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口。

    這孩子呢，這些年就是鬧，為她媽爭東爭西，寇銀生倒不是介意給他死去的老婆什么，而是覺得寇熇總念著她媽死的這件事不好，但勸了孩子不聽。

    之前都好好的，今兒又犯渾了。

    他不爽也得縱著，心里也勸自己，大過年的孩子想去給她媽上柱香這說得過去，去就去吧。

    這側(cè)面也能說明他女兒是個孝順的孩子。

    可他能這樣想，寇老太太不這樣想啊，就疊著的那一幕一直到今天她都沒能忘記，想起來就刺激著她的腦神經(jīng)，哪怕死了那么多年那也不行，這樣的女人應(yīng)該千刀萬剮才行，折磨死算完。

    “你跟我一起去嗎？”寇熇問寇銀生。

    寇銀生真的是窩著火呢，已經(jīng)到頂點(diǎn)了。

    寇熇很認(rèn)真說著：“過年了她一個人也挺慘的，人都死了只是做一些門面功夫而已，燒柱香我們就回來，老爸？”

    寇銀生瞇著一雙眼，叫他老爸？

    套近乎？

    眉頭緊鎖。

    講實(shí)話他哪里愿意去拜祭自己死八百年的老婆，人走茶涼聽沒聽過。

    ‘

    但寇熇的面子他得給。

    “嗯?！?/br>
    寇熇笑了。

    她拿著電話叫司機(jī)備車，又喊家里的傭人：“阿姨阿姨……”

    傭人跑出來，一臉疑惑。

    “我要和我爸去拜祭我媽，要準(zhǔn)備點(diǎn)什么呢，準(zhǔn)備我媽喜歡吃的東西行不行？”

    傭人偷偷掃了寇銀生一眼，見寇銀生沒發(fā)飆擠出來笑容，她覺得寇熇又在撩撥她爸的情緒了，萬一下一秒又摔東西打人她都不會覺得意外，這孩子又在找茬。

    “也行也不行?！?/br>
    “啥意思呀?！?/br>
    “祭拜過世的人……”

    傭人去廚房準(zhǔn)備，寇熇去酒柜拿自己最心愛的酒，她都沒舍得喝，就等著給她媽喝的。

    她是真的開心。

    因?yàn)槔峡芸辖o她這個面子，她也是有母親的人，一年團(tuán)圓之際，她想想她媽沒犯錯吧。

    “大過年的，你去拜祭個死人。”寇熇她奶氣的心臟都要炸了，指著已經(jīng)上樓的丫頭喊：“她說什么你就照做，銀生啊你醒醒吧，這些年人家照顧這個死丫頭，千方百計無微不至的照顧，你知道就不難受？”

    蠢兒子啊。

    不是人家的孩子，人家為什么處處護(hù)著寇熇，她甚至懷疑，寇銀生生意做的大做的好就是因?yàn)榭軣滥莻€賤人媽，多了不起啊，叫人念念不忘，她都干了些什么啊，死了都叫人念著她。

    兒子現(xiàn)在羽翼已經(jīng)豐滿了，不是你的孩子你就講啊，你為什么還在隱忍？

    寇銀生笑了，笑的一身寒氣：“媽，你不舒服就回房間去躺著，沒人要你一定要出現(xiàn)?！?/br>
    寇老太太瞳孔松散。

    又來了！

    “她不是你女兒，你還要忍到什么時候??？你就為了一個不干不凈的女人弄的自己斷子絕孫?！?/br>
    姓寇的不欠任何人。

    寇銀生低吼；“吃錯藥就去看醫(yī)生?！苯斜Ｄ罚骸澳惆阉龌厝?。”

    寇老太太一臉難以置信，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她妥協(xié)那就不是她了，這些年了，因?yàn)榭軣浪粤硕嗌侔T，有些話怕傷老七的心，她忍著不說，結(jié)果老七這個傻逼玩意兒呢，覺得自己還特別了不起，你他媽的全家都綠了。

