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議的，向獵魔人購買獵物也是我提議的，調(diào)走知情人、殺人滅口乃至控制康德進行活動，我都承認，只有亞洲那邊那個研究所，我真的不知道?！?/br>
說了這一番話，他的精神倒好了一些，目光也明亮起來，轉(zhuǎn)頭看向唐驥：“當初把你調(diào)去亞洲，我是真的很欣賞你，不想你因為發(fā)現(xiàn)了不該發(fā)現(xiàn)的事情，給自己招禍。但是你在亞洲卻又發(fā)現(xiàn)了冰藍，還送到工會總部進行化驗，我沒有辦法，只能對你下手了。”

唐驥正在給顧頤檢查傷勢。雖然路易那一下子抓得夠狠，完全是照著開膛破肚去的。但對六代血族來說，只要不是當場把心臟給挖出來，那什么樣的傷勢都能愈合的，只是血流得有點多，而顧頤又調(diào)動了該隱的血液，現(xiàn)在虛得厲害，已經(jīng)開始有反噬的苗頭了。

唐驥拿自己的襯衣布條給顧頤纏了纏胸膛上的傷口，一手把人摟著，一手就把自己的手腕湊到顧頤嘴邊去了，這才轉(zhuǎn)頭回視席勒：“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嗎？你是想說像亞洲研究所那樣的活體試驗?zāi)悴粫?，以此來表示你還良心未泯？但這邊制出來的藥物就沒有經(jīng)過臨床實驗嗎？那些試藥的人會怎么樣，你難道不知道嗎？”

席勒怔怔地聽他說完，苦笑了一下：“是的，是我先提出合作，才讓路易想到去建立亞洲研究所……我沒有任何資格為自己辯護。事實上，從我當初拿到魂戒開始，我就沒有資格再談良心了?！?/br>
“海因是我殺的。”席勒重重地喘了口氣，啞聲說，“包括后來的幾次異種獵人反叛事件，都是我一手安排的，其實只是為了試驗一下魂戒的作用。自52年之后，我所有的一線戰(zhàn)績，都是利用魂戒得來的?！?/br>
他的眼睛越來越亮，臉上甚至還有了一點紅潤，顯然已經(jīng)到了回光返照的階段：“這些，我都有記錄，存在網(wǎng)絡(luò)上……”他轉(zhuǎn)頭看向顧頤，又苦澀地笑了一下，“其實我知道你為什么當初會埋藏魂戒，前幾年我就感覺到了，使用這東西越久，就越會被它影響，越深地陷入自己的欲望之中無法自拔。我曾經(jīng)也想過丟掉它，但可惜——太晚了。我很佩服，你能在最初的時候就果斷地舍棄它，而我，就是為了一點貪欲……”

顧頤靜靜地聽著他最后的懺悔，直到他劇烈地喘息起來，才問道：“你知道路易尋找魂戒的目的嗎？”

席勒搖了搖頭：“對不起，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他從來沒有提到過……”他臉上的紅潤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褪了下去，目光也開始渙散，“我是想殺了他的，我知道他很危險，但是，我沒能成功……”

聲音越來越低，席勒的頭也慢慢垂了下去，柯恩伸手在他頸側(cè)試了試，向唐驥點了點頭。

唐驥面無表情，但顧頤倚在他身上，能感覺他攬著自己腰的手臂越收越緊，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推了推他。唐驥這才猛地回過神來：“你，你——夠了？”

顧頤不由得又想嘆氣。他也就吸了唐驥幾口血，把反噬的感覺緩解一下就好。剛才聽席勒說話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不再吸了，結(jié)果唐驥竟然半點都沒覺察，可見他嘴上雖然對席勒不假辭色，心里其實還是很難受的。

