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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王和蒙圖罕歃血為盟,綾錦與外域信物、郁王令一同放置。 簽完那盟約,蒙圖罕越琢磨越不甘心,伸出一根手指討價(jià)道:“我有一個(gè)小條件。” 不歸忽然笑了:“先生只管說。” 蒙圖罕剛要說,她又比個(gè)手勢輕飄飄地截?cái)啵骸俺藙⒓也伸`。她已娉給了楚家阿箬,且先生之前和楚箬對決輸了,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就不要反悔了?!?/br> 蒙圖罕臉上是心思被看穿的尷尬和郁卒,他還要說話,不歸輕敲桌子再截:“楚箬更不行,莫說孤,康王也不可能答允。先生來日想與中原結(jié)秦晉之好可以,但奪人所愛不必再想。除此之外,先生還有什么其他的小條件?” 蒙圖罕楞住了,他驚疑不定地看著不歸,而后無比郁悶道:“我沒有其他想要的,竟不知殿下連一個(gè)女人都不肯答應(yīng)?!?/br> 不歸神情自若:“先生是梟雄,江山半壁與女子一名,心中取舍自然有道。” 蒙圖罕被噎得發(fā)不出一詞。 * 談判完,蒙圖罕離開了屋子。 楚思遠(yuǎn)看著不歸,心中五味俱雜:“邊關(guān)的事,為什么不告訴我們?” 不歸去倒茶,遞給他一杯:“不一定會發(fā)生的事,說出來反倒麻煩。” 他按住她的手,忽然沒頭沒腦地說:“我不是梟雄?!?/br> 不歸騰出手去喝茶,眼皮也不抬:“你也沒有這心氣啊?!?/br> 他看她:“我只要美人。” 不歸呼出一口氣吹了吹不燙的茶,低著頭平靜道:“還有疆場?!?/br> 楚思遠(yuǎn)在一邊沉默,目光逡巡在她身上。 不一樣。 從前的殿下,不自覺的小動作很多。比如彈指,一般都是在琢磨主意;撫左眉,那是有些動氣了;合指,那是鄭重當(dāng)中又夾著些失措;瞇眼最為復(fù)雜……不過大多數(shù)是因?yàn)榭床磺辶恕?/br> 她還喜歡撫手邊的一切東西,手指不會停。尤其是眼神,從前雖有威重森冷的時(shí)刻,眼神卻還是靈動的。他一看她,就能知道這雙異瞳里裝著什么情緒。 這世上他最了解她。因?yàn)榻?jīng)年累月的注視,她的每一個(gè)小動作,小眼神,他都了然于心。 如今不一樣了。 她從頭到腳都透露著一股奇異的負(fù)重感覺。即便在他懷里時(shí)也經(jīng)常處于長時(shí)間的靜止,好像被什么看不見之物壓著。從前偶爾有狀態(tài)沉重的時(shí)候,那是沉浸在了前世里。而今仿佛是被身世、上代恩怨、混亂時(shí)局,甚至……與他的情緣,被這些今世真相壓得喘不出氣。 不灰暗也不消沉,依舊是什么都有備而來迎刃而解的模樣。然而抱住她時(shí),這人好像沒有了骨頭和力氣。 楚思遠(yuǎn)焐她額頭,說:“你與從前不一樣了,阿姐。” 不歸楞了片刻,臉上漠然的面具出現(xiàn)裂痕,指尖不自主地揪了斗篷的毛:“怎么突然說這個(gè)?” 而今叫阿姐,真是……古怪地羞恥。 楚思遠(yuǎn)不覺,撫著她的青絲說:“我們在廣梧里的前三年,你那時(shí)的模樣,與現(xiàn)在判若兩人?!?/br> 不歸頓了一會,往左邊歪頭看他,因著只剩右眼視物。她如今一只眼看不見,不再瞇眼了,便這樣直白不避地看著他。 