    “你就是不認(rèn)我這個媽，我今天也得把話說明白了，你驗(yàn)什么人家都能動手腳，不信你帶著她出去驗(yàn)，你看看她是不是你的種，旁的人對她那么上心，是因?yàn)樗龐屗懒舜蛩阋院箴B(yǎng)她長大用她代替啊。”

    寇銀生橫掃了老太太一眼，保姆嚇壞了，她就覺得寇銀生長得好，可長得有點(diǎn)不是正常的那種好，她就不敢直視寇銀生的眼睛，撈偏門起家的，哪有幾個好的。

    “你最好閉嘴，我供你吃供你穿不是為了讓你當(dāng)攪家精的，吃飽了撐了你就找點(diǎn)事情去做，外面有那么多吃不飽的人，有精力去做點(diǎn)好事為自己積點(diǎn)德！”

    “你……”

    保姆硬把老太太給扶回屋子里去的。

    寇熇在二樓呢，都聽見了。

    她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而后抬起下巴，揚(yáng)起眼尾。

    “爸，走吧”

    寇銀生帶著極度不耐陪著寇熇去了山上，出來溜達(dá)一圈，吹吹冷風(fēng)還覺得心情能稍微好那么一咪咪。

    攤上這樣的一個媽他也很頭大。

    可你不能搞死她，又不能嘴上直接說盼著她早死，人的壽命都是有固定時間的，老太太一天比一天老，去世不是早晚的事兒，人老了早晚都會死，何必和她過不去。

    往山上走，想起來他打寇熇最狠的一次。

    寇熇那時候年紀(jì)小，他忙著發(fā)展事業(yè)也顧不上孩子，想著給她錢花，買同學(xué)買不到的東西這就是負(fù)責(zé)了，那年他賺了很多的錢，他決定給妻子換墓地，寇熇是躺在地上打滾，誰拽都拽不起來，就躺在黃泥湯兒里，不允許任何人動她媽的墓，寇銀生說一不二的脾氣，被女兒這么下臉面，他不可能會好好說，當(dāng)時把寇熇打的有點(diǎn)重，打完他后悔了。

    也覺得很心累，生這么一個東西，講什么都沒用，他也怪躺在墓地里的人，好好的你去跳樓，完了把你姑娘給坑了，這就是個有媽生沒媽教的孩子，混犟犟的，講什么道理都不聽，這長大還能有好嗎？

    寇熇給她媽上香，那香點(diǎn)了兩次才點(diǎn)著。

    “你記得你在我媽這里打了我一次嗎？”她問她爸。

    小時候的事情她都記得牢牢的，因?yàn)榇蠖鄶?shù)都是她爸打的事情。

    寇銀生：“不太記得了?！?/br>
    寇熇轉(zhuǎn)過臉，不咸不淡說著：“那次你差點(diǎn)沒把我打死在我媽面前，這些年我不聽話我鬧，都是因?yàn)槲矣X得委屈，我生在一個不太健康的家庭里，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會讓我奶恨不得弄死我，以前都不太明白，她再恨我媽我畢竟是姓寇的。”寇熇伸手去擦臉上的眼淚：“今天鬧明白了。”

    寇銀生的臉逐漸緊繃起來。

    “鬧明白什么了？”

    “我奶不是說我不是你家的人嘛，這樣就能理解了?！?/br>
    有些事兒她知道，揣著明白裝糊涂，有些事兒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不知道還有人挺關(guān)心她的，為她付出挺多的？那是親生父親嗎？

    如果是的話，她覺得也挺好的。

    寇銀生只覺得胸中怒火翻騰，手抖了兩下。

    差點(diǎn)就一個大嘴巴子呼過去了。

    你奶發(fā)神經(jīng)病，你也跟著發(fā)神經(jīng)?。?/br>
    她媽也挺偉大的，犧牲自己，還能叫別人掛念著，還能叫她爸真的就把她當(dāng)成親生女兒一樣的疼，呵呵。

    多諷刺。

    這些年她都爭了一些啥啊。

    “你奶老了，她都這么大的歲數(shù)了，說再不中聽的話也講不了幾次了，她這人性格有問題，心又窄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