他不喜歡女人，造謠造得令人發(fā)指！”

凌青原說一半留一半：“就是宏新做的。它看不慣別的藝人比自己旗下的藝人出色。哥不能讓你留在宏新，走非良性的發(fā)展?！?/br>
程鷺白驚訝地追問他是不是真的。凌青原肯定了，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