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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然愿意,以后做了親家,越發(fā)有借口一道吃酒了。嬸娘放心,我家娘子是個(gè)和氣的,二郎也與萁娘親近,定不會(huì)讓她受半分的委屈。八字什么也不打緊,我是個(gè)百無禁忌的。” 施老娘笑道:“侄兒不好胡言,八字還是要合的。你家家風(fēng),我自信得過,侄兒侄媳的為人我也看在眼里,大郎的品性我也知曉,倒沒什么不放心。只是,雖說兒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家大郎卻是極有主意,他自家可愿意?我家萁娘還半懂不懂,一團(tuán)孩子氣?!?/br> 江大心道:我兒一早就虎視耽耽,哪有不愿意的。只是這話卻不好明說,只笑道:“我做爹哪能不知自己的兒郎,他定愿意?!?/br> 江娘子則笑道:“嬸娘要兒、媳說一聲,我們夫婦也知會(huì)一聲大郎,明日再互相回話如何?” 施老娘一拍腿:“便這么辦?!?/br> 只可憐萁娘不知兩家已在說親,只苦惱于自己無處安放的心事。 第73章 互明心意 阿萁心思浮躁,幫江娘子煨好湯隨施老娘歸家后,也是沉默無語(yǔ)悶悶不樂。她不耐煩在家中,翻出魚籠跑去山溪下籠籠魚。 阿葉心疼meimei忙碌,問道:“怎又想起去山溪那捕魚?你一天到晚又是采菌蕈,又是幫江伯娘看火,又要學(xué)著認(rèn)字記賬,也不嫌累,一時(shí)無事,在家歇歇也好。” 陳氏挺著肚子也道:“萁娘一日比一日大,再不好漫山遍野瘋跑,手上無事不如隨著你阿姊繡花,養(yǎng)養(yǎng)性子?!?/br> 阿萁勉強(qiáng)笑道:“我不累呢,外頭滿山的山花,正好當(dāng)游春?!庇譀_施進(jìn)甜笑道,“這回捕了溪坑魚,不賣錢,留給阿爹就酒。” 施進(jìn)欣慰大笑:“好好,你江伯父先頭時(shí)不時(shí)請(qǐng)阿爹吃酒,費(fèi)他好些酒菜,萁娘捕了魚,正好回請(qǐng)。” 恰好施老娘要和施進(jìn)陳氏商議江施兩家的親事,巴不得把這耳尖的丫頭打發(fā)得遠(yuǎn)一點(diǎn),省得她沒羞沒臊偷聽。施老娘對(duì)于子孫一向獨(dú)斷,對(duì)阿萁的親事上頭卻是難得思慮周詳,將她瞞得死死的。想著萁娘在江家?guī)兔?,親事成還好,不成的話再上江家門,未免難堪尷尬,索性不叫她知曉。 因此施老娘張口道:“早些去,早些回,別在外頭貪玩了?!?/br> 阿萁應(yīng)了,將幾個(gè)魚籠放在背筐內(nèi),背了就走。山中水清花艷,蝶蜂亂舞,滿山馥郁的春香,阿萁除了鞋襪,春來溪水潮漲,她小心將幾個(gè)魚籠安在幾塊溪石的夾縫內(nèi),又看山花燦爛,采了一筐杜娟,這才長(zhǎng)舒一口氣,挑了一塊平坦的山石看天看水看花,那些繁雜擾人的思緒總算靜了下來。 山中安靜,鳥語(yǔ)花香間,忽有琴聲清幽,也不知是哪個(gè)踏春客還是山中隱士在那撫琴。阿萁聽了一會(huì),背著一筐山花循聲去尋。 一處青松下,一個(gè)瘦削的素衣道人坐那撫琴,姿態(tài)閑逸渾然無我。阿萁不敢接近,在不遠(yuǎn)處停了了下來,倚樹坐下。她不懂琴,不知琴曲,不明琴意,但琴聲超然,自能滌蕩人世塵垢,云卷云舒,令人心曠神怡。 老道一曲終,看眼背著一筐山花的阿萁,輕輕一笑,取過一邊的拂塵沖她抬抬手。 阿萁連忙上前,行了一個(gè)禮:“見過真人?!?