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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玉相金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行了,你是我媳婦,不夸我我也會幫你的?!?/br>
李聲聞無聲對王生說:“別——理——他——想媳婦想瘋了。”說完,他轉(zhuǎn)過頭去,認(rèn)真地問,“你能對付她么?”

李天王指指自己的雙腿,說道:“走不動?!?/br>
李聲聞立刻坐到床邊,把他的一條腿放在膝蓋上,力度適中地按摩起來。李天王愜意地哼了一聲:“放心罷,打是打得過她的,水里的東西有什么能打得過我的?”

“錢塘君……”

“……就是怕這個詭異的水池,讓我捉不住她?!?/br>
李聲聞道:“要么我從這端封住她,你去那邊,兩端夾擊?”

“可以。哎,有的時候覺得娶個會方術(shù)的媳婦還是挺好的,至少要打架的時候不會像二嫂那樣抖得像顆蝦米?!?/br>
“你記錯了,”李聲聞見他沒注意,將他右腿放下去,沒管沒按過的那一條,“會尖叫發(fā)抖的那位是大太子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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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王生看著凌波而立的白衣書生,瑟瑟發(fā)抖。

那天李聲聞和李天王不知商量了什么,敲定主意后,他就不知怎么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那個長得不太像人的青年已經(jīng)不見了,只有柔弱無害的書生坐在窗前畫著什么。

他好奇地湊過去一看,差點(diǎn)嚇暈過去,那書生手里正捧著一個白慘慘的娃娃,用刀在娃娃的臉上雕刻著。

他差點(diǎn)大叫出來,倒是李聲聞比他反應(yīng)更快,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嚇得他不敢叫了。

見他不出聲了,李聲聞就不再理他,認(rèn)真地將娃娃的臉修飾完畢,放在一邊,開始研磨墨和顏料。

觸類旁通,王生很快意識到這是一具化生童子人偶,沒什么可怕的,和他的水畫技巧一樣,屬于不入流卻偏偏能令人眼前一亮的奇巧。

不到一炷香,那慘白的化生童子,就在李聲聞筆下變得健康紅潤、雨雪可愛了起來。桌上已經(jīng)擺了三個同樣的化生童子,穿著一樣的土青色衣服,但發(fā)型面容各不相同,仿佛真是三個嬌小的孩子似的。

這三個孩子頭上都長著彎曲的犄角,像牛角一樣,不像人類。

現(xiàn)在這四個化生童子都雕好了,分別放在洗墨池四角,池子中心則站著將它們制作出來的人。眼下他真正是凌波而行,走在池水上如履平地,凡是他走過的地方,池水都乖順平滑如鏡,只有一些縫隙里偶爾噴上高高的水流。王生想起那位桃花女子,簡直可以想象出她想要沖開水面撲咬李聲聞,可偏偏掙不脫頭頂無形無色的網(wǎng)時,那氣急敗壞的臉色。

李聲聞對四處噴涌的水珠視而不見,依照一種奇妙的軌跡,不緊不慢地在水面來回行走,他身上隱隱泛著青光,不知道是因?yàn)槌块g的天光落在他肩上,還是池水照在他衣裾。

隨著他步罡踏斗的行走,那網(wǎng)漸漸越織越密,使得再也沒有水花能夠噴濺出來了。

李聲聞重新回到池水的中心,闔起雙目,微微啟唇。

從他口中流出的竟然不是人類的話語,而是一聲悠長清朗的呼嘯,像是颶風(fēng)卷過湍急洪流的響聲。

像是應(yīng)和他的長吟似的,水鏡突然波動起來,一道道水波由他腳下散向四周,好像被一只蝴蝶的歇腳點(diǎn)起漣漪。

但很快,這漣漪就不再是漣漪了,水紋接觸到池壁,突然劇烈扭動起來,好像鏡子下面有一群蛇在瘋狂地舞動。一疊又一疊的水紋接踵而至,那波紋越來越高,眼看就要沖破池面那看不見的屏障。

李聲聞突然睜開了眼睛,水池不大,足夠王生在窗邊看清他的臉。

他的雙目變成了燦金色,狹長的豎瞳像貓兒一樣緊縮起來,顯得十分妖異。兩道青色的淚痕從他雙眼眼尾劃落,終結(jié)于臉頰上兩篇深青色的閃閃發(fā)亮的鱗片。

他沒有出聲,只是原地一踩,狂風(fēng)頓起,以他為中心卷向池壁,洗墨池四角的化生童子見風(fēng)即長,彈指間變成四個高大健壯的青衣男子,一起走進(jìn)水池。

他們踩過的地方,池水像是被織物吸收了一樣,迅速在他們身邊降下,水位越來越低,直到只余薄薄一層鋪平在池底,真的像是一面鏡子一樣。

李聲聞重新閉上了眼睛,他神色風(fēng)輕云淡,好像只是在居所閉目休憩,全然不管身周環(huán)繞的猙獰巨人和詭異的池水。

不知過了多久,那鏡子猛然炸裂,以完全不像水,而是裂冰一樣的姿態(tài)四下濺射。本來已經(jīng)平息的狂風(fēng)從四個巨人口中吐出,合成一股颶風(fēng),將碎冰吹聚一處。

一只玉瓶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李聲聞手里,他捧著玉瓶將碎冰悉數(shù)接入其中,這才長長松了口氣。

“諸位,天亮了?!?/br>
他的眼睛和臉都變回了原樣,看上去只是一名秀氣文弱的書生,就連那話語也柔和得像最微弱的風(fēng)。

可這風(fēng)卻吹進(jìn)了每一個人的耳朵,就像直接在耳邊響起那樣。

王生不由自主地推開門,走出去。其他畫師也紛紛聚集在了池邊,李聲聞泰然自若地提起衣擺,從池子里爬上來,動作看上去略有些笨拙,卻不顯得狼狽。

他環(huán)視四周,溫和有禮地笑了笑,對四周的畫師說:“桃花女子,已經(jīng)在這瓶子里了?!?/br>
王生問道:“她究竟是什么東西?還會不會再回來了?”

“她從洗墨池中生,亦是洗墨池本身?!崩盥暵勑Φ溃疤扉L日久的丹青澆濯,讓她生出了靈性。王生的水畫亦將她點(diǎn)醒,可惜這一方池水本是死物,不知善惡,只循著王生的畫中意境,偽造了池中仙宮。”

他隨手將玉瓶放在腳邊,并不擔(dān)心他人搶奪,從袖中取出一卷圖紙,在眾人面前攤開:“這是洗墨畫院的土木畫圖,你們看,池中的景象不就是洗墨畫苑?不過多了些紅綃彩綺、壁畫雕梁和繚繞的云霧罷了。他眼中本就只有這一方天地,和院中的畫師,不知道別的,也不知道將你們帶入池中,意味著什么?!?/br>
院長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郎君是說,我們都在洗墨池中?”

“不錯。也可說,我們在一面鏡子里,這面鏡子與洗墨畫院完全對應(yīng),當(dāng)我們與池中的影子相連時,魂魄便被攝入鏡中的世界——這大概算是桃花女子得天獨(dú)厚的一點(diǎn)天賦,即使靈智混沌,卻能得心應(yīng)手地利用鏡子制造幻境——眼下,在場的諸位與我,都是離體的魂魄而已?!?/br>
院長忽然神色凝重:“我神志清醒的最后一天,是臘月二十八。而我們落水時,卻是臘月二十。如果我們一直在水里……還能從鏡中出去么?”

“能?!崩盥暵労V定道,“只要跳進(jìn)洗墨池,不管發(fā)生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