不過唐驥這話說出來，柯恩的表情就有些尷尬了。一個獵魔人，當著他這個獵魔工會副會長的面，給一個吸血鬼喂自己的血，現(xiàn)在還問有沒有喝夠，這實在是……

“人既然死了，給他收拾一下吧。”顧頤倒不是要說什么死者為大的話，畢竟有罪就是有罪，即使席勒現(xiàn)在死了，死前甚至還有所懺悔，也都無法抵消他從前的罪孽，更不可能彌補那些曾經(jīng)被他害過的人。顧頤說這話，只不過是為了照顧唐驥的心情，畢竟從前唐驥對席勒是十分尊重敬佩的，替他收收尸，也算是全了自己的心。

“你怎么樣？”唐驥醒過神來，攬著顧頤沒放手。比起已經(jīng)死去的席勒，他當然更關(guān)心顧頤。

“已經(jīng)好多了?！鳖欘U摸摸胸口，那五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已經(jīng)不再流血，傷口內(nèi)部的血rou輕微地蠕動著，開始愈合。只是體內(nèi)的反噬并未完全平息，還有些虛弱。

“你——”顧頤還沒說完話，目光往旁邊地面上一掠，忽然變了臉色，“安德烈！”

唐驥一怔：“什么？”

“安德烈不見了！”顧頤指著地上的一灘血跡，“他也跑了！剛才那兩盞燈，恐怕就是他打滅的?！毕氩坏剿麄赡莻€樣子，竟然還能趁亂逃了，可見寒云的血脈也并不是那么弱。

“你老實點吧?！碧企K摟著他不放手，“外面已經(jīng)安排人去追了，你還打算自己去嗎？”

柯恩眼角抽了抽，果斷地叫上助理，到外頭去處理后續(xù)事務(wù)了。修理廠里又安靜下來，唐驥這才看了看顧頤肩上：“這就是小安？”

小安已經(jīng)又變回了小蝙蝠的模樣，緊緊巴著顧頤，縮成小小的一團，生怕被獵魔人們看見。

顧頤抬手摸了摸它的小腦袋：“是。小安逃出來，卻被路易撞上了。對了，席勒把他和孟菲都——”

“關(guān)在一間精神病院里?！碧企K接口，“就是因為張良找到線索，我們過去卻差點中了埋伏，這才來晚了?！?/br>
小安頓時抬起頭看著他，顧頤替他翻譯：“孟菲呢？”

“救出來了?！碧企K嘆了口氣，“說起來——也不知道該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孟菲那個孩子到底是沒有保住，那些人帶著死胎跑了，把孟菲扔在那兒當誘餌。人是救出來了，但受傷不輕，已經(jīng)送去醫(yī)院了。”

他也摸了摸小安的腦袋：“這小家伙倒聰明，居然還能跑出來。剛才我們在外頭還遇了點麻煩，都是路易用他的血搞的鬼吧？”

小安低下頭。他本來是想引著路易跟席勒火并的，可沒想到陰差陽錯的，反而打亂了顧頤的計劃，讓路易搶走了魂石。

“這不怪你。”顧頤柔聲安慰他，“你做得很好了?！?/br>
小安眼巴巴地看著他：那魂石怎么辦呢？

顧頤張開一只手，剛才安德烈打滅燈的時候，他搶在路易前面，把地上的半塊魂石撿了起來：“也許被分成兩半，魂石會失去力量……”

“那你對我試試？”唐驥立刻提議，“你現(xiàn)在能用這個嗎？”

“如果只是試一下，應(yīng)該可以。”顧頤抬起頭來，注視著唐驥的眼睛，輕聲呼喚，“唐驥，回答我?！?/br>
“嗯？”唐驥的眼神一陣恍惚，怔怔地應(yīng)了一聲。不過只是一瞬間，他就清醒了過來：“居然真的能控制人的神智！”剛才那一瞬間，他就陷入了似夢非夢，似醒非醒的狀態(tài)之中，心里也并不是完全不明白，可就是有一種想要去應(yīng)答的沖動。想來如果顧頤是讓他做別的事情，他也會去做的。

顧頤皺緊了眉頭：“威力比不上完整的魂石，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