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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房里有種潮濕且清新的味道,顯然在不久之前還有人用過。 在過年的關口,這樣一家學校附近的酒店,還有人住著,并且用得上洗衣機,這得多難得啊。 就像在這里,柳茉能遇到郁晏,也要多難得啊。 難得的她不得不想,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聯(lián)系。 郁晏不敢先說話,也不敢有什么動作。 他很少有這么緊張且懵逼的時刻。 當時一句戲言的墨菲定律,真的發(fā)生了。 他停在門外,等柳茉先用,好在這里有兩個洗衣機。 柳茉站在洗衣房里,深吸了一口氣。 吸氣的聲音在狹小的房間里顯得很大,很壓抑,郁晏的心就懸了起來。 他實在不知道該拿什么態(tài)度對待丁洛的母親。 他喜歡丁洛,當然是想討好柳茉的。 但柳茉明顯一點都不需要他的討好,她應該更欣賞張瑞謙那樣的。 畢竟在柳茉眼中,他高中帶著丁洛早戀,讓丁洛心事重重,情緒波動,成績下滑,沒有一點好影響。 而且他的背景也不好,沒有父母,職高出身,還半路輟學去打游戲。 郁晏其實能理解,換位思考,他也不會放心把女兒交給這樣一個人的。 丁洛可是T大的高材生,要死要活的跟他在一起,放誰眼里都覺得是一時瘋癲。 柳茉終于轉(zhuǎn)回頭,面無表情的打量著他。 郁晏的喉結(jié)滑動,手指攥緊了那件單薄的T恤。 他此刻的形象也不怎么樣。 下面還穿著褲子,但上半身卻披著酒店的睡衣,睡衣在腰間隨意的一系,領口還露著一大片皮膚,脖子在外面凍得有些發(fā)紅,但看起來倒像是因為某些原因情緒激動血脈噴張。 他又抱著衣服上來洗,仿佛剛剛做完那事。 柳茉快要窒息了。 一想到乖巧清純的女兒可能跟郁晏在一起,在酒店的房間里顛鸞倒鳳,她血壓直線往上竄,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柳茉的手指微微發(fā)抖。 這是巧合嗎,這還能是巧合嗎? 這酒店是丁洛找的,她非要留在帝都不回家。 家里還有一大攤子事兒,丁洛的奶奶也成天盼著她們趕緊回來。 柳茉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這個地方抱著衣服洗是為了什么。 如果全是因為這個郁晏,那完全是浪費時間。 說實在的,丁洛和郁晏沒有關系的概率幾乎等同于無,她也不想自欺欺人了。 柳茉終于開口:“郁先生在這兒住多久了?” 郁晏盡量保持著鎮(zhèn)定,桃花眼微垂:“兩天?!?/br> 柳茉皮笑rou不笑:“怎么想著來帝都了,我記得你當年是去魔都發(fā)展了吧?!?/br> 柳茉不太關心電競?cè)Φ氖?,在她眼里,那就是打游戲,跟直播網(wǎng)紅差不多,賺個青春飯。 但當年郁晏確確實實是去魔都了,她一想魔都和闌市離得那么遠,心才安定了。 柳茉把手里的衣服扔進洗衣機里,轉(zhuǎn)回身研究那個自動售賣機,目光并未一直停留在郁晏身上。 她自認語氣還算平穩(wěn),表現(xiàn)的還算客氣,雖然她的心態(tài)早就崩了。 郁晏當然不能說破丁洛苦苦隱瞞的事情。 但要他跟柳茉說謊卻又實在艱難。 第一次正式見面,就要騙人,以后無論怎樣心里都是個坎。 他含糊道:“戰(zhàn)隊新年放假,過來玩兩天?!?/br> 柳茉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那見過丁洛了嗎,她也在這兒呢,這兩天就在學校。” 她是故意問的,郁晏說沒見過她都不能相信。 郁晏覺得口干舌燥。 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他從未對誰這么忍讓和小心翼翼過。 “見過,是丁洛給我推薦的旅游路線,我難得來,在帝都就認識她一個?!?/br> 他一承認,反倒出乎柳茉的意料。 誰規(guī)定談過戀愛就不能做朋友,就不能聯(lián)系了呢。 她當然不至于對丁洛嚴苛到這種程度。 但光是推薦旅游路線這種話,她能信嗎? “郁先生自己來的嗎,還是帶著女朋友?” 柳茉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郁晏緊張到了極點,反倒?jié)u漸恢復了鎮(zhèn)定。 他經(jīng)常在高壓下生活,心理彈性很大。 他對柳茉一彎眸,語氣溫和道:“阿姨,我現(xiàn)在單身,前段時間被女友分手了?!?/br> 柳茉愣了,她立刻看郁晏的眼睛。 他的眼神很真摯,沒有絲毫退縮,不像是說謊。 柳茉狐疑道:“那郁先生知道丁洛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嗎,我聽她說前段時間跟同學旅游,今天又見了她同學,看兩人有點戀愛的苗頭?!?/br> 她在故意刺激郁晏,希望能從郁晏那里得到某種反應。 但她不知道郁晏已經(jīng)跟張瑞謙打過好幾次照面了,托她女兒專一鐘情的福,郁晏還從沒有輸過,所以根本不至于吃張瑞謙的醋。 郁晏搖頭:“我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您可能要問問她。” 他的確不知道丁洛準備什么時候跟他復合,起碼她在口頭沒有承認他的身份。 柳茉心里像纏了一團亂麻,理也理不清,但她的氣勢顯然沒有一開始那么足了。 如果郁晏和丁洛真的沒有戀愛關系,那她用這種質(zhì)問的語氣和郁晏說話簡直是神經(jīng)病。 甭管她覺得郁晏和丁洛有多不合適,但只要他們兩個不在一起,那郁晏從事什么工作,有怎樣的經(jīng)歷和家庭都和她無關。 柳茉是那種會請孤寡老人免費吃飯,給農(nóng)民工提供熱茶的善良人。 她尊重任何人,為了給家人祈福,甚至做了不少好事。 郁晏要是退回到陌生人的位置,柳茉會對他抱有很大的善意。 她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快速選定了一種洗衣粉。 等機器提示付款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帶錢,也沒拿手機上來。 這就有點尷尬了。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郁晏默默掏出手機:“我來吧?!?/br> 柳茉趕緊推辭:“不用不用,我讓我外甥女送上來就行?!?/br> “沒關系,就算感謝丁洛給我推薦的旅游路線吧。”郁晏仍然點開了微信,點進錢包,調(diào)出自己的付款碼,對準了機器的掃碼區(qū)。 他按手機的時候,柳茉無意中瞥到了錢包下面顯示的錢數(shù)。 那一串零零零零,得有五萬多。 柳茉從來沒見人放這么多錢在微信錢包里,留著理財升值不好嗎? 一聲震動,洗衣粉掉了出來,郁晏遞給柳茉后,又給自己買了一盒。 受人好處,柳茉很不好意思,態(tài)度難免變好了許多。 她想緩和方才的尷尬,沒話找話:“你們年輕人都習慣用掃碼付款了,我們年紀大的還總是用現(xiàn)金?!?/br>