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的知青回來。沒招上工的，可不就閑著瞎晃呢嘛。

        有那腦子活泛，急著掙錢的，像是之前幫著搬家的孫大哥一樣，都想方設(shè)法的找點兒私活兒偷偷摸摸的干著，擺個小攤兒賣個針頭線腦啥的，或者像羅玄他們之前一樣到農(nóng)村去收菜啥的。各有各的道兒吧。

        周一方淮心回學(xué)校，書還在梁老師那兒沒往回拿呢。還有助教的工作，不能連臉都不漏，不太好。

        也不知道分的那間屋子羅玄收拾成啥樣了。

        先過去看了一眼，還直別說，收拾得正經(jīng)不錯。房是雙人的木板床，新的，鋪著的褥子也是新做的，厚厚的，坐上去一點兒不硌人。枕巾被子上都帶著自家配的肥皂上那種淡淡的馬蹄子草香味兒。靠著床尾是一個寫字臺，上面放著她的課本，這是羅玄幫她把書給領(lǐng)回來了。

        靠著床對面的墻，還放著一個折疊的飯桌。

        就這么幾樣?xùn)|西，不到十個平米的小屋里，也就只剩下轉(zhuǎn)身的地方了。出門樓道里有灶臺，邊兒上是蜂窩煤爐子，還著個鐵炒鍋，一米左右寬的臺子上層是蒸鍋和調(diào)料壇子罐子啥的。下屋掛著碎花布簾子，是碗柜，里面放著盤子碗，筷子勺啥的。邊兒上還有一袋子沒打開的大米，一袋子沒打開的白面。大致看了一眼，這一層樓得有三十幾戶，家家門口都是這樣，沒啥稀奇的。

        都收拾好了，沒啥再需要她收拾的了。

        方淮心就到辦公室找梁老師，還帶著給老頭兒帶回來的機械表和一管派克鋼筆?！斑@是孝敬您的。”

        “回來啦？”梁老師看了她一眼，倒是沒說啥，把那表拿出來，看了看，直接就把自己手上原來戴的舊表給換下來了，那鋼筆也插在上衣的兜里了。這會兒最流行的裝扮就是帶著四個兜的上衣，還都習(xí)慣性的在上兜里放一支鋼筆，隨時可以拿出來用嘛。

        “這是我這學(xué)期要上的課程安排，后面的教案都沒寫呢，你拿回去弄一下，下周我有一個大型手術(shù)，醫(yī)院里來了重要的病人，走不開，你幫我?guī)芍苷n，去吧?！崩项^兒一點兒不客氣，直接派活兒。

        您不是說沒啥事兒需要我干的嗎？我能一直在家里待著嗎？

        “好的，保證完成任務(wù)?！狈交葱陌奄Y料都抱在手里面。

        果然啊，又是分房子，又不用上課的，那就不是白得的。怎么就讓這老頭兒給糊弄住了呢？

        有活兒干了，也別急著回家了，方淮心抱著那一大堆資料就去了圖書館，寫教案去了。

        一直到下午放學(xué)，來圖書館自習(xí)的學(xué)生多了，她才把課本送回小屋里。下班回家。

     她責(zé)負責(zé)賺錢養(yǎng)家……

        同學(xué)們對于方淮心這個傳說中的特招師姐還是很好奇的。一樣的考大學(xué), 同一天報道?？纯慈思? 一天兒的課都沒上，來了，直接給他們上課。這是什么成色。據(jù)說是梁老師的親傳弟子。還有傳說是梁老師被下放期間，受過這個師姐的照顧，現(xiàn)在是報恩。才跟學(xué)校申請了這么多特殊待遇。

        這種說法大多數(shù)人是不相信的。梁老師是業(yè)內(nèi)大佬, 能上梁老師的課, 都是幸事了，人家那都是給大領(lǐng)導(dǎo)看病的，平時能在學(xué)校里見到老師一面都難。這樣的人，能干那種事嗎？

        不過多多少少的, 心里都有點兒不服氣。千軍萬馬當(dāng)中闖過獨木橋的天之驕子們，心氣兒高得不一般，一樣的大學(xué)生, 想讓誰服氣, 那也是不容易的。

        本來滿教室的學(xué)生，還有不用其他專業(yè)的, 聽說有梁教授的課來蹭課的, 一看進來的是個年輕得過份的女同學(xué)，穿著打扮跟大家很不一樣，卻又怎么看怎么覺著好看。臉上還化著淡妝。一下子就跟素面朝天的女學(xué)生區(qū)別開了。

        “大家好, 我叫方淮心。是梁老師的助教。梁老師有一個重要的手術(shù)，今天的課由我來給大家上?！狈交葱目蓪@些同學(xué)一點兒沒有好奇心。

        她還忙著呢。

        也就是今天早上剛出門的時候。方淮運帶過來的消息，說讓娃娃們回來的那位老人家, 又開了金口，讓知青們自謀生路，做小生意的，給辦經(jīng)營許可證了。也就是，以后知青們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小打小鬧膽顫心驚的掙錢了，他們合法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那些個空院子，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來用了。

        正著急回去雇人收拾院子，還得張羅著找好廚子，還有服務(wù)員，還得有能支應(yīng)的人。身邊熟悉的人一個個的現(xiàn)在都被綁在校園里，還得重新招人。

        哪還有什么閑心好奇這些個學(xué)生。

        按著梁老師上課的習(xí)慣。做完了開場白，就開始講課，前一節(jié)課就講了二十幾頁的課本。只講難點重點。其它全都不講，回去自己看去唄。下一節(jié)答疑，前面的課有啥疑問，隨便問，當(dāng)場解答。同樣的，這些課講過的，你自己回去有啥看不懂的，下節(jié)課來問。梁老師這就風(fēng)格。她也沒啥想改的意思，挺好。

        答疑的時候，也有那么三兩個自視甚高，不太服氣的，專門拿了還沒講到的“高深”知識來問，方淮心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噼里啪啦在黑板上就開始畫解剖圖，一點點開始講，足足講了二十分鐘。前面五分鐘還有幾個能聽出來在說啥的，后面干脆就是，字都能聽懂，知道是說什么，但是意思，就真的成了鴨子聽雷了。

        終于講完了，到下課點兒了。

        這一手，直接把才上學(xué)一個月的新人們給鎮(zhèn)住了，滿眼都是小星星。一個系統(tǒng)了學(xué)了十年的人，還不能把剛?cè)雽W(xué)的新丁糊弄住，那她得多廢物。同時候，其他的同學(xué)還把提問的那幾個人給埋怨上了，要不是他們搞事情，把一節(jié)課的時間都給占了，大家也不會啥都沒開得及問哪。最主要的吧，你問了，自己都不聽不懂，純粹就是浪費時間嘛。還不能打斷了方助教，讓少講點兒。那不成了不求甚解了嘛。這個學(xué)術(shù)態(tài)度可要不得。所以，一個個的恨不能多長出來兩只手來記筆記，回去慢慢消化，也不敢說別講了。

        還是單純啊。

        才出了一招都給撂倒了。

        方淮心本來還準(zhǔn)備后面的幾手呢。

        都沒用上。

        那就更簡單了，老實上課就行唄。

        她又沒有自虐的愛好。

        上完課就往家里跑，找她小哥方淮運去?，F(xiàn)在，也就這一個人能用了。

        “小哥，證件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