/br> 老道笑問:“小善人聽得認(rèn)真,可有悟出什么心德?” 阿萁慚愧道:“不敢夸口,我半點(diǎn)不懂,只聽得好聽?!?/br> 老道撫須笑:“好聽便是懂,懂了方知好聽。” 阿萁被夸得更加羞澀,又疑惑問道:“我家在附近,卻不知山中有道觀,真人在哪里觀修行?” 老道笑道:“小善人誤會(huì),老道是個(gè)游方道士,此處遠(yuǎn)有爆布生煙,實(shí)是個(gè)訪仙的好去處,才在這里逗留,性起撫琴一曲。” 阿萁也笑:“真人,這山里可沒有什么神仙,我家祖祖輩輩都沿河住著,從未聽說山中有神仙?!?/br> 老道也不生氣,笑呵呵道:“縱有仙,凡人無仙緣,焉得一見?” 阿萁想了想,笑道:“真人說得,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日日只為身上衣口中食cao心,等得身上衣暖食得飽腹,又想著又華衣美食。” 老道微有吃驚,道:“小善人才幾歲,倒說得這些通透之語(yǔ),不好不好。我們道家雖有辟谷一說,然華衣美食未必不佳,不移心性亦可求?!?/br> 阿萁道:“我不過憑白說說,還是樂于做個(gè)凡夫俗子的。” 老道哈哈大笑,道:“今日與小善人有緣,再為你撫琴一曲,可好?!?/br> 阿萁拍手笑道:“道長(zhǎng)不嫌我是一頭笨牛就好?!?/br> 老道重又坐下?lián)崆?,曲中之意比這上一曲卻顯疏闊,好似山之巔何其之高,天之涯何其之遠(yuǎn),海之寬何其遼闊,山有其靈,樹有其魂,一草一葉自有生死世界。 阿萁聽得如癡如醉,心想著這曲有十分意,自己最多只得一分,余者九分,自己卻是半點(diǎn)不懂,不解其中味。 “真人的琴真好聽。” 老道笑了笑,又遺憾道:“可惜少一爐清香裊裊,老道我游走四方,行裝簡(jiǎn)陋,倒失一雅?!?/br> 阿萁想起自己荷囊中放著的幾丸香,道:“真人我這倒有香,雖不是什么名香,味也清雅。 ……” 老道輕輕擺了擺手,笑道:“謝小善人心意,只我沒有香爐香灰,罷罷?!闭f罷,又一指阿萁身后,“小善人的有緣人來,老道我也要去山中訪仙?!?/br> 阿萁眨了眨雙眸,回過頭,卻是江石在隔岸跳過溪溪石,匆匆趕來,許是以為她遇見了歹人,面有惶急。她笑:“真人,這是我鄰家阿兄……” 那老道卻早已將琴用琴囊裝好,負(fù)在背上,輕拂了下拂塵,健步攀上山中小道,一會(huì)就沒入山林深處。阿萁極是吃驚,這,許真是得道的真人呢。 江石一路急奔過來,還被亂生的雜草絆了一下,險(xiǎn)些摔倒,三步并作兩步到了阿萁身邊,斥道:“萁娘,山中荒無人煙,也敢與陌路人說話?若是歹人,你一個(gè)小娘子,如何逃得脫?” 阿萁一愣,略有委屈,辯解道:“這個(gè)真人是個(gè)有道行的人,不是什么歹人?!?/br> 江石怒道:“你又怎知不是歹人裝得出家人模樣?桃溪前頭便出過人命大案,有假和尚借著做法事,趁夜劫了主家的錢財(cái),殺了使女,到如今案犯還沒歸案呢?!?/br> 阿萁心知江石說得有理,偏偏不知怎得愣是被勾起一股無名火,惱道:“江阿兄雖在理,只那真人說不得已有百歲,定不是歹人假扮,他又撫得琴,一派超然……” 江石臉色更加難看,瞪著她道:“我不知他風(fēng)歲,我只見他身手矯健,若要對(duì)手,十個(gè)你也不過白給。再說,我并非咬定這道人是個(gè)歹人,我只是說你輕率,毫無半點(diǎn)防備之心?!?/br> 阿萁深吸一口氣,抱起筐中的山花,一枝一枝沒頭沒腦地砸向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