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他吃東西，奈何都沒什么胃口?；羲久髂昧藴肜锏男∩?，舀了菜和米要喂他，竇澤無法，只好說：“我自己來，我自己來?！?/br>
霍司明這才罷休，看著他勉強吃掉半份飯。

竇澤開口道：“今晚我得留下來陪床?！?/br>
霍司明伸手幫他擦了擦嘴，說：“你留下來陪床，睡哪里？”

“……”竇澤自己接過紙巾擦擦嘴，說：“我不能留我媽一個人在這兒，你也看到她剛才的樣子了?！?/br>
霍司明抿了抿嘴，點點頭：“我一會兒跟護士站說，讓他們加一張床?！?/br>
“你一會兒回去吧，公司還有那么多事要處理?！?/br>
霍司明不理他，站起來，從褲兜里摸出一塊酸梅糖，竇澤看到那糖，吸取了昨天的教訓(xùn)，不接?；羲久鞅銊冮_了糖紙，溫柔地塞到他嘴里，道：“心里苦，甜甜嘴吧?！?/br>
竇澤坐在那里抬頭看他，霍總伸手輕輕揉了揉他的耳垂，貼著他的耳朵小聲說：“你再看我，我就要吃糖了……”

第二十七章

竇澤耳根一陣發(fā)熱，心跳亂了幾拍，嘴里含著糖，推開霍司明，也不說話，低著頭走了，他竟然……臉紅了……

走廊盡頭的窗戶開著，初秋的穿堂風(fēng)吹到他臉上，連腦袋上稍微長長了一些的毛寸都被風(fēng)吹動，卻吹不散他臉上的熱氣。這是怎么回事？他不敢深想，只是低著頭，走到公用衛(wèi)生間去洗臉。冰涼涼的自來水打到臉上，終于降下些熱度，他閉著眼，腦中不斷回放霍司明溫柔的眼眸、低沉的嗓音……他真的……比女人還細(xì)致溫柔，卻又像海一樣包容、寬大……

自來水混著汗，順著他的鬢角和鼻梁向下滑落，最終在尖尖的下巴匯合，繼而滾至喉結(jié)……竇澤抹了一把下巴，將上面混亂的水滴一把甩掉……他撐著洗手臺喘了一會兒氣，聽見身后很輕的腳步聲，鏡中映出霍司明俊秀的臉。他看著鏡子，臉上已經(jīng)恢復(fù)鎮(zhèn)靜，問：“你怎么也來了？”

霍司明提了提手中的食品垃圾，說：“來扔垃圾?！崩^而又問：“不舒服嗎？”

“沒有?！彼炖镞€含著糖，甜滋滋的，化了一半，終于還是說：“你以后……不要給我糖了，我不愛吃糖，?！?/br>
霍司明轉(zhuǎn)身丟掉了手里的垃圾，飯盒碰到垃圾桶，發(fā)出砰地一聲響，那聲音又碰到墻壁一圈圈的回蕩。他繞過竇澤，就著他剛剛用過的水龍頭，洗了洗手，一邊洗一邊抬頭看著鏡子，沒什么表情地說：“你若不想吃，扔掉就是了，我那里還有很多，萬一有一天你想吃了呢？”

“……”竇澤舔了舔嘴唇，連唇瓣上都是酸甜的糖果味兒……好似在嘲笑他——偷吃了還想賴賬嗎？

回到病房的時候，竇愛國還在闔著眼休息。開膛破肚是受大罪的事，麻藥勁兒過了，那種被掏心掏肺的感覺便回來了，清晰地順著醫(yī)生留下的針腳疼痛著……

霍司明扔完垃圾回來，湊到病床那邊去，輕聲說：“伯父，大罪受完了，以后就好了?！?/br>
竇愛國還疼著，想與他對答，卻只能發(fā)出短促的呻吟聲。霍司明止住他，道：“您好好休養(yǎng)，我先走了，晚點再來看您。”

劉青終于恢復(fù)了神智，有了些精神，對霍司明說：“今天麻煩你了，小霍。”這個稱呼上的變化不太惹人注意，但霍司明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略微露出笑顏，終于不像初次見面那樣拘謹(jǐn)，說：“您太客氣了，阿姨。”

