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將她送到了霍司明的公寓，到那里時還有些尷尬，對霍司明說：“麻煩你了?！?/br>
霍司明倒是很豁達(dá)地笑了笑，說：“沒什么，應(yīng)該的。”

竇源又囑咐了謝小南一番，叫她乖乖的，又猶豫了一會兒，才把孩子交給竇澤走了。

謝小南雖懂事，到底跟霍司明不熟，尤其到了陌生的環(huán)境里，有些認(rèn)生，亦步亦趨跟著竇澤，像他的腿部掛件似的，抓著他的手。

竇澤牽著她到了霍司明的書房，里面的沙發(fā)床換成了一張白色軟包的小公主床，屋里的墻面也做了一些裝飾，比先前顯得溫情了不少。

謝小南看了一眼那張床，靦腆的對著竇澤和霍司明笑了笑，說：“謝謝舅舅，謝謝司明舅舅?！庇秩タ磁赃吘薮蟮臅?，霍司明專門騰了一個低矮的小書柜，給她搜集了一些兒童讀物，謝小南終于放開竇澤的手，走近那個小書柜，又征詢地看了兩人一眼。竇澤說：“那是給你準(zhǔn)備的，那個柜子里的書你都可以看。”

謝小南便欣喜地笑了，又向兩人道謝。在她未成形的世界觀里，對同性戀還沒什么概念，只是來之前在醫(yī)院的病房里，竇源一直叮囑她不要對兩位舅舅住在一起的事表現(xiàn)出驚訝。謝小南一點(diǎn)也沒有驚訝，如果不是竇源叮囑她，她大概都不會想到這一層。

竇澤叫她一個人在屋里玩兒一會兒，出了書房，表揚(yáng)似的親了親霍司明的臉頰，說：“霍總好樣兒的?！?/br>
霍司明笑了笑，說：“正好這段時間沒什么事，在家里帶帶孩子也好，提前熟悉一下業(yè)務(wù)?！?/br>
竇澤便笑著說他：“我一個人在家就行了，你還是上班去吧，當(dāng)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住得這么近，再缺勤說不過去。”

霍司明抱了抱他的腰，剛要說話，便聽見竇澤繼續(xù)說：“等豆豆出院了，再過段時間孩子大一點(diǎn)兒，我也得去找工作，不能再這么游手好閑了。”

第六十一章

霍司明看著竇澤興奮雀躍的樣子，心里不想同意，臉上卻沒什么變化，只是說：“到時候再說，等孩子先出院?！?/br>
家里多了一口人，尤其是一個剛滿六歲做過腎移植手術(shù)的小姑娘，兩個第一次帶孩子的大男人心里多少有些惶恐。

謝小南平常沒什么娛樂活動，她習(xí)慣了待在窄窄的病床上自己尋找樂趣。竇澤將她送進(jìn)書房之后，她便一直安安靜靜捧著書坐在那兒，像一株會呼吸的植物，沒有平常孩子的好奇心，也不會去探究霍司明書房里的任何一處陌生，只在她確認(rèn)安全并且暫時屬于自己的角落里安靜地窩著。

中午午睡時霍司明摟著竇澤的腰，說：“我本來以為她離開mama會哭?！?/br>
“不會，有時候我姐忙起來，我們?nèi)胰硕紱]時間去陪她，她也一個人在醫(yī)院里待得好好的?！备]澤說：“懂事的讓人心疼?！?/br>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下午去私立醫(yī)院看霍啟安，卻不能把謝小南一個人丟在家里，便帶著她一起去了。謝小南第一次坐這樣的高檔車，還有些新奇，坐在后排的兒童座椅上，兩眼悄悄地往窗外瞥，終于有了點(diǎn)小孩子天真的模樣。

竇澤向后看她，說：“路邊有一家點(diǎn)心很好吃，我們回來的時候買一點(diǎn)。”

謝小南這才大大方方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那里果然有一家裝潢精致的西餅店，只是一閃而過，她有些留戀的朝后面追望了一會兒。生病不僅給家庭造成了巨大的經(jīng)濟(jì)負(fù)擔(dān)，也讓謝小南缺失了很多小孩子天真的體驗(yàn)?；羲久魇置翡J地察覺到她的失落，開口道：“返程的時候可以在這里吃點(diǎn)東西再回去?！?/br>
沿途的風(fēng)景一掠而過。

