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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繞過屏風(fēng),走到案桌后,提筆寫了幾個字,抬頭對站在屏風(fēng)前等候的齊瑯道:“好了?!?/br> “這么快便好了,你寫了什么?我能看嗎?” 齊瑯詢問幼寧的意見,幼寧點頭。 齊瑯湊過來,見她信上只寫了四個字,‘強食自愛’。 “阿寧,你怎么跟五皇兄一樣,寫信就寫這幾個字?!?/br> 幼寧心想,齊琮也不是那種會黏黏糊糊看信的人,這幾個字就夠了。 齊瑯問幼寧要不要再添點什么,比如她最近的飲食起居。 幼寧好笑道:“咱們在宮里吃什么,琮表哥又不是不知道,何況琮表哥在戰(zhàn)場上,估計也吃不到什么好東西,他在那邊吃饅頭咸菜,咱們山珍海味的,給琮表哥看這些不合適吧?!?/br> 齊瑯一想也是,他把幼寧的信拿到手里折好說:“那等會我寫信的時候多寫點?!?/br> 他想著幼寧先前維護五皇兄,嘲諷六皇兄這么痛快的事,一定要讓五皇兄知道。 他揣著幼寧的信走了,回去洋洋灑灑寫了十來張信箋,大幾千字,手腕都酸了。 第78章 齊琮在劫了鄎國糧草之后,并未繼續(xù)攻打曹燾所在的鄢城,如今曹靖雖然新敗,齊琮打贏了第一場仗,又與江世杰所帶的一萬騎兵匯合,但曹燾畢竟是鄎國第一名將,戰(zhàn)場上跌摸滾打那么多年,曹靖年輕氣盛,稍微用點計謀便能取勝,曹燾的用兵風(fēng)格,齊琮和江世杰都不熟悉,不能貿(mào)然出戰(zhàn)。 齊琮命江世杰駐守奉城,獨自帶領(lǐng)五十騎兵前往寧州。 當(dāng)今五皇子親臨,羅衛(wèi)汝并未親迎,只命令副將袁洪昌迎接齊琮。 袁洪昌亦是汝陽王麾下軍隊出身,姜家軍解散之后,被分派到寧州,寧州城守陣亡后,袁洪昌成為羅衛(wèi)汝的親信,幫助羅衛(wèi)汝迅速接管寧州的軍隊。 由此可見,一切都是羅衛(wèi)汝早有預(yù)謀。 齊琮在寧州的第三日,才見到如今的大齊大將軍羅衛(wèi)汝,這三日里,寧州城的將士們整日無所事事,軍紀(jì)散漫,白日里躺在地上,敞著肚皮曬太陽,晚上喝酒賭博,如果曹燾此時攻城,寧州必亡。 齊琮坐在案桌前,立在一側(cè)的福喜唯恐齊琮有閃失,憂心道:“殿下,此地不宜久待,殿下還是早日回奉城?!?/br> 早前還不明白為何大齊那么多兵馬會輸給鄎國,如今看這陣仗,羅衛(wèi)汝雖沒有叛國與外敵勾結(jié),但也沒打算認真抗敵,臨陣打仗的兵練都不練,如何取勝,齊琮一個皇子,這幾日住的地方只擺了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床上的鋪蓋是福喜死乞白賴向袁洪昌討來的,被面子不知是不是被老鼠咬了,破了好幾個洞。 殿下從小金尊玉貴,即便是早幾年外出賑災(zāi)辦差,也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偏袁洪昌還說了,這里是打仗的地方,環(huán)境一向艱苦,殿下若是受不了,大可回皇宮去。 一個小小的寧州守副將,對殿下都如此不敬,鼻孔快戳到天上去了,福喜當(dāng)時就知道不妙了,這些昔日汝陽王的舊部下,記著汝陽王和世子的仇,遷怒殿下了。 在皇宮里風(fēng)光無限的福喜公公到了寧州,那張臉就不管用了,費勁三寸不爛之舌也只討到了兩個破棉被,一個鋪一個蓋,連齊琮屁股底下坐的椅子,都是福喜去別處偷來的。 慘,是真慘。 “臣也覺得寧州不宜久待,曹燾隨時可能帶兵攻打過來,到時候?qū)⑹總円宦诽痈Z,顧不上殿下,將士們風(fēng)餐露宿的習(xí)慣了,殿下只怕不習(xí)慣。” 