她專注地凝視了他一會,說:“你便不是了么?” “前世我并沒有將太多目光投到你身上?!?/br> 都投到另一個(gè)手足身上了。 不歸輕微地瞇了眼:“你赴邊境將近三年,歸來時(shí)救我脫困公主府,于我的感覺更判若云泥。我將你視為郁王,難以與宮中的少年思遠(yuǎn)掛鉤。而今生我親眼看著你成長?!彼秩崴佳郏@人去了西北大半年便載譽(yù)歸來,以致奪位之戰(zhàn)連帶著比上一世提前了兩年。 “明明注視了許多日夜,我如今看你,卻依然會茫然——” “——魚兒他是怎么長成如今模樣的?” 楚思遠(yuǎn)瞬間明白。前世對她,他是從弟弟的印象驟然改變成一個(gè)男人,而今生不一樣,她起初就拿他當(dāng)?shù)艿軄硖?,從來沒往動心上想。 誰知這軌跡成了如今的生死神魂捆綁。 不歸撫他鬢角:“我的將軍,你不用想什么昨日,往前看就夠了。” * 日暮西山,不歸去磨墨,楚思遠(yuǎn)謄寫了一遍盟約,又將與蒙圖罕結(jié)盟的事件詳略寫下。不歸在一邊看他提筆,垂眼看著他的措辭。從落筆到置筆,楚思遠(yuǎn)所寫沒有一絲紕漏,她沒有挑到錯(cuò)處。 楚思遠(yuǎn)等著信紙干,捉了她兩手在粗糙的掌心間輕揉。 小雨在窗臺上甩尾巴,一聽半空有振翅聲,耳朵便一動,脖子上的鈴鐺不時(shí)響起。 信紙一干,他們便一起去隔壁羅沁那里,聯(lián)同公主令,不歸都交給了她。 “帶著這些物件回思鴻那里,叔公見了自然會明白?!?/br> 羅沁楞在那里:“您要趕我走?” 不歸打了個(gè)手勢:“回,聽清了么?是回?!?/br> 羅沁低頭看手上的東西,眼睛慢慢模糊了。 不歸摸了一把她腰上的青石佩:“叔公和思鴻恐怕正在打點(diǎn)赴西北的糧草兵馬,你今夜就與蒙圖罕過去,跟他們說清諸事,請他們稍安。西北在陳家御下尚且無虞,至少等到天御帶軍情回來,再整頓出兵。” “殿下怎么確定他們會和你結(jié)盟?” “世人有太多受制的牽絆?!彼f,“大將軍牽掛宮中的柔妃,陳涵希望天涯脫離天御的天字,我這里交叉了許多線,匯聚成了一張密實(shí)的網(wǎng)。誰都有懸于一線的羈絆,我們休戚相關(guān),也許信仰不同,目標(biāo)卻是一樣的。” 都為所愛,為一世清平樂。 楚思遠(yuǎn)聽著她的話,眼睛片刻都離不開。 她和她高高在上的生父不一樣。這個(gè)人不把他人看做棋子,她總是竭力想成全所有人。 于小魚愛她不自知的好。 門外傳來洪亮的報(bào)告聲:“將軍!!城門前來了人!請問是否開城門?” 不歸脊背瞬間繃直,回頭時(shí)就見楚思遠(yuǎn)已經(jīng)豁然站了起來,大踏步去開門:“來人報(bào)的什么名諱?” “三公子楚思坤!” 不歸呆住了。 鈴鐺聲忽而自窗臺響起,肥胖的花貓小雨叼著一只白鴿跳進(jìn)來,三兩步輕盈地落到桌子上,所到之處灑了一路的血點(diǎn)。花貓把腹部一片紅的白鴿小心地放到桌面上,聳著粉鼻子嗅了嗅它,聲聲啼叫。 羅沁小心檢查微微抽搐的白鴿,低聲道:“暗器劃過腹,這恐怕是遇襲后竭力飛回來的?!?/br> 不歸抖著手撫上白鴿,從它紅色的爪上取下信箋。 小雨垂下長尾巴趴在白鴿旁邊,拿rou墊輕輕地碰了一下白鴿。 白鴿發(fā)出了咕嚕的一聲,翅膀微張,爪子還未再踩肥貓一腳,它便不動了。 小雨的鈴鐺聲也不響了。 * 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