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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星洲,溫柔的貫穿這座城市。 這座對她來說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小時候丁洛從未想過來南方。 因為南方離家太遠(yuǎn)了,她沒有太大的抱負(fù),沒有闖出一番事業(yè)的豪情壯志。 這大概跟柳茉和丁書遠(yuǎn)從小給她灌輸?shù)乃枷胗嘘P(guān)。 女孩子,別去外面吃苦,留在父母身邊,有什么事父母會關(guān)照。 丁書遠(yuǎn)甚至說過,要努力賺夠丁洛一輩子花的錢,這樣哪怕丁洛將來沒出息,也不至于餓死。 她想不通自己怎么一步步走到現(xiàn)在的。 就像她想不通為什么要把自己和郁晏禁錮在這個小空間里,僵硬著,尷尬著。 丁洛不自在的搓了搓手指。 指腹摩擦的瞬間,產(chǎn)生了一點熱量,很快消失了。 座艙升到一定高度,突然頓了一下,某些機械器件咯吱吱的摩擦,給尷尬的氣氛帶來一絲絲緊張。 郁晏本能的緊摳住塑料座椅,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 幾十米的高度,他已經(jīng)很不舒服了,再加上突如其來的異響,他很難保持鎮(zhèn)定。 丁洛下意識的抓住了他的手,輕拍著:“沒事沒事,它除了繞中心公轉(zhuǎn),還要繞著自己的軸自轉(zhuǎn),出聲是正常的,你別總想著,看看風(fēng)景,挺好看的?!?/br> 她覺得自己在欺負(fù)郁晏。 恐高的人是很沒有安全感的。 尤其是在這種退也退不得的高空,只能忍耐,忍到座艙轉(zhuǎn)下去。 這中間的時間,哪怕是天王老子也得一分一秒的挨。 郁晏緩緩放松下來。 他手心一轉(zhuǎn),反握住丁洛的手指。 丁洛一怔,想抽卻又沒有用力。 或許郁晏現(xiàn)在需要人鼓勵呢。 “你知道我為什么恐高嗎?” 丁洛抬眼,緩緩搖頭。 郁晏望著深沉的夜色,微出神。 他的輪廓隱約呈在對面的玻璃上,仿佛有兩個郁晏在彼此相望,一真一假,一虛一實。 “四五歲的時候,我媽大概終于知道,留著我也不能讓我爸回心轉(zhuǎn)意,她是徹底被我爸給拋棄了,所以她決定把我也給扔了,換個地方,換個身份,找個新男人,重新過生活。” 郁晏的眼瞼抖了一下,丁洛下意識抓緊了他。 她似乎預(yù)感到了什么,心臟一陣難以忍受的慟痛。 郁晏繼續(xù)道:“她帶我去坐摩天輪,不過不是我們以前坐的那個,比那個老舊,支撐的鋼筋都生銹了,玻璃上到處都是裂紋,地面的磚縫里長出雜草,沒人清理。 那個很便宜,她沒有什么錢。我雖然有點怕,但畢竟第一次去這種地方玩,我舍不得害怕。 后來她交了錢,我跑上去的時候,她沒上來。 大門關(guān)上了,摩天輪也升上去了。 我趴在窗口,敲著窗戶,在里面喊她。 摩天輪越升越高,我的聲音大概也越來越小。 工作人員雖然覺得奇怪,但那地方實在太冷清了,也沒什么油水,他懶得管。 升到最高處的時候,我努力伸著頭,看她。 窗戶裂了個大口子,我把頭探了出去,看到地面的一瞬間,我覺得太高了,太可怕了。 長大后再想,其實那個摩天輪一點也不高,大概是因為太小了,所以留下了錯誤的認(rèn)知。 生銹的鋼筋和軸承嘎吱嘎吱響,像混亂的施工隊里的聲音。 我在上面跟她擺手,她也在底下跟我擺手。 我跟她說好高,她沒有聽到,趁工作人員不注意,她轉(zhuǎn)身就跑。 跑的特別快,我第一次見她可以跑的那么快。 好像熱烈的,奔向新生活的少女。 好像要努力的,跑出無休止的cao蛋的生活。 我挺敏感的,似乎一瞬間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個工作人員回過神來去追她了,我在摩天輪里呆著,下面沒有一個人。 沒有人cao作,摩天輪就不會停,門也不會自動開。 它一圈一圈的轉(zhuǎn)著,我一遍遍體會著由高到低再由低到高的恐懼。 從那時開始,我很討厭高處,也討厭命運不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覺。” 他緊緊盯著鏡像里的自己,仿佛那就是當(dāng)年的他,被困在小小的座艙里,無處躲避。 直到,他看見了和丁洛交握的手。 他有,玻璃里的他也有。 此刻丁洛已經(jīng)跟他十指緊扣,兩人掌心間,再沒有一絲縫隙。 郁晏回過了神。 丁洛側(cè)身坐著,后背靠著座椅的把手,面朝郁晏的側(cè)臉。 她輕聲道:“都過去了,已經(jīng)都過去了,現(xiàn)在的生活很好,她也沒有機會再拋棄你了?!?/br> 郁晏笑:“嗯,我已經(jīng)忘了她長什么樣子,但我不是真的恐高,我只是不喜歡能勾起回憶的東西?!?/br> 丁洛沉默片刻,輕聲道:“你以前不會跟我說這些事?!?/br> 不然她也不會強迫他來坐著個破摩天輪。 任何往別人傷口上撒鹽的事情,都是可恥的。 尤其這個別人還是郁晏。 郁晏莞爾:“我不喜歡賣慘。” 丁洛反駁:“這不是賣慘,這是讓我更了解你的途徑。你有太多心事,太多秘密,我以前猜不透,現(xiàn)在不想猜,我們之間的遺憾,你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她一直以為郁晏的爸媽是出事故死了。 郁晏承認(rèn):“以前太小,都不成熟?!?/br> 丁洛狠狠掐了一下他的手:“你現(xiàn)在也不成熟?!?/br> 郁晏轉(zhuǎn)過臉,瞇眼望著她。 他一轉(zhuǎn)頭,玻璃里的那個人仿佛就消失了。 那些悲傷的情緒,童年的回憶,難言的隱傷仿佛也一并消失了。 他脆弱一下子,就很快恢復(fù)過來。 “我爸還沒死,我媽和他是在大學(xué)里認(rèn)識的,就是你的大學(xué),我媽為了傍上他,絞盡腦汁,機關(guān)算盡,最后一事無成。你說同樣都是T大的學(xué)生,她怎么就把自己作到這么無恥的地步?” 丁洛沒想到,郁晏的爸媽竟然還都是高級知識分子。 那個年代的T大,要比現(xiàn)在難考多了。 而這個年紀(jì)的T大畢業(yè)生,也早都是各個領(lǐng)域金字塔頂?shù)娜宋锪恕?/br> 如果他們能順利的在一起,成家育子,其樂融融,那郁晏的人生一定是完全不同的樣子。 “你爸呢,現(xiàn)在在哪兒?” 郁晏沉默了幾秒:“不知道,沒見過。” 丁洛輕輕點頭。 這也有情可原。 一個不被認(rèn)可的女人生的不被認(rèn)可的兒子,任誰也不想扯上關(guān)系。 要是郁晏的那個爸有心管他,他的學(xué)生時代也不至于過的那么落魄。 丁洛嘆氣:“我不該帶你來坐這個的,你當(dāng)時就該拒絕?!?/br> 郁晏問:“我拒絕你還會跟我出來嗎?” 丁洛啞然。 她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