門帳被挑開,袁洪昌跟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那人面龐黝黑,神色凝重,剛剛說話的是袁洪昌,他說話一向不好聽,這會唇角帶著譏諷的嘲意,福喜正要斥他無禮,想了想這里是人家的地盤,只能作罷。 齊琮并未理會袁洪昌的挑釁,抬起頭,直直的看向為首的那個人。 為首的,正是羅衛(wèi)汝。 羅衛(wèi)汝細細打量齊琮,齊琮沉默的與他對視,半晌,羅衛(wèi)汝行了一禮,開口道:“不知殿下此次前來,有何吩咐?” 齊琮冷聲道:“若是今晚鄎軍攻來,羅將軍預(yù)備如何?” 羅衛(wèi)汝似是沒想到齊琮在受到三日的冷待之后,還能如此淡定的向自己詢問御敵之法,與其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是責(zé)怪。 羅衛(wèi)汝反問道:“除了帶兵撤退,殿下覺得,外面那些兵,能夠抵擋的了鄎軍的攻勢?” “為何不練兵?” 羅衛(wèi)汝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殿下,恕臣之言,當(dāng)年鄴城一戰(zhàn),姜家軍困死一萬余人,大丈夫,戰(zhàn)死沙場,再正常不過的事,可那些人,原不該死,他們因何而死,想必殿下您心里也清楚,如今駐守北部的將士,很多都有親人朋友死在鄴城,他們早就不知道,報效朝廷,把敵人趕走的意義是什么了,自己的摯親,死在自己拼死守衛(wèi)的君王手中,殿下,軍心已失,不知您想下令讓那些將士為您效命的時候,有沒有想好,該如何給他們一個解釋?!?/br> 羅衛(wèi)汝盯著齊琮,半瞇著眼,似乎在等著這位年輕的皇子,會以一副怎樣虛偽的嘴臉,狡辯他們皇室犯下的錯誤。 不過齊琮并沒有如他所想一般否認父輩的過錯,他緩緩的起身,走到空處,拱手,對著羅衛(wèi)汝深深的彎下腰。 羅衛(wèi)汝一怔,神情松動,往一側(cè)避了避,隨即想起來當(dāng)年宣德帝將汝陽王驅(qū)逐到封地上,后大齊有難,宣德帝再召汝陽王帶兵出征時,也親自向汝陽王彎腰行禮,一個帝王,肯為了國家向臣子彎腰低頭,本應(yīng)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君王,可惜宣德帝不是,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虛偽小人,過河拆橋那一套,他最熟練。 齊琮這一招,真是盡得宣德帝真?zhèn)鳌?/br> 這會伏低做小,待擊退鄎軍,接管北部軍隊勢力,只怕就要翻臉不認人了。 羅衛(wèi)汝胸腔再次翻涌出怒火,握著拳,青筋暴起,“殿下這是何意?” “鄴城之事發(fā)生時,本王年幼,不知真相如何,但無論是父皇有意還是無意,都欠汝陽王和將士們一個交代,本王代父皇向你們道歉。” 羅衛(wèi)汝呵了一聲,“殿下的一句道歉,換的回那些逝去親人的性命?!?/br> 羅衛(wèi)汝緊捏著拳,雙眼充血。 他自幼游蕩街頭,得汝陽王相救,好容易有了家,全讓宣德帝給毀了,眼前的這位,是那狗皇帝的兒子,他的手,不自覺的移向了腰間的佩劍。 第79章 福喜神色一緊,走到前面擋住齊琮,道:“羅將軍,當(dāng)年殿下才四五歲,對此事一無所知?!?/br> 齊琮抿著唇,伸手推開福喜,羅衛(wèi)汝盯著齊琮,恍惚覺得齊琮的唇角像極了宣德帝,抽出佩劍,不由分說的直指齊琮胸口,父債子償,天經(jīng)地義。 齊琮是大齊寧王,從小養(yǎng)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