謝小南今天的針已經(jīng)打完了，她乖巧地坐在沙發(fā)上，戴著耳機，用霍司明昨天送得學(xué)習(xí)機讀拼音，兩片小小的唇瓣蠕動著，卻沒有發(fā)出聲響。在房間里，像一個會呼吸的玩偶，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不給忙亂中的大人們添麻煩。

竇源見霍司明要走，趕忙招呼謝小南說：“南南，快來跟司明舅舅說再見?！?/br>
謝小南便摘了耳機，把學(xué)習(xí)機放到一邊，爬下沙發(fā)，對霍司明擺了擺手說：“舅舅再見?！睍r隔半個多月，她還記得竇源的叮囑，要對司明舅舅親近一些。

霍司明果然笑了笑，回復(fù)她道：“再見?！?/br>
竇澤將他送至樓下，說：“我明天還有一天假，估計也不能回去，你自己吃飯，不用管我?！?/br>
霍司明不理他，答非所問道：“我想摸摸孩子?？梢詥幔俊?/br>
“……在這里？醫(yī)生說四個月才有胎動，現(xiàn)在摸不到什么的?！备]澤有些慌亂，說：“萬一有人來……”

“現(xiàn)在離四個月不過差幾天?！被艨傊噶酥感』▓@的方向。“那我們到那邊去。”

秋風(fēng)拂面，醫(yī)院的小花園里已經(jīng)有些殘花敗葉，只有少數(shù)派還直挺挺地傲立在那里，大約用不了多久也會跟從大趨勢，在某場秋雨中悄沒聲息的頹敗……

竇澤微仰著頭，解了皮帶扣，雙手提了褲子站在那里，隔著襯衣露出微微起伏的腹部，他的肚子要比同時期的正常孕婦小上許多。上面的肌rou已經(jīng)不明顯，只是緊繃繃的，遏制了胎兒的成長似的，緊緊裹著它。

霍司明半蹲在他身前，眼睛盯著那里，看了一會兒。竇澤有些著急了，催促他：“你快一點，萬一有人來……”這對話內(nèi)容似乎有些曖昧，叫他說了一半住口，又道：“大概之前都是我的錯覺，醫(yī)生說四個月以后才會……”

霍司明的手已然覆上了他的肚皮，這詭異的肢體接觸叫他馬上住了嘴，頹然垂下頭，不再開口。

那里果然沒什么異動，附耳上去也聽不見聲響，霍司明的大掌順著他肚皮的弧度游移撫摸了一會兒，竇澤的耳根已經(jīng)冒出了汗，他的臉又紅了，催促道：“好了吧？”

霍司明見好就收，說：“好像又長大了一點。”又單膝跪地，幫他理襯衣和褲子。

竇澤不自在的向后撤了一步，說：“我自己來。”

霍司明站起來，拍了拍膝上的灰塵，道：“我一會兒來給你們送飯，你到樓下來接，我就不上去了。”他果然還是體貼的，也怕出入過于頻繁引得竇家人懷疑，雷鋒一樣的犧牲，只叫一個人知道。

竇澤已經(jīng)扣好了皮帶，說：“你別來了，我在醫(yī)院的食堂里買點就好了?！?/br>
“外面的不干凈，我已經(jīng)讓保姆做好了，不吃也是浪費。”

竇澤便不再反對，雙手順著褲縫擦了擦，抿了抿嘴，看了一眼霍司明說：“今天謝謝你了?！被羲久魈珳厝帷⒁蔡w貼了，沒人能抗拒這種溫柔，當(dāng)然……除了某些出格的肢體接觸。

霍司明伸手握了握他的，竇澤強忍著沒抽開，便聽見他說：“你好好的就行了。”

竇澤送走了霍司明，上樓的時候擦了擦額上的汗，心虛地在樓梯間里轉(zhuǎn)了幾圈，才回病房，好像剛剛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竇愛國的身體還很虛弱，不能進食也不能喝水，處于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