霍啟安正在醫(yī)院的保溫箱里睡大覺，四肢攤開，小人兒已經(jīng)長大了一圈，身上的各種管子也取掉了，除了剛出生那幾天，之后的日子倒是一直順順當(dāng)當(dāng)沒出什么幺蛾子。

竇澤拍了一張謝小南趴在保溫箱上看霍啟安的照片，對霍司明說：“長得真快，這孩子脾氣估計(jì)像你，護(hù)士說從沒見他哭過?！?/br>
霍司明笑笑：“眉眼像你?！?/br>
兩人一唱一和定了霍啟安的性格長相，幾年后才發(fā)現(xiàn)全然不是那么回事，這是后話了。

此時竇澤站在那兒笑著問謝小南：“南南，你看這個小弟弟長得像我還是像司明舅舅？”

謝小南雖早熟，卻到底是個孩子，她既不懂大人們對孩子的寄望，也看不出這個毛兒都沒長齊的小嬰兒哪里與兩個成年男子相似，只好猶豫了半晌，有些膽怯地說：“都……都像。”

霍司明看出她的窘迫，輕輕撫了撫她的小辮子。

霍啟安有所感應(yīng)似的微微睜開了眼，隔著玻璃望向了謝小南的方向，咧著沒牙的嘴笑了，竇澤興奮地快要敲玻璃，喊他：“豆豆，爸爸在這里，豆豆！”

謝小南聽到那聲‘爸爸’，有些詫異的回頭去看竇澤，在她的記憶里舅舅是沒有孩子的，但她沒問，自己低著頭消化了一會兒，也就罷了。

回家的路上，霍司明果然停到那家西餅店門口，叫竇澤跟謝小南先進(jìn)去，自己則找地方停車。他進(jìn)去的時候舅甥兩個剛剛點(diǎn)完餐，這個鐘點(diǎn)西餅屋里還沒什么人。竇澤領(lǐng)著謝小南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好，霍司明便跟了過去。

謝小南有些好奇地打量店里的陳設(shè)，竇澤也不制止她，隨她東張西望?；羲久鲗⒉捅P里的芝士蛋糕放到竇澤面前，給三個人的杯子里都續(xù)上了花果茶。謝小南聽到倒茶的水聲，才收回了視線，規(guī)規(guī)矩矩地拿起小叉子吃面前造型絢爛的彩虹蛋糕。

霍司明隨口問她今天上午在家里看了什么書，一大一小兩人便聊起來，竇澤看著這場景很有意思，也不插嘴，唇角帶著微笑，吃完了一塊芝士蛋糕加半塊抹茶蛋糕。出店門的時候，霍司明問他：“撐不撐？”

竇澤嘴里一股甜膩的味道，說：“撐倒是不撐，就是有點(diǎn)兒膩?！?/br>
三個人沒回家，直接去了人民醫(yī)院，霍司明送他們到樓下就停下腳步，謝小南悄悄問：“司明舅舅不上去嗎？”

“……司明舅舅有事要辦，一會兒接我們回家?！备]澤胡編了個謊話，領(lǐng)著謝小南上了樓。

這鐘點(diǎn)正好趕上竇愛國吃晚飯，注意養(yǎng)生的人的飯食大多沒什么滋味，對于胃病患者而言調(diào)料大概是按照精準(zhǔn)的刻度度量好才放進(jìn)鍋里的。此時竇愛國面前剛擺了一份清湯寡水煮得軟爛的面條，雖然也花紅柳綠的放了一些配菜，可按照竇家一貫的重口味，老人家怕是吃不慣。

見竇澤領(lǐng)著外孫女過來，竇愛國有些高興，連胃口也比平時好了一點(diǎn)，笑著說：“昨天就是那么一說，今天就過來了，南南今天跟你在一起？”

“嗯，今天……”竇澤有些編不下去，他還是沒有竇源的功力深，也就騙騙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